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公司，穆晚晴很努力地凝聚心神，才能暫時從文湛患癌的噩耗中出來。

葉歡看出臉不好，以為生病了，關心道：“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不行的話回去休息吧，要。”

“我沒事，我得趕著把手頭工作完，也許……我要給自己放一個大長假。”穆晚晴忙著未停，低聲說道。

葉歡皺眉，到好奇：“什麼意思？你是太累需要休息調整嗎？”

“嗯，這大半年太累了，狀態不好。”

穆晚晴沒有提及文湛的病，一來是這個消息并不適合公開，會對文遠集團帶來不良影響；二來，心里是強撐著堅強的，怕這話一說出口，又會忍不住落淚，忍不住弱。

可葉歡也不笨，琢磨著的話，又想到文湛也辭去了集團職務，兩者一結合——

“小晴，你跟文總要復婚嗎？是不是準備結婚度月去？還是有什麼其它安排？”

見好友要打破砂鍋問到底，穆晚晴停下手頭工作，盯著一直看。

葉歡看出心神不寧，拉開椅子坐下，“到底怎麼了，出什麼事了嗎？”

“嗯，文湛生了很重的病，之前我們聊天時說的玩笑話，一語讖了。”穆晚晴聲調很輕。

可落在葉歡心頭，也是如巨石一般下。

葉歡沉默了下，小心地問：“到底是……什麼病？”

“胃癌，不過還好發現及時，在早期，積極配合治療，還有痊愈的希，起碼，多活個幾年不是問題。”

穆晚晴以為自己一提這話又要崩潰，還好，心里堡壘比較堅強。

“他打算去國外治療，我得把手頭工作提前安排好，該接的，該轉移的，都分配下去。如果他真的出國治療，我要過去照顧他。”

葉歡腦子還有些懵。

雖然那天吃飯，們也想過最壞打算，可當真正聽聞……

“嗯，你肯定要去陪著他的，工作上的事你就別擔心了，我跟俞喬會做好的。況且現在線上辦公很方便，我們有事隨時聯絡。”

好友的支持讓穆晚晴心里踏實了點，靜默著，緩緩平復了會兒，自言自語般道：“一定會沒事的。”

————

文家老宅。

文湛陪兩個孩子玩了一下去，傍晚時分，蔣麗娟走向他道：“你要不要給那誰打個電話？孩子們都在這邊，讓過來一起吃頓飯。”

文湛抱著兒在上坐著，聞言道：“工作忙，不用了吧。”

“你不打我打，一個小小的網紅公司，能有多忙？忙到孩子們都不管不顧了？”蔣麗娟丟下這話，轉就去打電話了。

穆晚晴還沒下班，看到蔣麗娟的來電，皺了皺眉，心里還是有些……膈應。

又打電話干什麼？

還要勸嗎？

還是罵狠心絕？

本不想搭理，可想到文湛在老宅，又擔心是不是文湛有什麼況，思忖片刻還是接通了來電。

“穆晚晴，這都快下班了，你晚上怎麼打算的？”蔣麗娟說話很直接，一點都不拐彎抹角，也沒什麼客氣。

“什麼意思？”沒聽懂。

“就是……你晚上如果沒什麼安排，過來吃飯，孩子們都在這邊，你吃了飯順便帶他們回去，我們這一家子病號，孩子們不適合住在這里。”

蔣麗娟不是排斥兩個孫子，確實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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覺得家里全是病號，縱然每天消毒到位，可對于小嬰兒來說，還是不好。

穆晚晴明白過來，也知道蔣麗娟說的有道理。

但也能到，蔣麗娟這是態度轉變后，最后堅持的一點可憐自尊。

想著都放下那高傲的段了，自己也不好繼續擺架子。

“也行吧，不過我從這里去老宅，得一小時，你們不用等我開飯。”怕文湛等不了，了就先吃。

“什麼時候開飯你管不著，你盡快過來就是了。”

蔣麗娟落下這話就斷了線。

穆晚晴盯著手機，依然覺得這一幕太失真。

給文湛發了微信。

那邊回：【我知道，讓我打給你，我沒答應。】

穆晚晴：【那我晚上過去吃飯？】

文湛：【來唄，孩子們確實不適合在這邊長住，吃完飯你帶他們回去。】

既然說定，穆晚晴也不耽誤了，把手頭工作收尾后就下班了。

第一次自己開車，不知道去文家老宅的路，只能按照導航走。

等到達時，飯菜都已經上桌等著了。

管家通報穆小姐來了，蔣麗娟臉一扭，當做沒聽見。

文江河起迎出去，“小晴，來了。正好，飯菜也準備好了，洗洗手吃飯吧。”

穆晚晴禮貌地點頭人，走進客廳后，還沒去往洗手間，文湛懷里抱著的小丫頭高興地喊著“媽媽、媽媽……”

現在吐詞很清晰了。

穆晚晴見活蹦跳的，擔心文湛的架不住，連忙上前接過兒。

“你放自己下地玩就行了，抱著做什麼。”

看似抱怨，實則擔心他的。

“沒事。”文湛淺聲回應了，等抱了會兒兒，又接過來，“你去洗手準備吃飯了。”

“嗯。”穆晚晴輕車路地走向客廳里。

片刻后，一家六口全都坐下。

大人間的氣氛很尷尬，但有兩個活潑可的孩子，不停地帶來歡聲笑語，氣氛很快活絡起來。

雖是一家人吃飯，但也準備了公筷，兩個孩子都有自己的輔食，只是跟大人們坐在一張餐桌上，其實用餐都在自己的餐椅小桌上。

文江河看著這幅畫面，欣至極，視線不由得轉向妻子。

蔣麗娟表淡淡，從穆晚晴進門開始，還沒跟正面搭話。

穆晚晴照顧著孩子們用餐，也沒把蔣麗娟當回事。

反正現在占據上風的人，是。

文湛說了，要稍稍拿下，這樣兩人日后才踏實，才不會再有障礙阻撓。

“這大概是我們家近兩年最團圓的一頓飯，以后，還不知能不能再湊齊。”文江河有而發，面含笑地說出這話。

蔣麗娟臉一放，“說什麼呢，以后這種日子還會有很多。”

文湛不吭聲。

蔣麗娟看向他，有點惱火。

都親自出馬，把人請到家里來了

，怎麼兩人都不搭話？

也是要面子，不好繼續跟穆晚晴套近乎，但看著兒子無于衷也生氣，最后索把筷子重重一放。

穆晚晴被聲音微微嚇到，這人把視線從孩子們上收回，看了看蔣麗娟，又看向文湛，最后才問：“怎麼了？是不歡迎我嗎？那我可以馬上走的。”

蔣麗娟又重新拿起筷子，心里堵得難，“真是沒見過你這麼狠心的人，你當真不管文湛生死了？”

穆晚晴后知后覺，這才反應過來。

又看了眼文湛，幾經斟酌后開口：“他既然拿定主意，那該怎麼治療就怎麼治療，早期的話……應該還是有不希的。”

“那你陪他出國治療嗎？”蔣麗娟打開天窗說亮話。

穆晚晴面為難，“這……我們已經離婚了，而且孩子這麼小……”

“離婚可以復婚，孩子們短暫留在家里也沒什麼，你可以空回來看看，或者帶過去都行，讓周嬸跟月嫂，還有幾個保鏢都過去。”

蔣麗娟憋了好久，這會兒終于能把心里想法全部說出，心里舒暢了許多。

“當然，我的意思還是希在國治療，省心省力，效果不見得差。就算國外有先進的藥或技，請到國來就行了。”

穆晚晴聽完沒說話，但視線緩緩轉向文湛。

兩人什麼都沒說，可只要一個眼神，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。

“你呢？怎麼想的？一定要出國治療嗎？其實我覺得……蔣士剛才的話也有道理，反正你們不差錢。”

只要價錢給到位，國外專家，研發的新藥，全都來到國。

文湛放下碗筷，拾起消毒巾抹了抹，看向說：“你若是回到我邊，你說怎麼治就怎麼治。”

這話一出，蔣麗娟立刻把期待的眼神看向穆晚晴。

穆晚晴沒想到他當眾說出這話，雖然也明白，文湛這是故意當著父母的面給抬價，可還是愣了下。

這價抬的，有點過于高。

遲遲未語，蔣麗娟著急了，“你還考慮什麼？就算看在孩子們的份上，你遷就下怎麼了？文家不會虧待你的，你有什麼要求直接提。”

穆晚晴著實有點寵若驚。

“我……我沒什麼要求。”

“怎麼可能呢？你要錢，還是要資產什麼的，盡管開口。”蔣麗娟覺得自己這樣說，夠大方了吧。

可穆晚晴還是沒領：“我現在事業不錯，錢能自己掙，還腰桿直。”

“……”蔣麗娟臉又沉下來，覺得在故意刁難。

“不過，您非要我提要求的話，我希以后你再也不干預我跟文湛之間的事，不管我們以后是分開還是復合，你都不再手。如果你做不到，你——”

穆晚晴還沒說出那狠毒的詛咒，蔣麗娟搶先保證：“我不會再干預，以后隨便你們怎麼辦，但是你一定要陪著文湛治病，不管最后結果怎麼樣，你都要陪他到最后。”

穆晚晴看向文湛，兩人換了一個眼神，才點頭：“好，看在孩子們的份上，也看在你對我態度改變的份上，我可以陪他治病。不管是在國，還是出國，我都可以照顧他，陪伴他。”

蔣麗娟長長松了一口氣，謝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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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就在邊，可追蹤因為面子問題，還是沒有說出。

“你總算還有點良心。”別扭地吐出這話，又重新拿起餐，“吃飯吧。”

吃完飯，蔣麗娟跟文江河很識趣地從客廳離開了。

這是有史以來，蔣麗娟主給他們倆創造條件，主回避，甚至不得他們穩固點。

但穆晚晴決定把戲演到底。

沒跟文湛膩膩歪歪，只是幫孩子們穿好服后，讓周嬸跟月嫂先帶著孩子們上車。

文湛送出門。

“三天前，你敢想我們倆會有今天嗎？”穆晚晴還覺得這一幕不可思議，跟文湛開玩笑問道。

文湛明白的意思，同樣無奈又驚嘆：“我確實不敢想，我一直以為，我媽這輩子都不會認可你。”

穆晚晴回眸看他，微微一挑眉，“現在也依然沒有認可啊，不過是被迫而已。說起來，作為母親也不算太差勁。起碼在兒子的生命健康面前，的原則底線可以瞬間瓦解，一切只為讓兒子開心。”

看在這點的份上，穆晚晴心里其實也原諒蔣麗娟了。

畢竟，們著同一個人，都盼著同一個人好。

文湛點點頭，“是的，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，還妥協得這麼徹底。我以為，沒有任何事可以讓改變決定。”

穆晚晴嘆息了聲，“我理解。同為人，同為母親，或許我們不會為另一半打破底線和原則，卻一定會為孩子。”

文湛皺眉，注意力跑偏了，“所以，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，不如那兩個小不點？”

穆晚晴笑了笑，看向已經被周嬸帶上車的一雙兒，故意逗他：“當然了，男人可以再找，孩子是唯一的。”

“……”文湛氣到了，小孩子脾氣瞬間發，轉就道，“你走吧，我不送了！”

穆晚晴看著他生氣的背影，哭笑不得。

但文湛也只是鬧著玩玩，轉走開幾步又停下，回頭代：“到家后說一聲。”

“好，你也快回屋吧，外面冷，別凍著。”

文湛沒那麼脆弱，但很被這樣關心呵護著。

兩輛車離開后，文湛也就上樓了。

不料，蔣麗娟站在走廊。

看到兒子上樓，皺著眉不放心地問：“怎麼不多聊一會兒，還是對你答不理的？”

知道，兒子一向很黏那個人。

現在不阻攔了，兩人應該難舍難分才是。

給了機會卻這麼快分開了，只能說明那人不搭理兒子。

文湛估著母親在樓上看到了什麼，心里無奈一笑，面上淡淡地道：“破鏡重圓哪那麼容易，何況過去您對影那麼深。”

蔣麗娟不依了，“可是我都給道歉了，還要怎樣？”

文湛笑笑，不想跟母親多言。

如今這樣的局面，他已經很滿足了，對母親也沒任何要求和不滿了。

他抬步要回房，蔣麗娟又把他住：“兒子，你不出國了吧？就在國治療，把你之前說的什麼國外醫療學者，什麼實驗室新藥，全都想辦法弄來。還有我們陪著你，孩子們陪著你，還有……穆晚晴陪著你，我們一定可以治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