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關柜擺了彩葉芋和小蒼蘭的花,枝葉被何阿姨修剪得整齊劃一。
地毯上放了兩雙新拖鞋,專門給他們準備的。
坐在凳上換鞋時,宋槐莫名有種回娘家的覺。
何阿姨摘了圍,陪他們說了會話,見湯熬得差不多了,又去廚房忙活起來。臨走前囑咐他們,說還需稍等片刻,七點準時吃晚飯。
宋槐在沙發上坐著,趁人不注意,往一旁挪了挪,湊到段朝泠邊,叉起一塊芒果遞給他,笑說:“喏,借花獻佛。生日快樂叔叔。”
段朝泠不聲地看一眼,接過,“你確定要在今天這麼喊我。”
“不可以嗎?”
“如果到時鬧出太大靜,別再害。”
論當眾調,的段位遠不如他,索見好就收。
宋槐清了清嗓子,站起,拉住他的手,“我們去院子里逛逛,好不好?”
段朝泠沒拒絕,輕拍一下的后腰,“去樓上換件厚點兒的外套再出門。”
“我想穿你的。”
段朝泠微微挑眉,也就由著。
兩人換好外出的鞋子,繞過車庫和樓房,緩步來到后院。
路面鋪的那層復古綠的涂地磚稍微有些褪,挨柵欄那側的刺槐樹盤錯節,枝干的棘刺變了深褐,數月前剛開過花。
宋槐拉著段朝泠走過去,對著地面比劃兩下,“有一年你給我過生日,就是在這兒搭了架帳篷,我們坐在圍爐旁邊閑聊,抬頭就能看到那棵刺槐樹苗。一晃它都已經長這麼高了。”
段朝泠盯著彎起的眉眼,“還記得?”
宋槐斂了斂笑意,面認真,“……終難忘。段朝泠,謝謝你。”
“謝我什麼。”
“出現在我邊,心為我準備每一份生日禮。”宋槐笑說,“如今回想起來,覺自己的年好像也沒那麼悲慘,真的有被你治愈到。”
段朝泠手臂微抬,將的一頭長發自領里拿出,捋到肩后,“從其他層面來看,你也同樣治愈了我。”
宋槐順著他的作裹上的外套,“真的嗎?”
“嗯。”
鼻息間滿是他外套自帶的木質香后調。
宋槐心口微漲,下意識吸了吸鼻子,忽然提及:“我想了想,那幅畫還是不要送給你了,總覺得寓意不太好。”
段朝泠自是不在意這些,“隨你。”
“不過……雖然時間有些倉促,但我還是給你準備了其他的。”
“說來聽聽。”
宋槐向前半步,攥住他的衫面料,踮起腳尖,在他耳邊說:“……把真人當作禮,你覺得怎麼樣?”
不知是不是錯覺,依稀知到段朝泠的呼吸凝滯一霎。
過了十幾秒,段朝泠抓住的手,順勢向下,低聲引導:“這樣麼。”
宋槐耳廓略微發燙,想移開手,被他牢牢固定住。
原本只打算淺一下就立馬撤離,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。
不遠有扇落地窗,室燈火融融,約能瞧見何阿姨忙碌的影。
手指被迫勾著那適中的皮帶,指腹不小心蹭到金屬扣,涼得人頭皮發麻。
忽有腳步聲近,鞋底踩在鵝卵石上面,發出清脆的聲。
趕在對方出現的前一秒,段朝泠終于肯放開。
余叔來喊他們進去吃飯。
宋槐把手胡揣進口袋,含笑應了聲,不去看段朝泠的表,徑直越過他,跟著余叔回屋。
耳邊傳來低沉的一聲輕笑。
回到屋里,洗過手,在餐桌旁就坐。
桌上擺滿了餐食,還有上回沒喝完的那瓶藏酒。
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,到深夜才結束。
何阿姨和余叔作息規律,收拾完殘羹,各自回房休息去了。
段朝泠沒急著上樓,在客廳同段向松談。老爺子這個點還沒睡,一通電話打過來,跟他聊起相親的事。
宋槐在一旁瞧著,大概猜到了段向松或許只是想在今天找個由頭和段朝泠說說話。
不準備打擾,用口型無聲講一句“我先上去了”,正要轉,被他一把拉了回來。
瞬間失去平衡,直接坐在了他上。
聽筒里傳來段向松冷厲的聲音,正說著誰家的孫各方面條件都不錯,找時間可以見一面,看看是否合得來。
段朝泠低頭,了的,不疾不徐地將這話敷衍過去。
他溫熱呼吸拂在耳側,麻的意一陣勝過一陣。
宋槐只覺得渾熱得厲害,手輕搡他膛。
等他稍微松開一些,扶著沙發靠背,站直,扭頭往樓梯口走。
回房先洗了個澡,換了條睡,估著時間差不多了,到樓下去尋段朝泠。
白天在鐘涵那兒做的蛋糕還沒吃,眼下正是時候。
段朝泠果然已經打完電話,這會正站在落地窗旁煙,背對線。
一煙燃掉半截,夾在指間忽明忽滅,環繞的霧氣遮住了他的表,分辨不清悲喜。
宋槐主靠過去,和他肩并肩,過窗影觀察他的面部廓,“段爺爺后來又說什麼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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