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嫻一窒,按捺住罵他的沖,繼續勸說:“與你爭搶藏寶的那伙人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,你把假藏寶定在這里,萬一對方懼怕皇陵侍衛,不敢跟去,不就白費功夫了嗎?”
這話總算把云停勸住,他繼續看輿圖,沉稍許,指尖在原往西稍微偏。
唐嫻一口氣憋在口,差點被氣暈過去,“你就這麼喜歡皇家陵墓?坐不到龍椅,就離皇陵近點?你是不是還想先躺進去一下啊?”
云停額角一跳,面沉下,磨著后槽牙道:“也就是我……”
也就是他不是真的反賊,否則就憑這句嘲諷力十足的話,夠被折磨至死了。
“你看仔細了。”他大力點著輿圖上的某一點。
唐嫻氣呼呼地撥開他的手,近了靜心再看,才發現他指的地方從輿圖上看仍在皇陵附近,但實際上間隔著一座山。
除非山崩塌引起轟然巨響,否則沒那麼容易驚皇陵侍衛。
唐嫻還是不太滿意,但怕被云停察了小心思,不敢再勸,勉強認同了。
目的地商定好了,云停也被氣得不輕,扔掉折扇,往桌案后的高椅上一靠,冷淡道:“沒事了,出去。”
計劃初步形,接下來就是設法把消息傳出,引人上鉤了。
這些都得靠云停。
唐嫻看他態度忽然冷漠,一想后面還得靠他來保護自己,開始反思自己方才的態度是否太差。
猶豫了下,撿起被扔開的折扇走近云停,討好地了他的手臂,語調溫問:“你想幾時?”
云停連嘲帶刺:“等我挑好要躺的墓再說。”
唐嫻:“……”
抿著又了下云停的手臂,過了才記起他手臂上還有箭傷,忙用手輕輕了下,溫聲細語地關懷:“前幾日你不在府中,云裊擔心壞了,生怕你手臂上的傷口惡化。”
被欺負了幾回,云裊早就不擔心云停的傷勢了,正拿著筆在輿圖上涂畫,本沒看他倆。
云停角一勾就要冷笑,見唐嫻面上的討好,鬼使神差的,臨時改口問:“你也擔心?”
唐嫻愣住,驚疑不定地退了一步。
回想前幾次的,很確信云停對沒有心。
而且就他這錙銖必較的吝嗇樣,對也絕對不會有男之間的小心思。
淺淺斟酌后,唐嫻放了心,道:“擔心的,也很疚,畢竟你是為了救我才傷的。”
云停將片刻的停頓看得清楚,沉靜了下,冷冷道:“方才掙扎的時候那麼用力,可一點也沒見你記得我的傷。”
唐嫻委屈:“明明是你與我手……”
云停不聽,手腕一翻,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,道:“你也不想欠我的恩吧?正好我此刻心緒不佳,你便把這傷口的恩還給我吧。”
說罷,轉著匕首站起。
高大的軀在唐嫻頭頂投下影,又有近在咫尺的匕首閃爍著幽,一下下刺著的雙目。
唐嫻驚呼一聲,胡推了一把,轉就往外跑。
這一下正好推在云停手臂的傷口,他眉頭皺,扔開匕首坐了回去,對著面前被云裊涂得糟糟的輿圖,臉上沒有半點表。
云裊被他倆驚,手中抓著筆,呆呆地看看唐嫻跑出閣樓的背影,又扭回來瞧瞧云停,問:“哥哥,你怎麼總是嚇唬啊?”
云停漠然瞥,“玩你的去。”
云裊才不怕他,一本正經地教導道:“膽子好小的,你總這樣,就不喜歡你了。”
“膽子小?”云停忽略最后一句,嗤笑道,“的膽子比天都大。”
第27章 眼瞳
孟府, 白湘湘從夢中醒來,神懨懨。
夢見了舊事。
白湘湘十五歲那年的元宵佳節,外出游玩,于夜市中與家仆失散, 被擄進暗巷。絕之時, 有人擒住歹徒將救下。
是唐嫻與邊的丫鬟嬤嬤。
白湘湘自小就被與唐嫻放在一起比較, 被救了,覺得丟臉面, 道:“別以為你救了我,我就會激你, 我才不稀罕被你救。”
唐嫻也很不客氣, “那你還我的救命之恩。”
“你想怎樣?”
唐嫻想了想,道:“三兩銀子。”
三兩。
白湘湘好氣啊!
堂堂白府的金枝玉葉, 自小生慣養,一點也不比唐嫻差。是上一張帕子,說就能值十兩銀子, 本人怎麼可能只值三兩銀子?
“你侮辱人!”氣得大喊。
“那就三千兩好了。”唐嫻從善如流地改口。
三兩太,三千兩又太多, 白湘湘那會兒及笄不久, 手上積攢下來的月銀加一起也才一百多兩。
倒是能從賬房支取,可三千兩不是小數目, 家中定會問要銀子做什麼,要臉面, 不愿意把被唐嫻救下的事說出去。
左右為難時,家仆尋了過來。
白、唐兩家從上面的主子到最底下的仆從, 就沒有不針鋒相對的。
唐嫻見狀,沒再提那三千兩, 領著人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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