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早起，姰暖在飯桌上看項沖拿來的名單。

項沖說，“四爺不在云寧，他最近應酬比較頻繁，歌舞廳和啟順樓那邊，都很好打聽出來，都什麼人同他一起。”

“常出他小公館的，多是參謀那些人。”

姰暖輕點頭，將名單過了一遍，就給柏溪收起來。

“你盯著吧，看看最近他們還應不應酬，在哪里應酬，如果有，及時告訴我。”

項沖應聲，轉去了。

姰暖這邊剛撂下碗筷，席盈就來了。

背著手，步子輕快，看起來心很好的樣子。

“四表嫂，你找我什麼事？”

姰暖櫻淺揚，“你用過早膳了？”

席盈看著飯桌，“還沒！”

自己坐下來，自己手盛了碗粥。

“你找我幫忙，我要來你這里蹭飯的呀~”

說著自顧自吃起來，一點不見外。

姰暖見狀，不好笑，親手撿了只水煮蛋替剝皮，與閑聊起來。

“家里這幾日怎麼樣？上次我哥哥說，蘇姨太的孩子鬧病，如今好了嗎？”

席盈撇搖頭，“別提，那孩子好像哭僧轉世，每天哭個不停，那兩個姨太太還彼此看不對眼，總是吵吵鬧鬧，我跟母親住的好艱難…”

頓住話頭，朝姰暖討好一笑。

“四表嫂，我還來你這邊借住，行不行？”

姰暖黛眉輕挑，點頭笑說。

“行啊，不過，你先幫我個忙，做完這件事，我歡迎你跟席夫人隨時來我這里小住。”

席盈眨眨眼，“到底什麼事啊？”

姰暖將剝好殼的水煮蛋遞給，黛眉月眸間笑意淺淺，徐徐同說了。

“你先前跟我說，秦副和江婉菲兩個人，相好在一起，這件事，你能不能幫我捅到大帥面前？”

席盈驚呆，“啊？”

姰暖，“那個秦副，一定是籌劃在云寧為自己鋪路的，他背叛了你父親和新，這樣的人，真應該吃點教訓。”

席盈眼神閃爍，遲疑著說。

“可是…四表嫂，秦澄他到底跟我和母親，是一路來的，他要是鬧出點不好的事來，對我和母親來說……”

姰暖安，“不用擔心，你跟杜審的婚事不會因此什麼影響。”

“盈盈，我遇到點小麻煩，目的不是秦澄，只是借用他跟江婉菲的事，絆一下江。”

“這是江家的事，我跟你保證，對你們不會有任何影響。”

新都已經是江四爺的。

席盈母倆，還能再到多大的影響？

席盈斟酌了一番，最后點頭。

“…行吧，你要我怎麼做？”

姰暖等吃完了飯，領上樓，坐在中廳里細細聊了片刻。33qxs.m

——

當天夜里，江大帥留宿軍政府的專用休息室。

他剛用過膳，坐在沙發里煙，聽留聲機播放的戲曲時，張副推門進來。

“大帥，屬下方才聽人說，席小姐的車停在軍政府外。”

江大帥睜開眼，“這麼晚，在這里干什麼？”

張副吞吞吐吐，“屬下副去問，席小姐說，等大帥。”

江大帥皺了下眉。

“等我？”

他想了想，實在也不愿意挪地方，于是擺擺手。

“你去，有事進來說，沒事就趕回去，深更半夜，一個孩子，在外頭兜留什麼？”

家里因為那個哭鬧的孩子，實在很不清靜。

夫人也不在。

江大帥一點都不想回去。

張副應聲去了。

席盈在軍政府外，等了四五個小時，總算得著機會進來跟大帥說話。

第一次進江系軍的軍政府，又是夜深人靜的時候，還有點張。

于是小聲問張副，“大伯父今天，心怎麼樣？”

張副沉凝了兩秒，苦笑說：

“您到底要說什麼事？要不先說給我聽聽？大帥最近的心，都不算好。”

席盈更張了，張的手腳又涼又麻。

可人都到這兒了，也不好再退。

扯了扯角，“…一會兒，您就知道了。”

這種丟人事，只想說一次。

張副看了看，就沒再說什麼。

很快，席盈跟著他進了休息室，見到坐在沙發上的江大帥。

屋子里煙氣嗆人，江大帥還在點煙。

“大伯父…”席盈弱弱喚了聲。

江大帥起眼皮，神尚算平和，看著小姑娘，顯出幾分長者的慈祥。

“什麼事這麼要，讓你這麼晚，還等在軍政府外面，說罷。”

席盈咽了口口水，輕咬瓣，像是難以啟齒。

“是，是有件事，我最近幾日知道了，既震驚又煎熬，實在憋不住了，覺得還是…還是要跟大伯父請罪…”

江大帥一側眉峰挑高，“請罪？”

他呵笑一聲，“說的這麼嚴重，我真要聽聽，直說重點。”

席盈聲若蚊，垂著頭，似覺得很于啟齒。

“我發現，二表姐跟，跟秦副，們倆有不正當的男關系。”

張副愣了下。

江大帥也愣了。

兩人反應了幾秒，才對上號。

席盈口中的二表姐和秦副。

是說江婉菲和新來的秦澄？

張副眼瞼微睜，飛快瞥了眼江大帥臉。

席盈瞧見，江大帥眉心擰起川壑。

連忙一鼓作氣，飛快說道：

“這件事我堵在心里好多天，我真堵得好難。”

“秦澄是我父親最信任的副，他應該在我的婚事促后，就啟程回去復命的，怎麼能去招惹二表姐？”

“大伯父，他這樣做，我到很愧，他要回了新，二表姐怎麼辦？”

“我心焦慮難安，是我跟母親管束不周，才讓他一個小小副，竟敢生出高攀二表姐的異心…”

席盈著手，滿臉苦。

“所以我來跟大伯父請罪，請大伯父責罰…”

垂著頭，一副不知所措的怯懦樣子。

江大帥臉上表幾番扭曲，才強忍住了那從心底蔓延開的難堪。

他從來不怎麼管江婉菲這個兒。

也約聽說過不太像話的行事作風，和不好聽的名聲。

一個人，那樣，就像個養廢了的浪子。

江大帥覺得丟臉，眼不見心靜，干脆連提都不想提，管也不想管。

但他怎麼都想不到。

有一天，會有人敢把江婉菲胡搞的事，拿到他面前來說。

這無疑于是在當面指責他，不教父之過，在給他鬧難堪。

整個云寧，絕對沒有人敢做這種不要腦袋的事。

可偏偏，今天是席盈這個不懂事的丫頭！

他做長輩的，再是覺得臉上抹不開，惱怒，也站不住立場朝席盈大發雷霆。

江大帥著煙的手，都發抖。

他強繃住裂的表，角掀了掀。

“這事我知道，你回去吧，我會治。”

席盈眼簾抖，小心翼翼看他，著頭皮把姰暖教的話，磕磕說出來。

“…大伯父，你千萬別氣，我知道，這…這雖然是丑聞，但，但還沒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。”

“及時阻止，或是當面說開，總歸是有解決辦法的…”

“秦，秦澄他，他不知好歹，跟二表姐沒關系，一定是他生了異心，勾引二表姐，好在事還沒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，也不會壞了云寧和新的誼。”

“一個小副，配不上二表姐，更配不上做江家的婿，大伯父你直接下令，遣送他折返新吧！”

“等回去，我父親一定會好好教訓他，大伯父您千萬別罵二表姐啊~”

張副額角冷汗都冒出來。

江大帥臉皮搐了下。

他郁著臉，語氣冷沉。

“你回去，不用管。”

席盈話說完了，也沒敢再磨蹭，生怕江大帥發火。

連忙點點頭，轉飛快的逃了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