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鬧騰的晚。
姰暖累得手酸麻,江四爺舒暢了兩回才堪堪滿足。
翌日起來照鏡子,還覺得瓣殷紅,皮薄得像是輕輕一就要破,脂都省了涂。
柏溪了九兒來替梳頭,自己站在一旁稟話。
“大帥今日神還好,一大早就人喊四爺,兩人一塊兒去軍政府議事。”
又說,“夫人,屬下聽說,這兩日要出兵新。”
姰暖嗯了聲,“我知道。”
柏溪就沒再多言。
綰好發髻,姰暖帶著柏溪下樓。
前廳里,大帥夫人正坐著喝茶,闊闊和月月趴在茶幾前,上頭放了好些玩,兩個小家伙正玩兒得不亦樂乎。
大帥夫人滿眼的笑,跟姰暖說:
“真是個秀氣乖巧的孩子,很懂事,闊闊也算是有伴兒了,瞧他玩兒多高興,都不用咱們哄了。”
姰暖聽言也不由莞爾。
低腰了兩個小家伙兒發頂。
“母親照顧父親這些日,也累了,我帶他們出去一趟,讓您耳子清靜清靜,您也好好歇歇。”
“我倒是不累。”
大帥夫人擺了下帕子,擱下手里茶盞,這才淡下臉說道:
“不過今日我正有事要做,大帥還惦記著蘇姨太快要生了,我今日得過小公館那邊去看看,江戟不在了,他留下的腹子,大帥還比較在意的。”
“我讓榮媽帶人收拾兩間房,蘇姨太和方姨太,今日應該就要接回來了。”
畢竟是江家的眷,即便是死了男人,江家也不會苛待的。
這點面,大帥夫人還是要做。
至讓那孩子平安生下來,大帥瞧著,心里好歹也好點。
姰暖聽了,沒說什麼。
大帥夫人站起,撣了撣旗袍下擺的褶皺,婉笑叮囑。
“這些事你不用管,只管放寬心好好養胎,不是要領們出去玩兒麼?去吧。”
又代秋姑姑和媽媽,“你們多跟幾個人,兩個孩子人手了看不過來,不要累到四夫人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
于是,在大帥夫人的安排下,姰暖帶著兩個孩子出門,只傭人就坐滿了一輛車。
兩輛車駛出江公館,直接往城北私館去。
大帥夫人立在臺階上目送,等看不到車尾了,才淡著臉吩咐榮媽。
“備車吧,咱們也走。”
榮媽答應著,朝司叔睇了個眼。
司叔下去安排副和車輛。
榮媽跟大帥夫人立在臺階前等著,見周遭沒了人,這才低聲說:
“蘇姨太到底快要臨盆,走不方便,房間就安置在一樓了,至于方姨太,也沒什麼說道,估計大帥也懶得管。”
大帥夫人下頜點了點,又想起什麼,偏頭看向榮媽。
“那個秦副也住一樓…”
榮媽很快明白的意思。
“夫人放心,老奴已經備好了婆子和侍婢伺候兩個姨太,絕對不會生出丑事。”
說是伺候,實則是盯著。
兩個守了寡的姨太太,又都還年輕,后半輩子很難說會不會做出什麼不規矩的事。
對于這兩個多余的人,大帥夫人當然不想留,但又實在不能在這個時候就想法子打發了,吃相未免太難看。
只能先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。
反正蘇婉欣肚子里揣的是個娃娃,大帥本也就是因為江戟剛死,還需要時間再緩緩。
等過段時間,大帥忙起政務來,漸漸不再關注了,再慢慢料理也不遲。
大帥夫人臉很冷,“只要人夠老實,也不差那一口飯吃。”
要不老實,那就另當別論了。
榮媽低了低頭,“夫人說的是。”
車很快開出來,榮媽先行一步過去開門,等大帥夫人上了車,才跟著坐到副駕駛。
沒過三五分鐘,就抵達了江戟的小公館。
大帥夫人帶著榮媽走進前廳,就見兩個姨太太和小公館的傭人,都已經規規矩矩等在前廳里。
兩個姨太太帶頭兒見禮,“夫人。”
蘇婉欣著圓滾滾的肚子,氣很差地歪在自己的侍婢上,像是站一會兒都費勁。
方怡穿著素凈,但氣神倒是還好,只是臉上神有點麻木。
大帥夫人淡淡掃了兩人一眼,就代榮媽帶著傭人們搬東西。
等人都起來,冷清清的前廳里總算有了幾分生氣。
大帥夫人這才看向蘇婉欣,眉眼婉麗語氣慈和。
“你子重,去上車吧,讓人先送你回江公館歇息,房間都已經收拾好了,其他的你不用管。”
蘇婉欣蒼白的扯了扯,沒打采地點點頭。
“勞累夫人,那欣兒就不給夫人添了,先行一步。”
榮媽上前,跟著侍婢一起扶出去。
等人走了,大帥夫人看了眼方姨太,走到沙發前端坐了。
有傭人端了茶水來,方怡眼皮子抖了下,極有眼的上前接過,雙手奉到大帥夫人面前。
“夫人喝茶。”
大帥夫人看了看拿茶盞,沒接。
掀起眼皮打量方怡,語聲緩。
“你姿倒不錯,只可惜,沒有蘇姨太有福氣,有個孩子還好熬一些,你孩子沒養住,還年紀輕輕守了寡,怪可憐的。”
方怡面微僵,盡褪,著肩低下頭。
大帥夫人打量,“不過也不用發愁,咱們家不缺吃穿,只要你們本分,守寡的日子也不會太難熬。”
方怡捧著茶盞的指尖發,溫順低語。
“大帥夫人說的是,我一定本分守己,不給您添。”
方怡出不好,命的確也不怎麼樣,但能在江戟邊呆這麼多年,靠的就是本分謹慎。
大帥夫人盯了幾秒,很快笑起來,和藹可親地手接過茶盞。
“你啊,倒是跟三姨太很像。”
“雖然失寵好多年,不得大帥喜歡了,不過本分謹慎的守著兒子江川,這輩子倒也熬出頭兒了。”
“就不知道蘇姨太,是不是跟你一樣讓人省心,你們倆,如今相得怎麼樣?還像原先一樣,不和睦麼?”
方怡眼神飛快閃爍了一番,忙搖搖頭。
“沒有,夫人…,我,我跟蘇姨太相好的。”
大帥夫人滿臉欣。
“那就好,我記得先前恃寵而驕,推你下樓的事,還以為你還記恨在心呢。”
方怡瞳微暗,垂下眼搖了搖頭。
“我沒有,都是點小誤會罷了。”
大帥夫人,“那我就放心了,如今你們倆的境,該是心心相惜才對。”
“如今家里頭清靜慣了,暖暖在養胎,大帥跟我也都很煩吵鬧,大家以后住在一個屋檐下,都和和睦睦的,不要生事,最好不過。”
“何況,蘇姨太眼看就要臨盆了,人生孩子可是過鬼門關,肚子里懷的又是老三的腹子,大帥看重。”
“老三沒了,這孩子生下來,就是你們倆以后得依靠,好好相,一起把這孩子養長大,江家不會虧待你們的。”
方怡低眉垂眼,溫順應是。
一起把那孩子養長大?
呵,蘇婉欣會跟好好相,還讓一起養那孩子嗎?
方怡心下只覺得可笑。
從蘇婉欣害流產那刻起,們倆的恩怨,就不可能一筆勾銷了。
大帥夫人單獨留下來談這番話,言語暗意,方怡約也到了啟發。
方怡知道,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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