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大帥瞬時又黑了臉，瞪著眼罵江四爺。

“還帶禮？老子來見兒子，又是來走親戚！”

說到這個，江大帥臉更黑了。

兔崽子！

還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，親爹都請不，還得親自跑兒來見他，真是越來越不把他這個老子爹放在眼里。

逆子！

“以后老子家，都給我乖孫兒，你他娘一個子兒也別惦記！”

江四爺冷嗤，“別夸大話了，你兜里才幾個子兒，自己心里沒個數？”

他將手里拎著的手套，隨手丟給項沖，又不屑地打量了江大帥一眼。

“家里財政都歸母親管，你那幾個零花，留著給你別的孫子吧，我兒子不缺那幾個子兒。”

姰暖額角冒汗。

江大帥氣得呼哧氣，抱著闊闊虎步生風的飛快走過來，看那架勢，又想踹江四爺。

姰暖嚇得臉一變，連忙上前開口打岔。

“父親！您沒用膳吧，飯菜備好了，留下來一起吃！”

江大帥腳步定在臺階下，看了一眼。

想起來兒媳婦兒懷著雙生子，嚇不得。

他強忍住怒火，牙關咬得咯嘣響。

姰暖揚起笑，語聲清。

“有什麼話，邊吃邊說，闊闊，快祖父一起吃飯。”

闊闊很聽母親話，立馬抱住大帥脖子，糯糯邀請他。

“爺，吃飯，一起吃！”

江大帥臉上怒氣稍斂，冷哼一聲，抱著大孫子先進了堂屋。

姰暖輕輕拽江四爺，悄聲哄他。

“別跟父親鬧了，他都主過來，還卡著飯點兒，定是想和解的。”

江四爺沒說話，只牽住手了，帶著進屋。

膳桌前，父子倆冷場了一會兒。

姰暖帶著秋姑姑和九兒照顧兩個孩子用膳。

膳后，帶著人送孩子們回院子。

這時候，冷清下來的堂屋里，江四爺才開了口。

他搭著坐在圍椅上，淡睨正在喝茶的江大帥。

“飯也吃了，還要喝完茶才走？你沒正事可做？”

江大帥眉梢了，強住惱火，‘哐當’一聲將茶盞頓在桌幾上。

他橫眉怒目瞪江四爺，語氣很不好。

“老子去做事，你歇著？你真好意思做得出來！”

江四爺尾指掏了掏耳朵，不耐煩地問：

“你到底來干什麼？要是問江的事兒，我只能說不知道，沒干系，別冤枉人。”

江大帥看他心里明鏡兒似的，登時氣笑了。

“你不知道？”

江四爺一字一句答他，“不知道。”

他修眉微擰，一臉不樂意。

“你能不能別每次都往我頭上扣那莫須有的帽子？怎麼著，現在兒子在你那兒，已經低到連殺人放火的事兒都干了？”

“跟你沒干系，老子你，你為什麼不去？”

“不想去！浪費口舌！”

江四爺聲調提了提，“我還沒去跟他算賬，他有臉先咬人？你喊我去他面前說道解釋，你怎麼不把他拎我面前來，跟我解釋解釋？你心偏胳膊肘里了？”

江大帥又氣又笑，臉都繃不住了。

“老子心偏哪兒了，你他娘的不清楚？！”

江四爺冷淡嗤笑，很是不屑。

江大帥斜瞪他一眼，雙手撐在膝頭兒上。

他默了默聲，語氣略微緩和。

“江那兒，我已經把話說明白，他要還不老實，我自會教訓他。”

“今兒來，不跟你說旁的，說說你母親……”

江四爺抬手打斷他，“別，你別說，你跟母親的事兒，你自個兒解決。”

“兒子忙著呢，沒工夫管你。”

江大帥又瞪起眼，“信不信老子把你調新去，你見不著媳婦兒孩子？”

江四爺，“你甭威脅我，我去哪兒，暖暖去哪兒，我們走了，你也別想在母親那兒得什麼好臉。”

江大帥臉黑如碳，“江升，老子生你有什麼用？！都說養兒防老，你就這麼孝敬老子？！”

“誰讓你生了？你又不是只我一個兒子，指那兩個去給你防老，別指我。”

江大帥要氣死了，肩頭開始繃輕。

“逆子！老子跟你母親分開，于你能得什麼好？！”

江四爺不想搭理他了，干脆放下，站起要走。

他似笑非笑說，“分不分開那是你們倆的事，礙著我什麼？”

又毫不留的刺大帥：

“你自己的媳婦兒，自己都沒本事哄，你還好意思跑我這兒來發火兒……”

想什麼呢？

江四爺不顧江大帥氣的要發癲，轉就要離開。

張副嚇死了，連忙過去替大帥順背。

“大帥，您消消氣，別往心里去……”

江大帥揚手擋開他，怒瞪江四爺出門欄的背影，沉著聲一字一句道：

“我把那孩子給送走，送走行了吧？”

送走了。

不礙著任何人的眼，這樣總能翻片兒了？

江四爺單手兜立在門欄前的臺階上。

他目無波瀾，心下卻暗嘆了口氣。

“你還不明白？母親是容不下一個小孩子麼？”

江四爺突然就替他母親到堵心的厲害。

他提了口氣，沒住火兒，回斜睨江大帥。

“是因為你，一個年長十數歲，姨太太和庶子群的糟老頭子，你想打，不得把心掏出來？”

“你掏了麼？”

江大帥老眸幽沉，面皮微微了下。

江四爺清冷下顎線搖了搖。

“你開隙給瞧了瞧，又掩回去了，你總這樣，上說的多好，實際上總有所保留。”

“母親是因為你的不信任與欺騙，跟你快二十多年，忍了多回，為的還不是你的兒子？最后什麼都熬過來，卻敗在你的不信任下，還能怎麼辦？”

“你讓口氣吧，別去打擾。”

話說完，江四爺沒再停留，轉過下了臺階，出了院子。

張副冷汗涔涔，戰戰兢兢看著江大帥鐵青烏黑的臉。

“…大帥…”

江大帥沒說話，揚手就掀了茶盞。

姰暖在兩個孩子的院子里，多待了會兒。

直到他們倆都睡著了，才起從屋里出來。

不想去摻和那父子倆的事，就代柏溪備車，準備就此出去一趟。

“去看看豆腐坊那邊，籌備的怎麼樣了。”

胡秀秀最近一直在忙這件事，姰暖作為背后的老板，也該去個面的。

畢竟江四爺回來了，項沖得在他邊行走，不怎麼顧得上往豆腐坊那邊跑。

也不知道安排了誰在那邊照應。

剛走出院子，就見江四爺尋過來。

午后的烈穿院外樹梢，斑駁點在他黑短碎的發梢上跳躍，將那張眉眼清峻的臉，襯托的越發矜俊。

“父親走了？”

江四爺，“不管他。”

他過來牽住姰暖的手，“陪爺走走，消消食。”

老頭子萬一還在院子里，回去了平白添堵，還不如在院子里溜達溜達。

姰暖順勢挽住他臂彎，“我正要出去。”彡彡訁凊

“去哪兒？”

“我想給表姐開家豆腐坊，最近一直忙這件事，先前項沖在幫。”

說到這兒，想起好半天沒瞧見項沖的影子。

“他人呢？四爺今日歇閑，還代他去做事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