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栩月聽言眨眼，面上緒并無什麼變化。

“關心又如何？不關心又如何？我怎麼想，也不重要，不是麽？”

江川一口氣堵在心口，差點兒沒噎過氣。

李栩月沒心看他耍爺脾氣。

淡著臉站起，“我管不了五爺在外面找人，同樣也管不了，外面的人是不是有孕，懷的又是不是五爺的，這種事，你該比我清楚。”

撂下話，端起藥碗和托盤，轉離開了臥房。

江川氣得撈起枕頭，重重摔在門上。

李栩月頭都沒回，副守在房門外聽江川吩咐，接下來一步都沒再進這間屋子。彡彡訁凊

*

與此同時，姰暖正跟江四爺聊起江川的事。

“等他自己查清楚，要查到什麼時候？那個人，難道一直關著？”

江四爺枕著手臂，側目看坐在梳妝鏡前梳頭。

“不是你勸父親先留著人？”

姰暖回頭嗔他，“當然不能就這麼殺了，不然五弟心里，不得落個結上結？這疙瘩得解開才，不然早晚一天被堵死。”

江四爺嗤笑，“你管他閑事。”

姰暖無語，扭過正對著他坐。

“我不是管他的閑事，主要不是牽扯到刀頭堂麼？”

“這要只是私人恩怨倒罷了，韓五爺最多整整五弟，再過分的也不會做。”

“但先前不是有胡二爺死了的事兒，還夾在里頭嗎？那事兒到頭來牽扯到我表姐和哥哥，我真怕是有人要用這個嵐珊，來做更深的局，釣更大的魚。”

頓了頓，搖搖頭：

“反正不能就這麼殺了，就算是一步棋，也要讓下棋的人自己毀了這顆子。”

江四爺聽一番頗有涵的分析，頓覺有趣，來了幾分興致。

他屈側臥，單手支頤笑著細細端詳了姰暖兩眼。

“...倒是不錯，屋里憋了幾個月，腦子沒憋悶，轉的反倒還快了些。”

姰暖氣笑，輕白了他一眼。

“你當我生孩子生傻不？”

江四爺笑了笑，下顎朝抬了下：

“過來說，別坐那麼遠。”

姰暖起坐過去，被他摟住腰，順勢斜靠在他懷里。

“四爺，我覺得吧，這事兒江川查歸他自己查，咱們還是謹慎點，沒壞。”

“嗯。”

江四爺垂著眼，應得漫不經心，

姰暖斂目看他，“你不是跟韓五爺深嗎？過年了，該走一下的，你找他打聽打聽，真要心里沒鬼，指定會跟你說明白，是不是？”

江四爺眉眼印笑，“說完了？”

姰暖眨了下眼，點頭‘嗯’了聲。

“爺知道了。九點多鐘，明兒還有應酬，睡吧？”

姰暖哦了聲，起要去熄燈。

腰間卻被一條有力手臂攬的死。

納悶兒低頭看了眼，“我去關燈，你先松手...”

“先不關。”

江四爺手臂收力，將人一把拖到床上，又扯落了床幃，俯湊過去吻。

床幃曳，將里頭細微爭執聲遮的斷斷續續。

“哎呀，你干什麼？不是說讓坐月子...”

“...討點利息不？大過年，也讓爺高興高興，憋幾個月了？”

“你...呸！唉你別，我疼...”

“再喊，爺能讓你更疼！”

“混不混蛋！”

“呵，慣的你，還敢罵爺了是不是？看我不...”

“唉唉唉~！錯了，錯了錯了，四爺~！”

深更半夜，兩人鬧騰起來。

中廳里守夜的紅樓和靈槡對視一眼，齊齊站起，往外面小平臺上避了避，以免聽到不該聽的。

——

翌日初二，早起依然有人拜年。

杜韻儀和季涼帶著孩子來的很早，杜審跟席盈昨晚宿在杜公館，也同他們一起過來。

因著大帥昨日怒，今日還氣不太好，幾人去給他磕了頭，也沒多呆，便都來了江四爺跟姰暖的院子。

進屋剛坐下，茶還沒燒開，姰恪和柏溪、項沖跟樓歆，幾人先后腳上的樓。

這些人，都算大帥夫人和江四爺的‘娘家’人和親戚，今日大家都要在這邊一起吃飯，也熱鬧熱鬧。

人多了，江四爺讓在樓下堂廳里擺了桌牌，幾個男人坐下麻將。

人們看了一會兒沒意思，就上二樓中廳坐著喝茶。

人多，話題也多，聊起昨日江川挨打的事。

杜韻儀驚訝問，“年節頭一天，都該和和樂樂，因為什麼要打他？”

姰暖說，“歌舞廳的嵐珊。”

樓歆也詫異了一瞬，下意識聲：

“嵐珊？”

席盈聽熱鬧，激地松子也不嗑了，連聲催促姰暖。

“快說快說！我就知道，江川早晚要因為這個人倒霉！”

姰暖無奈看了眼，簡單提了提昨天的事。

席盈一聽嵐珊有了孕，頓時皺眉，一把撂下手里松子，拍了拍手嘀咕道：

“晦氣！”

樓歆看一眼，也蹙了下眉，不過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。

于是斟酌著與姰暖說：

“...年關上，歌舞廳生意還忙的，昨日我都在那邊待到很晚，嵐珊今日該登臺，要是找不到人，陳叔叔可要急壞了。”

姰暖淺嘆一聲，“沒辦法，大帥讓先關著。”

樓歆就不好再說什麼。

畢竟，江大帥的意思，誰敢忤逆？

沉凝著站起，“...那我使個人，去跟陳叔叔知會一聲，免得他找不到嵐珊，要著急的。”

眾人沒說話，起下樓，去找自己的副代話。

杜韻儀目送離開，接著低聲說道：

“這個嵐珊，不是有刀頭堂的背景？你們關著，這是等刀頭堂自己找上門，還是...？”

姰暖，“先靜觀其變吧，事總得弄清楚，就怕牽一發而全，要是個無關要的棋子，那邊輕易棄了，我們該怎麼理便怎麼理就是。”

杜韻儀點了下頭，沒再說什麼。

這會兒，胡秀秀領著月月也過來了，另外還有個更特別的客人，那就是同月月一道來的齊家七爺。

幾人今堂屋時，見江四爺幾個人在麻將，七爺點頭以禮，禮貌的打招呼。

“帥。”

江四爺空掃了眼他，“嗯。”

反應很淡漠，沒什麼緒。

胡秀秀沒好打擾他們，帶著兩個孩子上樓。

幾人見到七爺，也很驚訝。

胡秀秀只好解釋，“月月小年夜回來的，江公館那邊沒什麼人，七爺一個人悶得慌，就來找月月玩兒。”

說著看向姰暖，低聲補充：

“他自己去給大帥和大帥夫人拜過年了，去到我的院子，我們正要過來，就請七爺一起。”

姰暖淺笑頷首，又招呼七爺落坐。

“來了便是客，七爺留下一起玩兒，昨日有些忙，一時沒顧上派人去請七爺一起過年，倒是我考慮不周。”

滿臉歉意，說自己考慮不周，把過錯攬在自己上。

但七爺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孩子，如何不明白，昨日是江家家宴，大帥和大帥夫人厭煩那個王小姐，順便也就忘了他，兒沒想派人去請。

七爺倒是無所謂。

大戰結束，等江左那邊穩定下來，他跟王小姐，都是要回家的。

“帥夫人客氣，月月有邀請我一起回來，不過帥夫人在坐月子，帥出征回來，也很多事忙，我不好過來添。”

小年講話斯文有禮，有條有序，像個文質彬彬的小大人，又說：

“加之王姐姐不好，我們是一起來的云寧，我應該在年節陪過的，所以才婉拒了月月。”

“我拜年晚來一日，還請帥夫人別介意。”

姰暖頓時對這位知進退懂分寸的小年，印象很好。
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