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敬洲用最云淡風輕的口吻挑釁著他。
手機這端,周焰的手指不住地收攏、握。心底的憤恨與嫉妒,已像火一樣又熊熊燒起。
他站在二十幾層的高樓上,一低頭便可以俯瞰這座城市的繁華夜景。
這是他的夢寐以求,是他從孩時期就堅定不移的信念。
從那個貧瘠的小鄉鎮走到濱海、再走進許家。與相過的每一個日日夜夜,本不知道,他有多麼的想得到,多麼的著與真正并肩的那一天。
他想出人頭地、為人上之人。同樣的,也想得到他的那個人。
但陳敬洲的出現,卻摧毀了他所有信念。
他那麼漫不經心,毫不費力的就擁有了自己索求的一切。
周焰打從心底里恨他。
病態般的暗,在這一刻,自他心上徹底的發。
他握著手機,咬著牙說:
“你老婆又怎麼樣?”
“的人是我。”
周焰說著,轉過了,從臺走回到客廳。
坐在價格昂貴的沙發上,抬起手扯了扯領口,譏誚嘲弄道:“你別癡心妄想了陳敬洲,迎迎不可能上你,永遠都不可能!”
“你覺得在心里,你和陳清野、梁煙那群人,有什麼分別嗎?不都是一丘之貉?”
說到這里,他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暢快了許多,也不似方才那麼滿載恨意,語氣都更輕松了:“你會上曾經霸凌過自己的人麼?”
陳敬洲沒立刻回他。
手機著耳畔。那端,男人連呼吸都一如既往的平穩。
數十秒后,才聽他語調淡淡的說:
“我與做了五年的夫妻,我們還會繼續維系這段婚姻十年、二十年…一直到我死。”
“我不在乎心里著誰。”
陳敬洲的聲音卷在風里,無半點起伏。
說出的每一個字,也都極盡淡然,緒沒有被他撼半分。
周焰眼底翳一片。
陳敬洲又道:“倒是你,周焰。你口口聲聲說著,真的做到了對始終如一麼?”
他頓了一下:“不是只有神出軌才做背叛。”
周焰聞言,眉心驀地一跳:“你什麼意思?”
陳敬洲:“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周焰頓時激起來:“陳敬洲——”
“嘟嘟嘟…”
他想把事問明白,手機那端卻已結束了通話。
周焰心底即刻爬上了一不好的預,握著手機的指節,因此泛白。
鎖著眉頭思考了幾分鐘,想把電話再回撥過去,屏幕上又恰好有新的來電進來。
號碼備注:靜楠。
周焰立刻放下了手機,由著它響了很長時間。
在來電鍥而不舍的響起了第三遍時,他才心沉重的劃下了接聽。
“喂…”乍一出聲,嗓子莫名的有幾分沙啞。
手機那端的人,沒察覺出什麼異樣,只帶著玩笑的語氣說:“這麼久才接我的電話……邊有其他人在,不方便麼?”
周焰閉上眼睛,了眉心,語氣卻是耐心又溫的:“我邊怎麼可能有其他人,剛洗了澡從浴室出來…怎麼了,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?”
“唉。”溫靜楠幽幽的嘆了口氣,撒著說:“我沒來過濱海幾次,不認得路呢……你現在來機場接我好不好?”
周焰聞言,驀地睜開了眼睛。
“你……”他結滾了滾,盡量平靜的出聲:“你現在,人在濱海?”
溫靜楠笑:“是啊,我提前一個月過來了,還是過來的!”
“有沒有很驚喜?有沒有……”有意停頓了一下,曖昧的問:“…想我?”
……
……
許迎落水涼,沒用上三天就康復如初了,只是嗓子還有點,偶爾會咳嗽幾聲。
拿這個做借口,出爾反爾,不肯陪陳敬洲出席慈善晚宴。
任憑他說什麼都沒用。
只堅持道:自己的不舒服,害怕在晚宴上暈倒了。
陳敬洲拿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裝模作樣的咳嗽個幾聲,他心就先慌了。
最后也只能說服自己作罷。
原本留給許迎的那張請柬,他思來想去后,索給了許默。
姐姐不愿意陪他,弟弟倒是想都沒想、欣然答應了。
這慈善夜,也是變相的社盛宴。
還未正式開始前,就有形形的人主上前來與他攀談。
每當目落到許默上,詢問起他的份時,小孩總是一點都不怕生的與人握手、落落大方介紹著自己:“我姐姐生病了,我是代替陪我姐夫過來的…你好,我許默。”
一聽是與陳敬洲沾親帶故,對方立即就賠上了千般小心,連忙奉承吹捧著:“原來是許公子,久仰久仰,早就聽說許公子年輕有為了!”
許默是頭一回穿上西裝、打著領帶。雖只有15歲,但個子生的高,比不年男還要高出個一頭。與人談也沒什麼拘謹的小家子氣。
所以一打眼也看不太出年齡,便有人旁敲側擊的試探起了他的婚姻大事。
陳敬洲這才開口打發了對方:“小默還在讀書,這些事不著急。”
等人走遠了,許默坐在沙發上的屁才挪了挪,挨著他,小聲問:“姐夫,我現在是不是出名的?”
“嗯?”陳敬洲挑挑眉梢。
許默說:“十個人有八個人都久仰過我。我在你們那個圈子,影響力不一般的吧?”
陳敬洲淡笑著,問道:“剛才跟你打過招呼的那些人,還記得他們的長相和名字麼?”
許默:“全名記不住了,姓還是能出來的。”
陳敬洲欣的點點頭,雙手隨意地放在自己上,指腹習慣挲著無名指婚戒,做了決定道:“以后這樣的場合,你就代替姐夫出席了。”
許默懵了懵:“…啊?”
小孩張了張,正要說什麼,正前方恰好有腳步聲由遠及近。
隨之而來的,是人輕客氣的搭訕:“中恒陳總,久仰大名了……沒想到你比新聞照片上,還要英俊個幾倍呢。”
陳敬洲聞聲抬頭,便瞧見了一步之外,姿勢親昵的兩個人。
溫靜楠,他是第一次見。
旁邊的男人……
對上了他的目,周焰的臉,頃刻難看至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