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下接親的熱鬧勁兒，隨著庭院里的洋車陸續離開，已經消停下來。

新娘子要到杜公館去拜堂。

大帥夫人和席夫人得跟著過去，江大帥也要去。

他們倆一走，其他人也沒好在江公館多待，便都安排著，要去祥和飯店吃喜宴。

臨走前，薛舅爺倒是問了一句：

“帥呢？他去杜公館，還是直接去飯店？”

江川左右看了看，一直也沒瞧見江四爺和姰暖。

他解釋，“四哥大約還沒忙完，四嫂會等，我們先走。”

其他人雖然還有疑，卻也沒人再多問。

眾人陸續上車。

江因為行不方便，他跟薛紫凝落在最后。

薛紫凝坐在車上，還聽見他吩咐副。

“彤兒不去飯店，代司叔，晚點安排人，先送回公館。”

副道是。

薛紫凝扭臉看向窗外，冷冷翻了個白眼。

副去告訴了司叔，而后回來，開車離開。

司叔接到這個代，找傭人問了，直到周姨太在方姨太房間里。

他過去敲門，并說了江的安排。

“周姨太，大爺讓安排人送您回公館，不過現在家里的車都在用，四爺和四夫人一會兒也要出門，您得再等等。”

周彤靜頷首，“我不急，等一會兒，您隨時找我。”

司叔說好，轉去忙了。

方怡看了看周彤，“我一會兒也要去軍醫院，照顧續兒，我們一起走。”

周彤說好。

卻連一句‘一起去看孩子’的客氣話都沒說。

方怡心底不適，越發不想跟多來往。

卻還是問，“現在家里沒人了，要我帶你四走走嗎？在屋子里也憋得慌。”

周彤淡淡一笑，點頭謝過。

兩人從屋里出來。

方怡看了眼隔壁安靜的房間，隨口說道。

“蘇姨太不好，在房間里養病，就不帶你去找說話了。”

周彤點點頭。

到了后園子里，就瞧見五六個傭人，連帶兩個副，在守著兩個小孩子。

方怡主上前打招呼示好。

笑意親切，“大爺，您又在堆土堡了？”

闊闊跪坐在地上，已經像個小泥人兒，手里正了條從花枝上抓來的綠蟲子，往自己的土堡里塞。

聽見人喊他，就抬頭看了一眼。

他不搭理方怡，糯聲糯氣指揮著月月。

“姐，挖，埋了它。”

月月蹲在土堡旁，正小心翼翼掏窗戶。

指了指自己掏出來的，“這里放進去，從上面挖，城堡會塌陷。”

闊闊眨眨眼，倒也聽話，把蟲子從那個小口塞進去，又麻利兒的爬起，邁著小短兒，去一旁花叢里翻葉子。

看樣子，還想抓兩條蟲子。

周彤在旁邊瞧著，見這小球生的雕玉砌，看出是姰暖的孩子。

闊闊長得更像父親，不太像母親姰暖。

但就是能讓人一眼辨別出來，是姰暖生的。

方怡正蹲下逗他，“大爺還想找蟲子？您這麼翻，把花兒都嚯嚯掉了，我來幫你好不好？”

闊闊皺著眉頭，“你走開。”

方怡臉上笑意不變，“不要我幫忙嗎？那我去那邊抓蟲子了？”

闊闊才不理。

站起，又笑著跟秋姑姑們說話。

“四爺和四夫人一會兒要出去，大爺要不要去換裳？瞧瞧滾得像個小泥人兒。”

秋姑姑搖頭，面上淡笑不笑。

“那邊太吵了，大帥夫人代，不讓領爺過去，多謝方姨太提醒。”

方怡知道自己不好多管闊闊的事。

沒聊兩句，就和周彤一起走了，兩人往園子另一邊走去。

九兒看了兩眼，撇說。

“這個周姨太，怎麼瞧著好風塵，腰那樣細，走路還擺，又端又賣。”

周彤的長相和氣質，大多數男人見了移不開眼。

但很容易令人反。

則矣，但得過分，正經子都不會待見。

秋姑姑訓斥九兒，“大房的人，得到咱們說？管住自己的。”

九兒就嘟著不說話了。

但素來本分老實的媽媽，也忍不住多了句。

跟秋姑姑耳語，“像狐子，比大爺小上十來歲的，幸虧不住在江公館，不然要禍家宅。”

秋姑姑冷著眉眼。

“難不還有本事勾引大帥？”

媽媽，“……”

——

三樓臥房里。

江四爺曠的久，鬧騰了快兩個鐘。

他先是不解氣，又怕傷著金貴的孕妻，最后變著法兒讓姰暖幫他。

兩回后，總算心里舒坦了。

兩人又在床上膩了會兒，他才抱著人，起進盥洗室沐浴。

宋姑姑和柏溪進來重新鋪了床。

姰暖從盥洗室出來，才喊紅樓進來幫梳頭。

等江四爺也收拾完，已經是快十一點。

得啟程趕趕到飯店去。

他牽著姰暖下樓，步調不不慢。

姰暖推他手臂，“去的比新人都晚，大家只等著看你了。”

江四爺清笑，“爺怕被人看？”

姰暖，“……”

“急什麼，得走慢點兒，誰能有你的肚子金貴…”

先頭那麼折騰，他還怕姰暖著急忙慌的，再要肚子疼。

又低頭與耳語，“子難不難？別逞強，咱們不去，也耽誤不了他娶媳婦兒。”

越說越沒邊兒了。

姰暖氣笑，悄悄掐他腰窩。

江四爺繃腰腹抵抗，又握住手，眉眼印笑。

從前廳出來，庭院的噴泉前停了兩輛車。

司叔正在代傭人，見兩人過來，忙笑著躬。

“四爺，四夫人，車備好了。”

姰暖莞爾，“司叔辛苦。”

江四爺勾了勾，沖柏溪擺了下手，示意們上后面的車。

他將姰暖送到副駕駛位，準備自己開車過去。

柏溪、宋姑姑、紅樓和靈槡都去了后面的車。

司叔見狀愣了下，最后言又止，到底沒敢說什麼。

于是，方怡和周彤聽傭人說車騰出來了，等姍姍來遲趕到時，只看到兩輛車先后離去。

方怡愕然了下，眼眸微，笑著問司叔。

“是四爺和四夫人用了車？”

司叔尷尬扯了下，“姨太稍等，我這就給安排其他人，您二位再多留一會兒。”

方怡并不挑理。

“無妨，正好也午時了。”

又說，“勞煩司叔讓廚房備點飯菜吧，我一會兒順道去軍醫院照顧續兒，給媽媽和傭人的飯菜捎過去。”

司叔忙點頭，“好，那姨太先到前廳坐，我讓廚房準備。”

他去忙，方怡和周彤回了前廳。

淺嘆笑說，“四夫人現在邊伺候的人多了，自然一輛車坐不下。大約帥不知道我們也要用車，司叔不好提醒。”

這就是水漲船高，傭人們做事也看碟下菜的。

周彤沒說什麼。

只是問起，“我聽說，八月十五過完，你跟蘇姨太連帶二爺，就要出國了。”

方怡聽完，眼底笑意淡了淡。

“是，去國外好，換個環境，蘇姨太不好麼，送出去療養，我跟著過去照顧二爺。”

周彤淡淡笑了笑，“我聽大爺說，二小姐也要一起去，最近也不太好。”

“但愿二爺能早日出院，也就不耽誤你們到國外去療養了。”

方怡眸閃了閃，角輕牽嗯了聲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