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煜明雙眼猩紅,正在氣頭上。
他以為,木登蘭就是鍾靈毓撞流產的。
所以他毫不留去打鍾靈毓。
三姨太及時上前攔住,“老爺,二姨太流產和大小姐無關,您先冷靜。”
“三姨太這要包庇鍾靈毓?”鍾明圓歇斯底裏道,“分明就是鍾靈毓把我媽媽撞流產。”
三姨太冷笑,“三小姐這話說早了吧。”
鍾明圓心裏咯噔一聲,卻還是梗著脖子,“我就在現場,親眼看見。”
“在現場的,可不隻有三小姐一個人。”三姨太挽著鍾煜明胳膊,安著他,讓他坐下。
鍾煜明聽出不對勁,“你說這話,是什麽意思?”
三姨太坐在鍾煜明旁邊,溫順地遞上茶水。
“老爺,大小姐可一點兒都不像作惡之人。我覺得二姨太流產之事,頗有蹊蹺。您抱著二姨太去醫院之後,我就派人去問了商場裏的人。”
頓了頓,目沉沉,看了鍾明圓一眼。
鍾明圓眼珠了,不敢看三姨太。
三姨太繼續道:“商場的人都說,當時二姨太摔倒的時候,大小姐本不在旁邊,隻有三小姐在旁邊。”
鍾煜明微頓,沉的視線,慢慢轉向鍾明圓。
他在鍾明圓眼裏,看到一抹心虛。
咬了咬牙,他追問:“然後呢?”
三姨太回答道:“之後我又去細查一番,原來是二姨太在挑服時,不小心跌倒。當時三小姐怕是嚇壞了,所以沒扶住,導致二姨太直接摔流產。”
鍾煜明鷙的視線,死死瞪著鍾明圓,“是這樣嗎?”
鍾明圓搖頭如搗蒜,拚命否認。
但的否認,蒼白無力。
鍾煜明又問鍾靈毓,“你說,是不是這回事?”
鍾靈毓一臉茫然,“父親,我當時在別給二姨太挑巾,所以不知道發生什麽,聽到慘聲,我才看到二姨太跌倒在地上。”
繼續喃喃道:“地上一大灘,好可怕...”
像是被嚇壞了,鍾靈毓瓣抖,眼裏含著淚。
鍾煜明再次看向鍾明圓。
鍾明圓雙肩微抖,掀眸看著鍾煜明,又很快嚇得別開視線。
三姨太責備道:“三小姐,不是我說你,就算是你沒扶住二姨太,害得二姨太流產,你也不能因為害怕,而把這事栽贓到大小姐上啊,你到底安的什麽心?”
“我沒有,我沒有...”鍾明圓向來頂不住事。
當時事急,媽本來是想撲到鍾靈毓上。
但不知道怎麽回事,就撲到上。
百口莫辯,隻是一味否認。
而放在鍾煜明眼裏,這就是心虛。
他狠狠摑了鍾明圓一掌,抬腳狠狠踹。
邊踹邊罵,“掃把星,你害了老子的兒子,害得鍾家絕後,還把事嫁禍給長姐,看我今天不打死你...”
三姨太裝模作樣攔了幾下,就不攔了。
鍾靈毓則低著頭,一聲不吭。
直到鍾煜明打累了,才開口說:“父親,二姨太失去孩子,這會兒在醫院,怕是也沒人照顧,我去醫院看看吧。”
鍾煜明都懶得管木登蘭。
說到底,鍾明圓雖然有錯,但也是木登蘭自己走路不小心。
早知今日,鍾煜明就不應該讓木登蘭去外麵逛街。
他抓著頭發,為失去兒子,而痛苦不已。
也懶得應付鍾靈毓,隻揮了揮手敷衍道:“隨便你!”
鍾煜明也不管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鍾明圓,兀自著煙。
而後他抄起外套,去了風月場所放縱。
三姨太說,也想去醫院,看木登蘭。
其實就是去看笑話。
鍾靈毓也沒拒絕,和三姨太一起坐上黃包車,去了醫院。
到了醫院門口,三姨太並肩走在鍾靈毓邊,笑道:“還是大小姐有遠見,知道木登蘭肯定會趁著逛街生事,讓我故意引老爺在附近,一起演出這場好戲。”
鍾靈毓雲淡風輕,早不見方才的恐慌。
垂眸理了理褶皺的裳,慢條斯理道:“木登蘭費盡心機搭的戲臺,我們當然要陪把戲唱好。”
三姨太瞧著鍾靈毓涼薄的眼眸,寒意頓生。
突然心虛地低下頭,沒敢再說什麽。
兩人直奔木登蘭的病房。
木登蘭已經醒了,臉慘白,沒有一的。
三姨太將湯羹放到床頭櫃上,假模假樣道:“唉,姐姐怎麽就流產了呢,聽算命先生說,還是個兒子,好可惜!”
木登蘭並不可惜這個孩子。
一則,這個孩子,本來就生不出來,隻是扳倒鍾靈毓的道。
二則,孩子又不是鍾煜明的,就算生下來,也是個定時炸彈。
隻可惜,沒能把流產的事,嫁禍給鍾靈毓。
如今,鍾靈毓完好無損地站在麵前,帶著三姨太,來向耀武揚威。
而,計劃失敗,隻能自食惡果,忍氣吞聲。
木登蘭恨極了,罵道:“你們兩個賤人,假惺惺的,給我滾!”
三姨太一臉幸災樂禍,“你這胎沒了,老爺都懶得找人照顧你,我也是好心好意給你送些飯,省得你死在這裏。”
木登蘭被氣得間腥甜,險些暈過去。
鍾靈毓淡聲道:“三姨太,麻煩你出去一下,我有事和二姨太談。”
“好。”三姨太從病房退了出去。
木登蘭死死盯著鍾靈毓,“你早就知道我的計劃了是嗎?”
鍾靈毓沒承認,也沒否認,隻道:“鍾明圓被父親狠狠打了一頓,有氣進,沒氣出,你多行不義必自斃,幹蠢事,還把兒搭進去。”
木登蘭雙眼猩紅,掙紮著要甩鍾靈毓一耳。
鍾靈毓握住的腕子,狠狠甩開,“木登蘭,你可千萬別死了。我母親死在你手裏,我早晚弄死你。”
眼中閃過狠戾的寒。
木登蘭嚇得嚨哽住,怔怔盯著。
鍾靈毓笑了笑,將湯羹整齊擺放在床頭櫃上,“記得養好,我先走了,畢竟鍾明圓還在地上躺著呢,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管。”
殺人誅心,不過如此。
木登蘭瘋了似的,把湯羹揮落在地,咆哮怒罵,“鍾靈毓,賤人,我不會放過你...”
鍾靈毓關上門,隔絕了歇斯底裏的聲音。
門關上的那一刻,和三姨太四目相對。
三姨太及到的視線,立馬躲開,好像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。
鍾靈毓瞇了瞇眸子,眼裏閃過一抹若有所思。
但又很快恢複如常。
輕聲道:“天晚了,該回去了。”
三姨太心不在焉地應和,“是,大小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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