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坐上車,穆晚晴還沒從剛才的事中回過神來,手里攥著的名片便被一把奪走。
驀然一驚,“哎!你干嘛!”
文湛冷冷地看著,修長有力的手指看都不看那張名片,一下一下,撕了個碎。
穆晚晴盯著他的作,莫名來氣。
“你什麼意思!這是老家的鄰居,人家遞個名片礙著你了?”
文湛打開車窗,將手里的碎片全都揚了出去。
“你跟這種男人打道,一看就不是好東西。”他回頭,冷冷警醒。
穆晚晴失笑:“在你眼里,是不是除了你,別人都不是好東西?”
“……”
穆晚晴氣:“可你就算不信別人,難道也不信我?我是那種勾三搭四的人嗎?”
“你是有賊心沒賊膽。”文湛繼續冷聲,側臉冷肅的那一個狂拽。
穆晚晴再度失笑,轉過頭去忍了忍,“文湛,別忘了我倆現在沒關系了。你這樣的舉不合時宜。”
文湛:“就算我們沒關系,我也不會讓你跟這種男人來往。”
穆晚晴更氣:“你——你簡直不可理喻!”
經過這段小曲,接下來的路程,兩人都沒再說話。
穆晚晴當然知道,他就是吃飛醋,蠻橫無理,即便兩人分手了,他依然認為自己是他的所有。
所以,依然要限制的方方面面。
真是太過分!
回到老屋門前,穆晚晴轉下車,又抱孩子,冷著臉沒打算搭理他。
可問題在于,兩個娃大了,一人不可能抱兩個。
文湛也知道這點,于是很默契地抱著兒子跟下車,與并肩。
“走吧,帶孩子們進院里看看。”他率先招呼。
穆晚晴不悅地瞥他一眼,抱著兒進了小院。
塌掉的廂房已經被收拾干凈了,下午就會有新的磚瓦運來,在原址上重建。
而沒塌的那部分,屋頂年久失修也開始雨,這次就索全部一起換掉,翻新。
工人施工忙碌著,兩人抱著孩子不便走太近。
穆晚晴站定腳步,看著懷里的兒,溫甜糯地道:“寶寶,這是媽媽的老家,是媽媽小時候生活的地方,也是你們的外公,外曾祖父,外曾祖母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。你們好好看看,就當是……見過他們了吧。”
兩個不滿一歲的小寶,自然聽不懂媽媽在說什麼。
不過,看著眼前許多人在忙碌,拾磚、拆瓦、推小車——孩子們可能是覺得有趣,兄妹倆都揮舞著小手,咿咿呀呀說著嬰言嬰語,倒像在跟長輩們隔空對話。
“爺爺、,爸……我帶著孩子們回來看你們了。希你們在那邊過得安穩舒適,也保佑孩子們健健康康,平安順遂。”
著眼前已經拆掉一半的老屋,穆晚晴心里慨萬千,自言自語般呢喃了番。
文湛抱著兒子,陪在邊一直靜靜地沒說話。
王大娘立在一旁,等他們緬懷完親人,才上前笑了笑問:“小晴啊,你是不是要走了?”
穆晚晴看向王大娘,心念微轉……
如果今天下午走,那肯定要跟文湛同行。
不想。
不如……多留一晚,明天一早趕回,也就耽誤半天的事。
“不著急,我想再過一晚,看看工人們進度怎麼樣。”微笑著說。
可話音剛落,文湛啟聲:“你不放心的話,我留個人在這邊監工就行了,犯得著你耗幾天?”
悶氣未散,回頭看向男人,“這是我家,我耗再久都是應該的。”
“那孩子們呢?”
“可以讓周嬸帶他們跟我住一晚。”
他利落拒絕:“不行,早上出門時就沒打算在外過夜,很多用品都沒帶。”
“那就去商場買。”
“這小地方商場買的東西,能用嗎?”
“怎麼不能用?人家當地的孩子不也照樣用?”
兩人一來一往,針尖對麥芒。
王大娘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膽,只好著頭皮打斷:“小晴啊……文先生說得對,你還是回去吧。孩子們在外過夜,不習慣的話會鬧夜的,還是在家里安生些。”
穆晚晴:“……”
“你回去吧。如果不放心,就留個人監工,我也會每天過來盯著的。”王大娘一臉笑。
穆晚晴抿著,心中不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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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了。
文湛知道自己犟贏了,回頭招來易航:“找個人留下,負責監工。”
易航頷首:“是,我馬上安排。”
回頭看向人,文湛態度也有些淡:“上車了,太熱,孩子們服全汗了。”
這下午兩三點鐘的太,確實火辣辣的。
孩子們熱狠了會長痱子,也麻煩。
穆晚晴心里很不舒坦,卻又沒辦法。
不能因為自己賭氣而讓孩子跟著遭罪。
抱著兒回車上給周嬸后,又轉下車,從包包里取出所有的現金。
“王大娘,我上只帶了這些錢,工人的工錢我會直接跟他們結算,這是給您的辛苦費。”
把錢遞給王大娘。
王大娘連忙推拒:“不要不要!你昨晚都給我一千了,怎麼又給這麼多?你們在外面打拼不容易,掙錢都難。”
“沒事的,我不常回來,老屋的一切都需要你幫忙照看,我花點錢是應該的。你幫我的忙,遠比這點錢有意義。”
穆晚晴是真誠激,所以要王大娘收下。
王大娘推不掉,只好拿著。
“那我走了,等房子修整好,我再找時間回來看看。”代好這些,穆晚晴轉準備上車了。
王大娘握著錢,一臉言又止。
等穆晚晴一條都上車了,突然拔追上去,“小晴!”
“怎麼了?”穆晚晴一愣,回頭看向王大娘。
“那個……”王大娘臉極其為難,眸底閃爍著心虛愧,吱吱唔唔。
穆晚晴又收回踏上車的腳,轉問道:“大娘,怎麼了?你是有什麼難需要我幫忙嗎?”
“不是……”王大娘糾結極了,攥著手里的錢遲疑了好一會兒,才猛地一跺腳,抬頭說,“有件事……我對不起你!對不起你啊!”
文湛已經上車,見狀察覺到不對,也跟著下來。
穆晚晴不解:“大娘,什麼意思啊?”
“哎……就是,之前你媽回過來,找到我代了一些事……說在外面這些年,過得苦,有難言之,其實心里是惦記你的,只是種種原因……我看那麼傷心,我也可憐……”
大娘彎彎繞繞說了一堆,沒說到重點。
可穆晚晴已經依稀嗅到什麼。
“說你不肯跟相認,是心里最大的痛,求著我幫一把……說你要是回來詢問當年的事,就讓我跟你說,當年是你爸出軌,先對不起,才一時沖拋棄你們離開的——”
“我,我當時也是鬼迷心竅,想著你們母能相認,那也是好事一樁啊!你這些年無父無母的,也辛苦,我覺得能彌補你,所以就……”
穆晚晴聽著這些話,腦子里短暫空白了下,但很快就冷靜下來,繼而萬分慶幸!
幸虧一直以來都沒有相信這個事實。
哪怕當初王大娘說得有鼻子有眼,可就是相信自己的判斷和直覺。
終于……
沉冤得雪。
爸爸依然是心目中那個完無缺的好爸爸形象。
而媽媽,卻比原本想象的更惡毒,更不堪。
文湛皺眉,臉沉肅,側目看了穆晚晴一眼,默默抬手搭在肩上,輕輕用力攥了攥。
緩過神來,卸下男人的手,低聲道:“我沒事……”
話落看向王大娘。
要說心里一點緒都沒有,也不可能。
畢竟一直以來,都把大娘當做老家的一個親戚長輩在走,每次回來都會看大娘,給買些東西。
可卻在這麼重要的事上,欺騙自己。
責備的話就在邊,但看著年事已高的老人家,一臉小心翼翼和討好,又于心不忍。
大不了,以后就疏遠些。
“我知道了,王大娘,謝謝你肯告訴我真相,還不算太晚。”勉強了一抹笑,非但沒生氣,還客氣地道謝。
確實不算太晚,起碼還沒對生病的楊翠珠心,答應為治病。
王大娘越發
不好意思,“小晴啊,這件事是我不對……這幾個月,我心里一直不踏實,我騙了你,是我糊涂啊……”
“算了,過去的事了。”臉上的笑快要撐不住,丟下這話,轉上車。
王大娘跟進了兩步,還想道歉,可文湛已經客氣地對頷首,拉上了車門。
“哎……都怪我,老糊涂了……小晴啊,你慢走——”大娘佝僂著站在路邊,對車子不斷擺手。
穆晚晴過車窗看到了,但沒降下車窗回應。
車子上路后,文湛扭頭看,想握住的手,可是抬手過去,卻被防備地避開。
“干什麼?”抬眸,平靜地問。
文湛無奈地勾一笑,又收回自己的大掌,“沒什麼……”
話落,車廂里一直安靜。
好一會兒,文湛又想起什麼,回頭問道:“這些日子,楊士跟你聯系過嗎?”
他傷重住院了大半個月,出院后又忙著理公司積的工作,確實忽略了這點。
莫家那邊的況,他有所耳聞。
因為證據確鑿,整個莫家被軍警一窩端。
前兩日,潛逃出境的幾人也被引渡回來——至此,整個莫家除了那位家主莫凡臣下落不明外,其余人員全部落網。
這個案子牽連甚廣,不止是商界大地震,還拉了不方人員下馬。
已經一月有余,整個案子還沒完全審理完畢。
楊翠珠也在抓捕之列。
但并不是直接參與人員,所犯罪行無非是包庇、縱容,可能判個三五年就能出來。
不是個能吃苦的人,如果真要坐牢,肯定會想辦法聯系唯一的親生兒,索要一些錢財打點之類的。
穆晚晴沒怎麼遲疑,回答說:“沒有。就算跟我聯系,我也不會搭理。”
沒有代實,是不想讓文湛再摻和進來。
當初下定決定要分手,就是不想再連累他。
而今天聽了王大娘的話,得知楊翠珠想方設法欺騙自己,污蔑逝去多年的父親——心里更加堅定了要斷絕關系的念頭。
所以,更沒必要告訴文湛了。
“肯定早晚要聯系你的。莫家財產全部被封,就算坐牢也需要經濟支撐的,不找你還能找誰?”文湛看著說。
犯人在看守所或監獄服刑時,一些生活用品是需要自己花錢購買的。
楊翠珠錦玉食過了那麼多年,怎麼可能突然適應監獄里艱苦卓絕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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