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了頭發：“你媽說了，你一個即將要坐牢的罪犯，要那麽好的高考績做什麽？要首都音樂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做什麽？！“

“這個分數，這個第一名，還不如給我！這樣，顧家還能因此再多一層榮耀。”

冷。

好冷。

像是渾進冰窖一般的冷。

“顧曼妮。”顧燕笙用力的闔了闔眼眸，半晌，才睜眼，說道：“你們會遭報應的。”

“報應？”顧曼妮冷笑，“可我怎麽覺得，正在遭報應的是你啊？”

“你說你回來幹什麽？在清平小鎮上做一輩子下等人不好嗎？最起碼還能和你那個養父在一起，你不是最你的養父了麽？他被你氣進醫院的時候，你有沒有愧疚的想死啊？”

“……你住口！”

“嘖嘖嘖。”顧曼妮角悠悠笑開：“生氣啦？你不知道的事，還有很多呢！要不要我再給你說說，嗯？啊———”

衛生間忽然傳來一陣尖聲！

顧燕笙扯住顧曼妮的頭發，將拖到水龍頭麵前——

然後，打開水龍頭，用冰冷的水衝洗著那張猙獰惡毒的臉！

“啊——！！放開！！！啊！！放開——”

顧曼妮瘋狂掙紮！

但是——

顧燕笙的力氣比想象中的要大，顧曼妮哪怕是拚盡全力，也無法掙！！

水流嘩嘩而下！

直到最後，顧曼妮隻剩下了小幅度的嗚咽聲！

顧燕笙才將拎起來，抵在洗手間偌大的鏡子麵前。

的嗓音很輕，甚至很：“顧曼妮，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這副模樣，份不是你的，名利不是你的！就連你的姓，你的名字，也不是你的！你睜開眼看看你的這張臉有多惡毒！你就像是裏的老鼠，骯髒又齷齪！”

“閉！閉！！啊——！！”

顧燕笙狠狠的抓了一把的頭發，顧曼妮疼的喊一聲！

“你這樣的人活著，簡直就是這個世界的恥辱！”顧燕笙手中狠狠的用力，“不過我答應你，所以你想要得到的，或者你已經搶過來的，我通通都會拿回去！你給我記著，我們之間的恩怨，至死方休！”

說話最後一句話，狠狠的將顧曼妮的子摔落在地上！

“咚！！”

顧曼妮疼的在地上痙攣！

顧燕笙抬腳從上了過去！

麵無表的走出了洗手間的門。

剛出門，的形就搖晃了一下。

前一天的失過多，讓的臉一陣一陣的慘白。

洗手間門。

顧曼妮緩了許久才從地上慢慢爬起來。

的頭發都了，水滴順著發一點點的往下墜落，發黏在臉上，讓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地獄裏的惡鬼。

半晌，尖一聲！！

而後。

像是想到了什麽，拿出手機，慌打了一通電話。

“喂，我有一件事，需要你們立即去辦！……”

冰冷而又惡毒的嗓音，回徹在洗手間，經久不息！

……

顧燕笙走在長廊，的脊背僵的直，背影看起來搖搖晃晃。

“爸爸今天找到了工作，等賺到了錢，就給阿笙買一臺鋼琴好不好？”

“爸爸的小阿笙一定可以考上首都音樂大學的！爸爸相信你！”

“就算落榜了也沒關係，在爸爸心裏，阿笙永遠是最棒的！”

畫麵一轉，是顧母鍾雅嫻的那張臉：

“阿笙啊，你的姐姐考上了首都音樂大學的第一名，你不過來，恭喜恭喜嗎？”

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，就隻是這樣漫無目的飄，像個遊曆人間、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。

就在這時，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——

“顧小姐，你怎麽在這兒？”

顧燕笙回頭。

小李似乎神焦急，一見出來，便連忙拉著往前走：“快跟我來！25樓來了個很重要的客人，點名要聽你演奏！人家可是花了大價錢的，而且份貴重，我們都得罪不起！你趕去，別讓人家久等！”

顧燕笙渾渾噩噩跟著他上了25樓。

25樓是整個咖啡館的VIP貴賓間。

隻要錢到位，VIP客人可以來自主挑選一個鋼琴手。

顧燕笙被小李帶到了一個房間，房間裝飾低調奢華，一旁的鋼琴早已經準備好，鋼琴的對麵有一道簾幕，簾幕將兩邊的空間阻隔開來，看不見裏麵的人。

小李對著簾幕裏麵道：“先生，顧小姐到了。”

簾幕傳來像是助理的聲音：“行了，你先下去吧！”

小李走了出去，走之前還不忘對顧燕笙使了一個眼神，示意好好表現。

顧燕笙在落地窗邊的那架鋼琴麵前坐了下來，嗓音不輕不緩：“先生，您想聽什麽樣的曲子？”

簾幕之，一雙骨節修長的手指執起麵前的咖啡，抿了一口。

男人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助理，助理會意：“顧小姐，我們先生想聽好聽一點的。”

顧燕笙：“比如？”

助理看向一旁坐著的男人。

男人那雙鷹隼般的雙眸輕瞇，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，林恒看完，點頭，開口道：“《夢中的婚禮》。”

顧燕笙指尖一僵。

裏頭助理的聲音傳來：“怎麽了？顧小姐是不會這首曲子麽？”

《夢中的婚禮》是世界十大有名的鋼琴曲之首，曲調並不難，是每位鋼琴演奏者都會去手練習的曲子。

但是……

顧燕笙蒼白的角扯出一抹虛無的笑：“很抱歉，我不會。”

助理詫異：“為什麽？”

顧燕笙，“……沒有為什麽。”

夢中的婚禮是什麽樣的呢？

會不會有五彩斑斕的鮮花，一無際的紅毯，和曳地飄逸的紗？

會不會也有高朋滿座，酒如林？

會不會……喜歡的那個人，也會站在紅毯的另一頭等？

那樣好的曲子，曾演奏過千萬遍，在最年懵懂的日子裏，曾在那首曲子上麵寄予過的最好的憧憬與幻想。

夢裏的場景那麽的。

如今，卻再也想象不出來了。

林恒問：“那你會什麽？”

顧燕笙：“我給您演奏一首《藍多瑙河》吧。”

裏麵坐在主位上的男人‘嗯’了一聲。

短短一個音節，顧燕笙覺得有點耳。

並未多想。

曲聲起，一室寂。

泛著清淡薄荷香的早晨，沉睡在多瑙河畔的維也納開始蘇醒，很快，麗的小夜曲響徹整個藍多瑙河的湖畔，霧氣消散的湖麵上，漂浮著金箔一般的霞。

一曲終了。

顧燕笙看向簾幕的方向。

半晌。

“啪-啪-啪”

三聲鼓掌聲響起，裏麵坐著的男人站起，掀開簾幕，走了出來。

男人穿著慣常穿的一煙灰西裝，頎長的形在一室淡暖的燈下更顯矜漠與朦朧。

顧燕笙睜大眼睛！

“是你？！”

陸瑾寒低沉淡漠的聲音響起：“顧燕笙，我倒是小瞧你了。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