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,我這事做的一點都不大氣,地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阻攔顧言之幫溫氏。
我不在乎我在顧言之心裏是個什麽形象,這件事他做的也不夠坦。
他拔腳向餐廳門外走去,我加快腳步跟著他,抓住了他的手腕:“你在生氣?”
“沒有。”他不承認但是誠實的。
他拉下我握著他手腕的手,現在雖然是秋天,但今天很烈,日頭就在我的腦袋頂上,曬的我頭暈腦脹。
顧言之就在這烈日中,讓我瞇著眼都看他不清。
我和顧言之一起共事三年,從來沒有因為公司裏的任何事紅過臉,這是第一件。
我有點站不穩,執著地牽住他的角,在明晃晃的日頭下,他平靜地注視著我。
作為合作夥伴我們相非常愉快,他睿智有魄力,我聰明腦子轉得快也不輸他,我們彼此信任,早在公司剛創立的時候我們就約定好,公司的生殺大權任何一個人都有資格決定。
但一切從溫采音回來就變了。
他變了,我也變了。
他的一切宗旨不再是公司的利益為上,而我也了陣腳,這點破事都沉不住氣,跑到這裏來撒潑,估計溫采音在那邊不知道怎麽得意呢。
顧言之往前踏了一步,他的角就從我的手心裏掙了,我看著他的背影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車邊,拉開門便上了車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白桃烏龍太燙了,燙的我的胃都在痙攣。
我蹲下來用手按著胃,雖然我的胃沒什麽大病,但胃潰瘍是真的,蔣子卿也給我開了藥讓我按時吃。
這幾天我都是在顧言之麵前吃藥的,就順便把胃潰瘍的藥一起吃了,以前我吃藥都從來沒有這麽準時過。
太曬得我後脖子發燙,我撐著想要站起來,我討厭我這幅脆弱的鬼樣子。
這時,我聽到了汽車的聲音,我抬起頭來,顧言之又把車開回來了。
他下了車,扶起我,把我扶到車裏。
我都忘記了,在他眼裏我是個絕癥病人,就憑這個份他也不會把我丟在大街上。
他站在車外詢問我:“可以自己綁安全帶嗎?”
我點點頭,他又問我:“疼的很厲害?送你去醫院?”
“去醫院也是這樣,醫院裏的是醫生又不是神。”我疼的直冒汗,還在。
“送你回家。”他上了車,發了汽車。
車子拐了個彎,向家裏的方向開去。
“我不想回家。”我忽然說:“送我去小泗的咖啡館。”
“你現在不能喝咖啡。”
“去了咖啡館不一定會喝咖啡,就像天天出我們寫字樓的也不全是白領,保潔阿姨進出的次數比我們多多了。”
他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,我胃痛如刀絞還在牙尖利的臉估計十分醜惡。
顧言之本來話就不多,在我麵前更是言寡語,以前我們在一起不談論公事的時候,他基本不跟我說話。
但他在溫采音麵前不是這樣,他們好像很有話說。
一個男人在一個人沒話說,就說明他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。
我自認為風趣可又幽默,有一次傅泳泗告訴我,男人最不需要人的一個品質就是幽默。
人的什麽,溫,可,撒,滴滴,這些男人們需要,但什麽爽朗,幽默,直率這種我們生很看重的品質,男人們都不需要。
所以才有越來越多的綠茶,小泗說這就是需求鏈,男人們有這方麵的需求,人們才會把自己往這方麵打造。
我看著顧言之濃黑發的後腦勺,真的很想問他。
你也是這樣嗎?
其實不用問,答案是肯定的。
他把我送到了傅泳泗的咖啡館門口,幫我開門,扶我下車。
但他隻住我的服袖子,手指都沒到我的皮。
我忍不住告訴他:“我得的不是傳染病,不用擔心傳染。”
他送我到門口沒有進去,我也沒打算請他進去坐坐,他還忙著拯救溫氏於水火之中。
他臨走也沒跟我再解釋一下,他應該覺得,沒必要跟我解釋的這麽清楚,而且,他也不在乎我誤會生氣什麽的。
顧言之走了好一會,我還立在門口發呆,還是傅泳泗大力地拍我的肩膀,我才回過神來。
順著我看的方向看看:“看什麽呢?怪?”
“怪有什麽好看?”
“顧言之不就好看?”
“你才是怪。”我轉走進的咖啡館,跟著我歪頭打量我的神:“我真是夠夠的,你被他這樣還幫他講話。”
“誰說我被他?”我在一張的沙發裏癱下來:“我要喝式,一滴一粒糖都不要放的那種。”
“你這麽苦,應該喝點甜的,焦糖瑪奇朵。”自說自話地去給我磨咖啡。
中午時分人很多,的咖啡館生意很好,大廚很厲害,西餐和點心都做的很好吃,幾乎每天人都滿。
在靠近吧臺的那個位置,一直都是留給我的專屬位置,那沙發也是整個咖啡館裏獨一無二的,小泗特意給我準備的,特別舒服。
我就窩在沙發裏看著給我磨咖啡的影。
傅泳泗是那種典型的咖啡館開倒了就得去繼承百億產的富N代。
我們同一個爺爺,祖上就特別有錢,再加上我們家曆代子孫好像都有做生意的頭腦,這一代一代傳承下來,雪球越滾越大。
傅泳泗太叛逆了,不肯進傅氏工作,我知道還有一個原因,是不想跟二哥搶總經理的位置。
和二哥特別好,他們彼此都不在乎這些,但是二嫂在乎啊,每次我和小泗去傅氏開東會,二嫂看著的眼角都會筋。
一杯焦糖瑪奇朵放在我麵前,噴槍裏藍的火苗舐著油泡沫上的糖霜,頓時空氣裏彌漫著一濃鬱的焦糖的香氣。
“今天中午我們家的主廚特推是西班牙海鮮鍋,一人份的,給你來一個?”
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吃的太瓷實,我不太。
我說:“給我塊榛子蛋糕吧!”
門口的風鈴響了,有客人進來,小泗說:“你等等,我招呼客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