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意歡出了侯府后,帶著飛雪和春杏,一路向著瓊璃班的方向走去。
為了不打草驚蛇,今日是步行出門的。
遠遠的,就聽到瓊璃班里傳來陣陣鼓樂聲,煞是熱鬧,旁不時經過步履匆匆的行人。
“快快,瓊璃班開臺唱戲了,據說這寧親王世子妃一早就來瓊璃班點戲聽呢!咱們快去瞧瞧熱鬧。”
“也不知今日那崔臺柱會唱什麼戲,快走。”
宋意歡皺起了眉,同旁的春杏和飛雪互看了一眼。
長姐今日來瓊璃班,竟如此高調?
看來和預想之中的有些不太一樣。
宋意歡眉頭鎖,卻不想在瓊璃班門外到了一個預想不到的人。
掀起帷帽的紗簾,宋意歡一臉驚訝看著面前的姬陵川,一聲世子將要口而出,到了邊,又轉了個調:“陵大哥,你怎麼會在這里?”
姬陵川看著眼前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臉,忍著沒有上前將抱懷中,語氣顯得有些哦冷淡:“你又怎麼會在這里?”
兩人在外時一向表現得極為陌生,可四目相對時,他們都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對方才能懂的默契。
他們,都是沖著宋南歆而來的。
看來姬陵川也并不相信長姐之前的那番說辭,所示讓人盯著長姐的行蹤,一發現異樣就跟來了。
宋意歡眨眨眼,角微揚:“我出來買些線和布匹,打算制一件裳。路過這里時,聽聞姐姐在此聽戲,便順道過來瞧瞧。”
裳?可是之前在邢州他所提到的那一件?
姬陵川眼底含笑:“巧了,我也是路過。聽聞世子妃在此聽戲,便也過來瞧瞧。既然撞見了,那就一起吧。”
宋意歡沒有拒絕,點了點頭,跟隨在他的后進了戲園子。
瓊璃班發展到如今,已為京都城最大的戲園子,觀戲的地方除了戲臺下方的大堂,四周還有私較好的廂房,四面圍繞著戲臺,視野開闊,可以將戲臺上的表演盡收眼底。
姬陵川要的是正對著戲臺的那一間廂房,宋意歡跟著他坐進了廂房里,而浮舟和春杏飛雪兩個丫頭則是被留在了外頭。
從兩人在戲園子外撞見,到走進戲班子,兩人看上去像是十分生疏,彼此之間幾乎沒有任何流。
然而進了屋后,姬陵川便握住宋意歡的手腕,將拉到邊,攬住了的腰,讓坐在了自己的上。
“回到侯府之后,昨夜睡得可好?”
覺得到他的手掌撐在自己的腰上,宋意歡十分自然地環住了他的頸脖,微微撅起道:“不太好。”
“可是因為不習慣?”姬陵川眉頭皺了起來,仔細看了看的臉,發現眼底確實有些發烏。
宋意歡搖了搖頭:“昨夜夢見了阿娘出事那天發生的事,我在城里找啊找啊,尋遍了醫館,都無人能去侯府救阿娘。”
姬陵川想起飛雪同自己說起的事,十分
心疼,便主問起:“之前在邢州,天祥城的大夫曾說過當年你阿娘的死聽上去不像是意外,你手里頭可有什麼線索?我幫著你一起查。”
宋意歡將這事給他,本就是打算借助他手里的力量。
這事牽涉到了北狄,那就不是一個侯府庶可以調查的了。
“阿娘應當是中了一種名為『悲曼陀』的毒,所以才導致難產的。這種毒,源自北狄。”
宋意歡并不知道姬陵川早已通過飛雪得知了昨夜發生在侯府的事,十分認真地同姬陵川分析道:
“北狄一直對豫國虎視眈眈,意侵占邊關十六城,將豫國土地據為己有。可是之前他們活的地方多在邊關。”
“而北狄的毒草出現在京都,說明他們的人早已經潛京都,這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姬陵川順著的話點了點頭:“嗯,你說的不錯,這件事確實值得讓人留意。有一件事我沒有同你說過,之前在邢州,我們在捉拿叛軍之時,在叛軍上發現了你們侯府的銀子。”
宋意歡嚇了一跳:“侯府的銀子?侯府難不與叛軍有聯系?”
姬陵川道:“定安侯矢口否認,他也說自己不知道銀子怎麼就到了叛軍的手上。因為沒有證據,只能暫且先放過他。”
宋意歡眉頭微擰。先帝還在世時,定安侯支持的是別的皇子,今上繼位之后,他才倒戈支持太后和今上。
“你如今住在侯府,比我更為方便。倘若可以,我想請你替我找尋線索。不過,你需得小心些,危險的事,就給飛雪去做就好了。”
宋意歡回過神來,點點頭:“好,我會小心的。”
想起被派到邊的飛雪,把臉靠在了他的肩上,道:“原來飛雪之前的名字做浮夢,一聽就知道是世子邊的親信。”
怕多想,姬陵川主解釋,“和浮星是一對雙生子,尋常不在親王府里伺候,混跡在市井中為我搜集消息。”
忍著笑,宋意歡故意道:“世子果然冷酷無,旁連個伺候的婢都沒有。之前在寧親王府借住時,還聽說世子將意靠近自己的婢給刺傷了。當時我心中就在想,一定不要讓世子知道我頂替姐姐同世子圓了房,否則,世子定會一劍刺死我的。”
這話說的不假,當時發生了那件事后,日夜擔驚怕,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小命,也不會如此聽長姐的話,替長姐瞞得好好的。
姬陵川也想起了那個在夜里潛自己房中的婢,他輕咳兩聲,肅聲道:“那是因為之前在邊關,曾有敵軍派了人前來刺殺我,那人便是扮作了舞姬的模樣,悄然潛了我的帳篷中。”
“對周一切都保持警惕,是一名將領所必備的素質。”
他說得一本正經,宋意歡便也就信了。
外頭傳來“鏘”的一聲,看客掌聲雷,原來是瓊璃班的臺柱崔鶯兒上場了。宋意歡輕輕掙開了姬陵川,走到他對面坐下,拿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和自己倒了兩杯茶。
笑道:“世子,咱們還是看戲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