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從臺階上摔下來，扭傷了腳，程楚驍蹲下看了一眼腳腕上的傷，將扶起來，背在上。

去停車的地方。

沈知念抿瓣，一只手輕輕環住他的脖頸，不想掉眼淚，可眼淚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冒了出來，這會兒更是忍不住。

抬手抹了抹臉頰上的淚，頭還在陣痛。

原本什麼都不想再去想。

可又忍不住想，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？

而且他什麼都沒有問。

極大的可能是因為他也在現場，并且目睹了剛剛那件事。

緩過那陣哽咽，聲音悶悶的，“剛剛你也在慈善晚宴的現場，你都看到了是嗎？”

程楚驍握著的彎，薄輕抿了下，沉默幾秒后，只低低應了聲：“嗯。”

沈知念垂下眸，長睫輕，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。

自從上次車禍后醒來，有些記憶在腦中十分模糊，本以為不重要的忘了就忘了，可今日因為那些模糊的記憶頭疼裂。

“程楚驍。”

“我沒有做過那樣的事，也不會做那樣的事。”

“我從來沒有破壞過別人的，也從不喜歡跟別人搶任何東西。”

程楚驍眉間輕蹙，雙眸晦暗，緒復雜。

聲音很低很輕，因為剛剛哭過顯得糯幾分，可語調堅定，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。

但這樣堅定，是因為缺失了一部分記憶，還是因為足別人那件事真的另有？

沈知念低頭埋進他的頸窩里，他上淡淡的木質香調漫鼻尖，現在腦子里雖糟糟的，但極有安全。

“我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我……”

這話說的有些虛。

要想做到完全不在意很難，只是左右不了別人的看法，

“但你要相信我。”

兀自說完這些話，皺皺眉頭，在試圖回憶過去時腦袋又涌上一陣尖銳的疼。

“頭好痛……”閉上眼睛，低喃道。

“別想了。”程楚驍淡淡出聲。

不知道是疼哭的，還是因為了委屈。

聽得出原本不想出聲，就在他頸間很小聲的嗚咽，很微弱，卻在他耳邊無限放大。

心頭漫出一種說不上來的覺。

有時候覺得麻煩，又覺得這麻煩是他自找的，有點心煩，又不知那心煩因何而生。

程楚驍將帶到車上，吩咐許巖去買支藥膏。

因為頭痛，沈知念上了車之后就躺在后座上閉著眼睛，刻意不去想剛剛發生的事，可大腦不控。

許巖從藥店回來，把藥袋遞給程楚驍，從車上下來，守在一旁。

程楚驍拿出治療扭傷的那支藥膏，偏頭看向。

車廂頂燈開著，打在掌大的小臉上，濃長睫沾著淚珠，鼻頭紅彤彤的，小小的瓣輕抿，只是眉頭皺得很，像是在噩夢狀態。

可憐的。

他移開視線，將紙袋放到上，提醒：“冷敷一下腳腕，把藥涂了。”

沈知念睜開眼睛，看了一眼紙袋里的東西。

有一瓶冰水，和一支涂抹的藥膏，還有繃帶和創可。

程楚驍的手機進了一通電話，他看了眼備注，手中作遲緩了些，劃開接聽鍵，視線轉向窗外。

“嗯。”

“知道了，等下。”

聽不清那邊說了什麼，沈知念聽到的一點點信息，大約判斷出，應該是要他回去。

那個慈善晚宴。

程楚驍掛斷電話，拿著手機回了條信息，睨了一眼，“等下讓許巖送你回去。”

話落，他手剛放在打開車門的位置，車門開了條隙。

“你別走……”

沈知念手抓住他的袖，“你能不能不要回去？”

剛剛很難，唯獨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好一點，那種覺讓忍不住拉住他。

“我想……你陪我。”

程楚驍看著明顯映著‘舍不得’的眼睛，心頭又漫出子奇怪的覺，他低聲：“要我陪你？”

連連點了好幾下腦袋。

車廂安靜了幾秒。

他低眸掃了一眼手中的東西，“涂藥。”

提到這個，眼神有點閃躲，“那個，等，等下，我現在還有點疼。”

程楚驍手臂撐在膝蓋上低頭看了眼腳腕上的傷，一手托著的腳踝放在上，他還沒怎麼作，便低呼出聲。

“你別你別，疼疼疼……”

他掀眸看，眼睛里已經漫出淚花。

扁了扁小，“真的很疼。”

那音調輕。

氣。

他只是輕輕了下而已。

他拿過剛剛給的紙袋，拿出里面的冷水來給敷在淤腫的位置，害怕似的往后。

“別。”

給上個藥跟要了半條命似的。

“你輕一點，疼……”

“我還沒到你。”

“唔……輕一點。”

“那你自己來。”

“……”

易寒出去了煙，回來的時候沒搞清楚狀況就被許巖拉著站到一旁，背對著那輛車，聽到了以上對話。

什麼況？！

他一臉震驚，又覺得這不可能是老板的作風，老板就算是再也不可能直接在車上跟人車震吧？

于是他沒忍住，轉頭。

只是還沒看到什麼，便被許巖一掌給按了回去。

許巖睨他一眼：“你眼睛不想要了？”

易寒：“……”

他實在好奇，許巖是不是跟老板太久了，不管經歷什麼都是一副心毫無波瀾的模樣，就連聽到這種事也仿佛失聰一樣。

他低聲，委婉道：“不是，你是不是聾了，這可是地下車庫，老板和沈小姐在車上這樣不合適吧……”

許巖沉默幾秒，扯了下角，以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。

易寒：？

易寒學他的表，“你這什麼意思？”

許巖輕笑：“腦子黃的人聽什麼都黃。”

易寒：“……”

艸！！！他知道怎麼回事怎麼一開始不說！

車，給上完藥后，程楚驍拿手機給江逾白發了條消息。

他推開車門。

沈知念原本松懈下來的神經線又繃，急急去抓他的手臂，“你要去哪兒……”

“我不走。”

程楚驍作一頓，又補充了句：“帶你去個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