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婉菲臉上神徹底掛不住。

然而，江四爺和姰暖剛走到樓梯口，大帥夫人和薛紫凝已經從樓上下來。

一個月不見兒子，夫人的眼睛都滾在江四爺上。

“你回來也不到我跟前點個卯，你越大越沒規矩！”

嗔罵著，快步下樓，握住江四爺手臂，上上下下了一番。

又抬頭盯著他，滿眼關切：

“還好嗎？有沒有傷？傷皮外傷都算。”

江四爺好笑，扶住手臂。

“我多大了？傷還要當著母親面哭委屈，您可給我留點兒臉面吧。”

大帥夫人氣笑，拍了他一掌，沒再管他。

轉眼看向姰暖，又往后看。

“說你們帶了孩子出門的，闊闊呢？”

姰暖，“母親，他玩兒瘋了，現在還睡得不省人事，我沒醒他，讓他歇歇吧。”

大帥夫人聽言，自然沒再說什麼。

帶著幾人往沙發那邊走過去，又問江四爺和姰暖。

“去了哪里？以回來就往外跑，不知道家里人都惦記你？”

江四爺單手兜，淡笑說：

“我深更半夜才回來，想著松快一天，晚上過去陪您一起用膳，誰知道您這麼快就低了頭，跑回公館來了，也太沒骨氣了！”

大帥夫人擰眉斜睨他：

“你怎麼跟我講話的？皮了？！”

江四爺一手扶了姰暖坐下，這才輕嘖一聲，慢條斯理落坐。

“我說的不對？兒子回來就是給你撐腰的，你自己先敗下陣來，這兒子怎麼撐？”

大帥夫人，“……”

這逆子，就看大帥在手里吃癟。

這惡趣味，從小到大都不改。

有時候，是真讓人鬧心！

母子倆當著這麼些人的面，講話就不給江大帥留面子。

也沒人敢搭腔。

大帥夫人把話題扯開，又問起先前的話。

“去哪里瘋了一天？你知不知道暖暖還在養胎？”

江四爺，“怎麼不知道，就是知道辛辛苦苦養胎，卻還要被人罵，才要一回來就哄一哄。”

“自己的媳婦兒，還得自己心疼…”

這又在暗怨怪大帥。

大帥夫人再度無語。

姰暖不免赧臉紅。

想說什麼，就聽樓梯上傳來沉厲斥罵。

“你一回來，坐在那里怪氣的指摘誰？！要造反？！”

除了大帥夫人和江四爺雷打不，其他人先后站起。

“大帥。”

“父親。”

大帥夫人表很淡，端起榮媽奉上的茶，垂著眼撥茶蓋。

江四爺勾著脖子回頭掃了眼，又掀眼皮看姰暖，搭在膝頭的手過去攬腰。

“你站什麼？他又不是罵你，這次是罵爺呢。”

姰暖難掩尷尬，坐也不是，站也不是。

有時候四爺說起話來，是真的很氣人。

怕大帥沖過來踹他兩腳。

江四爺擰眉，腰背坐直了，兩手一起力道堅定而不失溫和，把按在邊坐下。

“讓你坐，不聽話……”

江大帥龍行虎步，最先走過來。

他拉著臉皮怒瞪四兒子，張就罵。

“整個軍政府的高都等著你議事！你做事分不分得清輕重？打兩場勝仗給你飄的，你恨不能了翅膀上天！還記不記得這頭把椅上坐的還是老子？！”

大帥夫人婉麗柳眉微擰，‘哐’地一聲將茶盞頓在茶幾上。

大帥下意識瞥一眼，氣焰瞬間消了大半。

大帥夫人卻沒說話，只垂眼淡淡整理歪斜的旗袍下擺。

江四爺嗤地一聲，“就知道打了勝仗一樣要被罵，所以干脆不去討罵，我又不是賤的……”

江大帥眼眸冒火，“你…!”

“你能不能先別喊，滿屋子老弱婦孺看你發脾氣，你就那麼有就？有話能不能好好說？”江四爺暗嘆搖頭。

江大帥不喊了，他直接沖過來上腳。

“唉~！父親！！”

姰暖嚇一跳，驚呼一聲，下意識張開手臂。

江四爺作敏捷將擋到后去，抬腳將江大帥踢過來的腳抵回去。

江大帥怒目，“你還敢擋？！”

大帥夫人豁地站起，“江逢海你想干什麼？！”

江大帥僵立原地。

江四爺接著站起，立在姰暖前。

“這飯不能吃就別人回來，鬧不鬧心？”

他回牽姰暖，“不吃了，走吧，回家。”

氣氛實在僵持。

姰暖站起，挽住江四爺手臂，也恨不能立刻離開這里。

江大帥破口大罵，“兔崽子！你蹬鼻子上臉，看老子不死你…”

大帥夫人倏地提聲，“夠了！！”

江大帥呼哧氣，咬咬牙看向。

夫人滿面冷厲，冷冷與他對視著，直到江四爺牽著姰暖要走，才手攔了一把。

神容語氣很快溫婉下來，“你置氣，別牽連暖暖，嚇壞了，讓緩緩神，坐下同你父親好好說話。”

夫人看似是勸江四爺，實則也在提醒江大帥。

姰暖有孕，經不得嚇，講話注意分寸。

手牽過姰暖，攬在邊安的拍了拍，直接代榮媽。

“老宋呢，他過來。”

姰暖很配合，咬著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。

明白大帥夫人的意思，四爺跟大帥鬧歸鬧，但不能這麼走。

出了江這個變數，大帥夫人低下頭鋪下臺階，就是不想讓四爺和大帥父子間的關系鬧生分。

四爺的確是眾所周知的帥了。

但大帥的話沒說錯。

江系軍的頭領，還是江大帥。

江大帥是父，也是君，四爺得敬他，服從他。

其他人都不敢說話，全在屏氣觀察江大帥和江四爺的臉。

江大帥像僵立的木樁子，臉鐵青。

江四爺眼里有霾，不過在轉向大帥夫人和姰暖時，稍稍斂起。

他扯了下，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：

“好，該看看，我還容易哄高興的，真的驚嚇到，得不償失，我要找人算賬的。”

大帥夫人瞪他，“你還說！”

很無奈，又掃了眼臉皮僵搐的江大帥，緩和語氣說道。

“你們兩個要吵，上樓去關起門來，不要在這里礙眼！大家的好心，全被你們破壞！”

沒再理父子倆，喊來司叔。

“去代廚房，準備開膳。”

司叔答應的響亮，親自去安排。

他有點如是負重的輕快。

這個家里再再糟糕，只要夫人回來，就沒有不住的場子。

他的苦難日子，總算熬到頭兒了。

江四爺一屁在沙發上坐下來，翹著不再看江大帥。

席盈著手站起，弱聲開口。

“大伯父，您先坐，開宴還要等一會兒，三太太和五表哥還沒來……”

總算有個人給大帥臺階下。

江大帥掃了一眼，臉稍稍化。

他走到沙發前，在大帥夫人邊落座。m.33qxs.m

三姨太和江川正是此時進的門。

母子倆來的晚，沒經歷方才劍拔弩張的場景。

三姨太語調很輕快，“哎喲，只差我們嗎？大帥，夫人，我們回來晚了，要出門時才發現車出現故障，只好走著過來。”

說著話走到近前，又解釋道：

“阿月著肚子的，走過來辛苦，我便沒讓來。”

大帥夫人說，“你該打電話，我讓司叔派車去接一趟，一家人都在，只落下老五媳婦兒，這樣多不好。”

三姨太訕笑，“無妨，反正胃口也不好，又容易累，讓在家安靜歇歇吧。”

這麼一打岔，前廳里的氣氛緩和許多。

正這時候，宋大夫跟著榮媽過來了。

“大帥，夫人。”

江四爺朝他擺擺手，“給暖暖瞧瞧，要不舒服，爺盡快帶回去養胎，飯什麼時候不能吃？”

江大帥又黑了臉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