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愉：夢嘉，舒筱沒惹你。

這話一出，班里更安靜了，夢嘉那一臉囂張被這些沉默以及鐘愉說的話給定住了，夢嘉再蠢，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開口說什麼。

何況只是囂張，不是壞，聽見這種事，也會替舒筱抱不平。

于希在這個時候出來說：沒想到那個人人模人樣的，居然是個家暴男，真是人不可貌相。

封穎穎也才終于出來：對，真的看不出來，好可怕。

另一個男同學出來蔣言：那現在舒筱沒事吧？有沒有好點？

鐘愉回復：沒事了。

于是大家都跟著安，說好話，也慢慢轉移話題，但舒筱就再沒出來過，季聽看到這兒，下意識地看了眼好友列表。

上面那個黑頭像。

今晚這麼熱鬧，也出了那麼多，他應該也看見了。

曾經喜歡過的生，帶著傷痕回來。

季聽呼吸微停，赤腳踩到地毯上，取下柜子上的紅酒，又拿了一個高腳杯，走到沙發上坐下，靠著扶手，看著無聲的電影，倒酒喝。

留的這瓶酒，還是他送來的。

甜，跟那天在他公寓里喝的那款很相似，果香味比較足。

季聽一邊喝一邊看，刷著手機，群里稍微安靜下來一些。

龍空單獨給彈了一個窗：在做啥？

季聽回復：在家看電影。

龍空：看什麼電影。

季聽：還是那部。

龍空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：哦...西西里，哈哈哈。

龍空：那麼喜歡這部電影？我介紹其他的給你，故事差不多，哦，對了，還有小說，也好看的。

季聽：我哪有那個時間，消遣而已。

龍空：那有空看看綜藝電視劇之類的啊，也別逮著一部電影薅。

季聽：我就喜歡逮著一部電影薅。

龍空：哎，我發現你今晚有點嗯，有點個。

季聽：.....

龍空：你看群里吧？舒筱回來了。

季聽：看了。

龍空：我本來想著不讓進來的，這算什麼，可是手太慢了，后來又聽說遇人不淑，又心了。

季聽：確實想不到。

龍空：程哥今晚在加班呢？

季聽：好像是。

龍空：哎。

季聽看著這個哎，沒有回復，主要也不知道回復什麼，龍空等人從舒筱出現那一刻，已經開始想到另一位主角了。

而這位主角至今也還單，那一年那場雨下了很久，但終究還是停了，停了以后，一條彩虹斜掛在對面的墻磚上。

不勝收。

季聽那會兒坐在窗邊看錄取通知書，一抬頭就看到，看神了。

喝了不酒，一夜好眠，隔天一早，季聽趴在枕頭上，肩帶落，抬眸過手機看了一眼，上面有個來電。

譚宇程。

三個字，是兩分鐘前打的。

季聽下意識地回撥過去，可喝了酒還有后勁，人也疲憊，嘟嘟的聲音傳來，趴回枕頭上，電話接通，季聽嗓音溫無力：“喂。”

譚宇程那頭走往登機口，帶著風，聽到這聲音，挑了下眉，“剛醒？”

季聽埋著臉，聞著枕頭上的花香，輕輕地嗯了一聲。

那聲音溫，有種撒的意味，譚宇程眉梢含了幾許笑意，把行李箱放進安檢口，他站在安檢臺上，張開手，握著手機道：“我準備登機。”

季聽點頭，后反應過來他看不見，說：“注意安全。”

“等我回。”

季聽頓了下，嗯了一聲。

他那邊安檢完，拎著行李箱，握著走，詢問：“昨晚幾點睡？”

季聽本以為要掛了，聽見問話，回了句，“不到十二點半。”

“哦？”

他輕應一聲。

季聽埋著臉沒，有種又要睡過去的覺，輕聲問道：“你昨晚開會到幾點？”

“不到十點。”

季聽頓了下，手機震，上面有同學群一早有人打招呼，抬起側臉看一眼，看到那一中一班群，這五個字。

那他那邊應該也震了，也看到這個群信息。

季聽突然想開口。

你知道舒筱回來了嗎？

你看群信息了嗎？

在這安靜的幾秒鐘里，腦海里浮現過無數個問題，無數個試探他的想法，但都被一下子扼殺了，是不敢，也有不想，似乎現在還是平靜的，覺得平靜，希這種平靜持續得再久一點，暫時還不想做出任何抉擇。

還貪著。

貪他打來的電話，貪著此時想去找他，想吻他，依然還有資格。

輕聲道：“還有點困。”

譚宇程那邊抵達登機口，走進機艙，一邊走一邊道：“再睡會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下飛機給你發信息。”

“好。”

說完，季聽放下手臂，順勢掛斷電話，帶著手機一塊放到枕頭下，迷迷糊糊地又睡過去，直到鬧鈴響起，這次是八點半了，必須得起。

季聽撐起子，踩上拖鞋去洗漱。

依舊好，但起風了，樓下行人穿的開始上，中厚外套了。季聽不再穿那淺綠的工服，換上了長跟一件寬松的，下了樓，風一吹，才意識到了，遲來的冬天終于要來了，黎城只要冷空氣南下，就開始寒冷刺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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