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湛打發了醫院的一幫領導，閉目養神著。

醫生說需要住院，他本想拒絕——這胃痛的老病，吃吃藥就好了，哪用得著住院這麼夸張，傳出去都是笑話。

可正要回絕，眼眸瞥見悉的影走進急診，他心念一轉，點了點頭。

穆晚晴磨磨唧唧地走到病床邊，見他臉依然蒼白，皺著眉頭躺在那里，手背上已經掛上了吊瓶，撇了撇，遲疑著開口“你……覺怎麼樣？有沒有好點？”

文湛抿著，緘默不語，看都沒看，轉過頭去。

“……”穆晚晴鬧了個沒趣，不懂他這稚可笑的舉到底所謂何事。

易航很快辦好了住院手續，穆晚晴只好跟著醫護一起，送他到病房。

時間已晚，牽掛家里的兩個孩子，而且也到現在都沒吃晚飯，腸轆轆了。

必須得盡快理好醫院這邊，好早點離開。

所以等護士安頓好一切，再次鼓足勇氣上前，問道“你想吃什麼？醫生說你胃痛是的，這些日子要規律清淡飲食，好好養著——你想吃什麼我去買。”

聽態度極好，語調溫，文湛這才肯賞臉搭理，轉過頭看著說“我胃痛是被你氣的，昏迷是被你按的，別想推卸責任。”

“……”穆晚晴眼眸豁然瞪圓，看著他極其無語！

原來他一直不給自己好臉，是這個原因！

真是……太搞笑了！

抿了抿，幾度組織語言，才生氣又委屈地辯解“我……我怎麼氣你了？你自己行為不檢點，惹出這些緋聞，鬧得天翻地覆，我也是害者！到頭來你卻把臟水往我上潑，你簡直就——”

實在太生氣，大腦都短路了，找不到詞語來形容這個混蛋！

文湛不不慢地說“單就今晚的事而言，不是你氣的是誰？扯別的做什麼。”

“你——”穆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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晴啞口無言。

不行！

不能呆下去了，否則怕氣到失去理智，會沖上去拿枕頭狠狠捂住他。

為了這樣一個不負責任胡甩鍋的渣男，賠上自己的一，不值！

“行！隨便你，你怎麼說就怎麼說，反正長在你上！”怒極反笑，很快恢復冷靜，點點頭語調憤憤，干脆破罐子破摔。

話落，沒等男人回應，轉就走。

文湛急聲問“你去哪兒？”

“不要你管！”

“穆晚晴我們還沒離婚！你丈夫住院了，你為妻子不應該伺候左右？”

已經拉開門板的人，聞言回過頭來，直截了當地道“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字了，本來打算今晚給你的，誰知你——算了，我明天帶來，你要是個男人就干脆點立刻簽字！”

話音還未消弭，后傳來一道不滿的聲音“文湛對你還不夠好？你都把他折磨得住院了，還在鬧離婚！”

穆晚晴倏地回頭，只見蔣麗娟夫婦正匆匆趕來。

視線上，蔣麗娟狠狠剜了一眼，而后不客氣地推開門板，從面前而過。

“阿湛……你怎麼回事？他們說你昏迷了，差點把我嚇死！”前一秒還在呵斥兒媳的蔣麗娟，下一秒到了兒子面前，秒變擔驚怕的溫慈母。

文江河還站在病房門后。

目從兒子那邊收回，他看向面前的兒媳，稍稍一思量，下頜微點“晚晴，你跟我出來下。”

穆晚晴心尖一抖——面對

文家的男長輩，本能地有些膽怵無措。

做了兩年文家的媳婦，跟這個公公的集甚。

只知他心臟不好，還患有糖尿病，早幾年做過心臟大手后，就以調養為主，公司事務管理上他已退居二線，只在重大問題上給給意見。

文江河走出幾步遠，停住步伐轉。

穆晚晴也停下腳步，心弦緩緩拉。

“晚晴，我想知道，你為什麼要跟文湛離婚？”文江河語調平緩，但歲月沉淀的威嚴讓他氣場不減。

穆晚晴心里瑟一團，連眼眸都不敢直視對方。

沉默了幾秒，實話實說“我出卑微，本就跟文家門不當戶不對，是文爺爺心疼我孤苦無依，才讓我嫁文家，這樣的高攀，我心里其實并不踏實……”

“另外，文湛也有喜歡的人，強迫他跟一個不的人過一輩子，這本就極為煎熬，他在這段婚姻里不幸福，讓我心里的不安更加嚴重。”

“我們結婚時就約定好的，只為了讓爺爺了卻心愿，安心治病。現在爺爺已經離開了，我們也沒必要繼續捆綁在一起，弄得大家都不開心。”

文江河聽有條不紊地說明原因，點了點頭，表示理解。

主要是，說的也都是事實。

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，誰都融不進對方的圈層和階級，湊在一起的確對彼此都是煎熬折磨。

“我理解你的考慮，但問題是，你們現在有孩子，兩個孩子都那麼小，你能舍得放下？”

“我……”提到孩子，穆晚晴眼眶頓時潤了，暗暗提了口氣退眼底的紅，再開口時嗓音也低啞了幾分，“不舍得……可是沒辦法，我沒有能力為他們好的生活。何況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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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我有能力，文湛也不可能把兩個孩子給我，沒必要做這種無畏的撞。”

文江河抬眸看了一眼，神中有點意外。

想不到小門小戶的，思考問題倒是理智長遠，沒有那種狹隘的婦人之見。

兩人間短暫沉默，文江河稍稍一思忖，說“婚姻不是兒戲，我還是希你能認真考慮。過去兩年，文湛的確對不起你，你傷心失，想要離婚，這都可以理解。只是你們有孩子，還是兩個，離婚就不是那麼簡單了。

當然，如果你下定決心，我跟他母親也不會為難你，只是希你們能心平氣和，好聚好散。畢竟有孩子在，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完全劃清界限，若是鬧得兩敗俱傷，以后孩子們大了，夾在你們父母間會左右為難。”

穆晚晴心里很。

在文家這麼久了，這是除了文爺爺外，第一次到文家真誠的溫暖。

以前都沒發現，文湛的父親這般通達理，平易近人。

只要大家都站在孩子的角度考慮問題，這離婚案就不會鬧得太難看，也能最大程度地保護兩個孩子。

“嗯，謝謝您，我會好好跟他談的。”穆晚晴本想一聲爸，可想到就要離婚，這聲“爸”出來多有點諷刺，于是只恭敬地鞠了鞠躬。

文江河抬抬手，示意不必客氣，又代道“是不是晚飯都還沒吃？你回去吧，醫院這邊會有人照顧他，不用擔心。”

“好，我明天……明天過來。”既然是要好聚好散，丈夫住院了，作為妻子當然應該來照顧探的。

文江河點點頭，目送著離開后，才轉進病房。

文湛眼地看著門口，見只有父親一人進來，他眉宇一橫，“人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