西凌親王離開后,直接去了另一座宅院。
那里守衛更加森嚴。
他直接進了后宅,徑直走向一假山,消失在黑暗后,良久不見蹤跡。
他的護衛,都留在了山前。
西凌親王沿著階梯往下行去,來到一地下通道,不知走了多久,他又順著階梯往上行去,接近頂部的時候,頂門打開,赫然來到一帳篷。
“歡迎西凌親王!”一道獷的男聲響起。
西凌親王淡然一禮,“單于安!”
“坐,你來得正好,我正和羌國王喝酒吃,來呀,伺候親王座!”
西凌親王轉看向單于邊上,客位上坐著的一位華貴的老婦人。
后者正面無表地打量著他。
他當即抱拳,面帶微笑地說,“王安!”
后者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,一言不發。
西凌親王一怔,王的態度極為冷淡。
不知為何,他總覺得王對他的態度有敵意。
他不皺了皺眉,暗忖自己從未得罪過王陛下,為何會如此?
“哈哈,親王不必在意,王向來高高在上,一般人想見一面都難,你還能與其把酒言歡,這是何等榮耀啊?”
單于看著心,卻敏銳地覺到了兩人間的暗流涌。
西凌親王這才釋懷。
的確,羌國王向來是驕傲的存在。
據說在羌國,眾大臣想見一面都極為不易,更何況他一個大豫的親王了。
“親王此次親自前來,可是出柳慕楊?”單于說到柳慕楊,眼里便涌現出濃濃的。
他雙眼瞇起,臉上帶著貪婪的神。
他見過柳慕楊的畫像,果真是人中的極品。
他一見傾心,誓要得到方罷休。
這一次,他不顧大臣們的反對,執意親自領兵征戰大豫,為的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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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柳慕楊。
他是單于,他怕誰?
說到柳慕楊,倒還真虧了庶人靜宜。
庶人靜宜被貶為庶人趕出大豫、回到蒼國后,他看尚有幾分姿,又是父王的人,當即收用了。
不料,躺在床上就像個死人般無趣,雙眼空,本無法取悅他。
若不是看在還曾得大豫的邊防圖,讓他有機可趁,直接打大豫疆土,他才不會憐惜。
他的邊,不留無用之人。
哼,還好尚算聰明,曉得用柳慕楊打他。
他看在其獻出柳慕楊畫像的份上,才讓與那個傻兒子繼續活著。
若按他之前的子,早就將賞給手下了。
王看見了蒼國單于眼中的,眸頓時加深,左手在袖中狠狠地握了拳,臉上卻依舊面無表。
“柳慕楊已在邊疆,”西凌親王喝了口酒,夾了塊,不急不徐地說,“很好!”
西凌親王一口一個慕楊很好,卻絕口不提送予蒼國的事。
單于眸子連閃,看來西凌親王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!
他哈哈笑起來,“親王,咱們如今都打到大豫境了,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?”
西凌親王淡然一笑,“單于,您的士兵打到大豫的國土,于本王何干?你便是拿下整個大豫,也是蒼國的疆土。”
蒼國單于神一斂,“你待如何?”
“借我五萬兵力,柳慕楊拱手奉上!”
王陛下眸中黑沉,左手的拳握得更。
單于哈哈地笑起來,笑著笑著便沉下了臉,
“哼,一個人五萬兵,親王當真好算計!”
“單于不愿便罷,只當本王從未來過。”說罷,意起向來路而去。
“鏗”!
單于邊的侍衛拔刀向前,攔住西凌親王的去路。
單于沉著臉,王陛下巍然端坐,右邊舉杯喝酒,像是沒有看到場上的變故。
氣氛一下子冷凝了起來。
西凌親王毫不為所,儒雅淡然地站在堂上,他負手而立,哪怕周圍滿了刀劍,也像是在園子里賞花般閑適。
單于細細地打量眼前的西凌親王。
據說親王做皇子時,得先帝寵,后與大豫陛下關系極佳,人淡如,不慕權勢。
如今看來,傳言不可信。
這是個深藏不的,能蟄伏這麼多年,想來不簡單。
只是,為何這次不惜暴了自己?
難道因為自己同羌國王聯手攻打大豫?讓他以為有機可乘?
或者,他與大豫陛下一明一暗,只為自己坑?
思及此,他的眸子猛地掀起驚濤駭浪。
“哈哈哈哈,大水沖了龍王廟,誤會,誤會,都會誤會!”單于驀地沉下臉,“還不快把刀箭收起來?都是一群莽夫,只曉得喊打喊殺,沒腦子。
親王可是蒼國最尊貴的客人,哪有你們這麼待客的?
親王,不必同他們一般計較,坐,喝酒!”
單于的護衛悻悻地收起刀箭,西凌親王則淡然地踱回座位,慢悠悠地坐下喝酒。
之后,單于像無事人一般,同王、西凌親王把酒言歡,竟再也沒有提及其他。
酒足飯飽之際,單于喚上歌舞。
蒼國的人都激起來,有些竟不管不顧地拉過舞娘嬉戲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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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燭火暗淡的角落里,西凌親王約瞥見一個悉的影。
他眸中驀地一沉,再次定睛看去,卻怎麼也找不到那道影。
深秋的邊疆已如冬日般寒冷。
西凌親王回到護衛森嚴的院落。
夜已深,他卻了無睡意。
他的確還沒有準備好,卻不得不鋌而走險。
一切原因,都在柳慕楊。
原本圣人、太后、首輔間,只有利害關系,他總能找尋機會離間他們。
但三人之間的關系,卻被柳慕楊牢牢地捆綁在一起。
原本攻而可破的利益關系,卻為牢不可破的脈關系。
若單純是夫妻之,一個庶人靜宜,便能打破平衡。
庶人靜宜回大豫,的確離間了韓屹同柳慕楊的關系,甚至使得柳慕楊扔下和離書,絕然離去。
他收到消息時,還暗暗竊喜,以為時運終于來到他的邊。
可他實在沒有想到,太后殿下對慕楊的寵異乎尋常。
太后殿下只怕真將慕楊當自己的親生兒了!
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,首輔大人一發不可收拾地上了慕楊。
這麼一個冷冰冷酷的人,一旦用起來,竟然熱似火,不惜以得罪太后的方式,將柳慕楊錮在府中。
而太后殿下當真投鼠忌,一切以柳慕楊為先。
連圣人都不知為何,直接冊封柳慕楊為江都郡主。
一個柳慕楊,竟將圣人、太后、首輔合一個攻不可破的鐵桶。
哪怕明知時機尚未,他也不得不出手。
若他再不出手,此生怕是再無機會問鼎高位。
他正百般思忖,手下著急忙慌地來報,“王爺,首輔大人到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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