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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醉玉翻香》第三百一十九章 馨香(上)

在嚴祺和李霽面前,漪如知道自己沒有什麼撒謊的余地,只能將自己今夜混云香樓的事一一代。

“我想那宋廷機和陳愷都不是好人,怕你們去了會吃虧,故而跟著去看一看。”理直氣壯道。

“跟著去看看,而后呢?”嚴祺道,“若他們真做出什麼壞事來,你能如何?你當汪全那些侍衛是吃干飯的,你自己上場,是能擋刀擋槍還是能作法消災?”

漪如反駁道:“他們自然不敢對父親和阿霽槍,可他們畢定沒安好心。”

“故而你就給那陳愷下藥?”

“也不是。”漪如道,“如果宋廷機也在,他酒里我也會下。”

嚴祺瞪漪如一眼,還要說話,李霽在一旁岔話道:“不知宋廷機與君侯說了什麼?”

提到此事,嚴祺來了神。

“你那計策不錯。”他說,“我故意放出話來,出離京之意,宋廷機便接起了話,說可幫忙。”

接著,他把方才在茶室里,與宋廷機的一番言語告訴了李霽。

漪如聽著,有些錯愕,忽然明白了為何李霽要答應去赴這宴。

“如此,漪如弄出這番風波來,也不是壞事。”李霽道,“陳愷今夜這腹瀉看著頗是要,怕是要休養兩日才能再繼續上路。宋廷機既然有心做下此事,必然也不急著走,還會再邀君侯詳談。談得越多,越能將他穩住。只是君侯切莫之過急,免得讓他起疑才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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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祺笑了笑:“這個你放心。宋廷機的脾,我是深知的,此事包在我上。”

漪如按捺著,等二人議事罷了,跟著嚴祺回到他房中:“父親打算把全家都遷往廣州?”

嚴祺看了看,道:“不然該如何?陳愷都追到南去了,可見圣上只要了念頭,便會對阿霽下手。我這長沙王的親家,若留在京中,豈非又了刀俎上魚?”

漪如詫異不已,著他,心中登時涌起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覺。

一直以來,總想護著家人,讓他們不至于像上輩子那樣遭遇危險。可錯,兜兜轉轉,竟是又要到了這一步。即便這不是漪如自己能決定的,可還是到愧疚。

“父親可怨我?”小聲道。

嚴祺出訝:“為何怨你?”

“這可是跟圣上作對,危險難測。”漪如道,“若不是因為我這婚事,父親也不至于如此。”

嚴祺冷笑一聲。

“你以為,沒有這事,便不會有別的事麼?這等事,八年前便已經發生過一回了,我躲也躲了,可躲得過去?”嚴祺看著漪如,目嚴肅:“日后,這等話切不可再說。世間之事,從來不是你害怕便可躲得過去的。他既然將我等推到了那邊,我們便不可再順著他的意,引頸就戮。我們家清清白白,對圣上忠心不二。可若是為了那些虛名,就將自家命斷送了去,那便是實實在在的蠢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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漪如只覺心頭一熱,頷首,又問道:“這心思,父親早就有了?”

“那卻不是。”嚴祺道,“長沙王那老賊,就算要跟他做親家,我也不得離他遠遠的,待在長安跟他永不來往才好。”

漪如愣了愣:“那……”

“還不是因為阿霽。”嚴祺嘆口氣,道,“這些日子,我對他細心觀察。不得不承認,長沙王討厭歸討厭,養兒子倒是不賴。無論人品舉止還是接人待,阿霽皆可謂人中翹楚,比京中那些宦貴胄子弟都強了去了。別的不說,說他對你,便已是無人可及。漪如,我知道你自己也有許多計較,但這世間,真心最是彌足珍貴。遇到可靠之人,乃是幸事,知道麼?”

漪如著嚴祺,只覺臉上燒灼,角卻不由地彎起。

“知道了。”說。

*

已經深了,蟲鳴大多也歇了,夜風吹來,有水的氣息。

李霽在浴房里沖洗了一番,披著單回到房中,卻見汪全仍站在門前。

“世子洗過了?”他笑瞇瞇道。

李霽應一聲,卻覺得他那笑容怪異得很,忍不住多看他兩眼。

“有事?”他問。

“無事。”汪全道。

李霽不多言,便要推門進去,剛手,卻聽汪全忍不住道:“方才侍衛跟我說,云香樓那邊的人,在傳著一樁奇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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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何事?”李霽問。

汪全干笑著,低聲音:“他們說,世子好男風。”

見李霽的目瞥來,汪全忙又解釋:“這等事,小人可無能為力。誰人知道那是嚴君?在別人眼中,世子在那宴上就是摟著個男子。在別人上,我等可管不住。”

李霽不置可否,道:“既如此,此事多說又有何益?”

汪全苦口婆心道:“世子將來還是謹慎些,這名聲若被大王知道了,他豈非要斥責我等這由著世子胡來?”

李霽道:“知道了,還有別的事麼?”

“沒了。”他說,“不過還想叮囑世子一件事。此可不是南那樣的大宅,高陵侯就在旁邊院子,周圍也人多眼雜。世子還未與君正式婚,當好好守規矩才是,莫耽擱太久。”

說罷,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,一溜煙跑了。

他看著汪全的背影,只覺莫名其妙。待他轉推門進屋,驀地,看到了坐在榻上的漪如。

李霽這才明白過來,汪全說的是什麼意思。

相遇,漪如隨即出討好的笑容:“你回來了。”

已經將那男裝換了下來,此時穿著一。看那隨意綰起的頭發,當也是剛剛沐浴過。

若有若無的香氣縈繞在鼻間,并非尋常的熏香,倒像是從上而來,頗有幾分悉。

李霽覺得,近來的天氣果然有幾分悶熱。

“你怎過來了?”他問。

“自是托汪全開門,讓我進來的。”漪如道。

李霽倒一杯茶,放在漪如旁邊的案幾上,而后,也坐在了榻上。

“來做什麼?”他問。

漪如強迫自己將目從他那有些松垮的單領口收回來,道:“自是來看看你,跟你說說話。”

說罷,的神有些歉意:“阿霽,我險些壞了你的事,是麼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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