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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隔八年,林霧聲再一次拒絕了談則序。
故事要有結局,就像詩行的末尾要留下韻腳,如果強行截斷,總人悵然若失。
所以和他重逢,惶恐、驚異,卻不能否認心底的期冀。
可惜一切都變了,他們不能在錯誤的試卷上作答。
現在的林霧聲,早已不是當年矜到讓談則序捧在手上的林霧聲。
也不是吵架之後,能夠隨意發弄脾氣,等待他毫無底線低頭服的林霧聲。
帶著枷鎖,過度自耗,被生活折磨到麵目全非。
這樣的,憑什麽還能毫不顧忌地將這八年磨滅。
再問:“談總找我,有何貴幹?”
談則序穩住得很快人看不出緒,他嗤笑一聲:“沒找你,自作多。”
說罷,沒有任何多餘的目,繞到車前,拉開車門。
“談總慢走。”林霧聲的禮節依舊到位。
目送他上車,發機響起,溫熱的浪撲在臉頰上,他毫不留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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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乎意料,那晚林霧聲沒有失眠,做了很長的夢,回到過去。
帶著炫耀和征服,終於將談則序追求到手,不分場合地高調秀恩。
好像在說,瞧瞧,學校裏大家仰的男神竟然被一個不學無的混混拿下了。
林霧聲追到談則序的第一天,當天夜裏,就和他接吻。
那時還沒有晚自習,談則序需要上到晚上九點,就大咧咧在他教室門外等。
中途談則序出來去洗手間,見到坐在地上的,皺眉:“你在這裏做什麽?”
林霧聲放下手機,站起,拍了拍校服上的灰,口香糖一樣粘在他上,聲說:“等你放學,一起回家唄。”
談則序或許是心疼,額間的褶皺更深了,“你不要等,坐地上不難嗎?”
“難呀。”林霧聲揚起頭,巧笑倩兮,一點也不害地踮起腳,在他耳邊說,“所以有獎勵嗎?”
談則序從沒和異靠得這麽近過,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耳廓,的,他偏了一下頭。
他是真不想讓等那麽久,也沒讀懂話裏的含義。
於是低聲哄著:“還有半小時,你回教室休息,我放學送你回家,好嗎?”
好嗎……
這種帶著寵溺的語調,從高不可攀的談則序裏說出來,林霧聲心湖漾。
再次近了,刻意將一句話說得曖昧混,“隻送我回家,不做點別的?”
走廊外的校園中庭燈火稀疏,線晦暗織,將萬事萬都籠罩模糊的樣子。
可還是在黑夜中,看到談則序白皙的耳垂,不由分說地紅得徹底。
實驗班這層樓清風雅靜,偶爾有試卷翻的聲音,聽見談則序的心跳聲,有力地回在腔。
屬於年的,兩顆青又火熱的心髒,不安跳著。
林霧聲有種惡作劇的意味,勾著他的脖子,蜻蜓點水地吻了上去。
兩覆上,談則序還未反應過來,整個人都停在原地。
淺嚐輒止,準備輕輕一下就彈開,後撤時,談則序反手將的腰一摟,另一隻手捧住的頸窩,深重而用力地回應,加深了這個吻。
心中震,幾乎忘記呼吸,這一切發生太快,完全沒顧得上。
隻覺得他的,夾雜著香甜的呼吸,他摁住的作出奇霸道,像一塊失去依靠的浮萍,被揪在懷裏親。
春夏接的夜晚,溫熱旖旎,好似他們兩道年輕的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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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林霧聲在清晨初照下醒來,覺得無比荒唐。
竟然做了和初男友的春夢……而且還是真實發生過的,這到底算什麽。
為了讓自己這一周之找好方向,林霧聲決定去做點正事。
幾天後就是元旦,很快要房租,小路那邊出院之後缺一大筆療養費用,時間一刻都不允許黯然神傷,得去弄一點錢。
林霧聲洗漱完畢,換好服,塗了一個頗為用心的妝容出門。
目的地是金融城的一間寫字樓,直上最頂層,對前臺說明來意:“你好,我找徐總。”
前臺問:“請問有預約嗎?”
林霧聲:“沒有,是一點私事,麻煩幫我通報一下,就說林霧聲找。”
前臺小姑娘在上停留片刻,似乎是在審視的分量。
沒有預約不得進,許是看出氣度不凡,不好怠慢,停頓片刻,拿起電話:“我幫您通報一聲書吧。”
林霧聲衝一笑表示謝,在旁邊的沙發坐下,拿出一個黑封皮筆記本。
不一會兒,一名男出現,目和對上,有片刻不自然。
但很快,虛偽地拉起一抹笑:“聲聲啊,好久不見。”
林霧聲配合地回笑:“徐叔叔好。”
“好久沒見你了,我們去樓下喝杯咖啡怎樣?”他知道林霧聲這次尋找他目的不純,所以將帶走。
咖啡廳,每個座位都用隔間隔開,私很好。
徐總態有些發福,蹺二郎時,肚子上的贅拱出一條。
他和虛與委蛇打著太極:“聲聲,找徐叔叔什麽事?”
林霧聲攤開筆記本,翻到一頁,開門見山:“徐叔叔,當年我爸借給您二十萬,過去十多年了,我想您現在也寬裕,能否歸還?”
徐總的笑容瞬間僵:“這個……當時我確實找林總借過錢周轉,但這人債,之後生意合作也算還過了,你還小,不懂這些。”
林霧聲態度堅決:“徐總,生意歸生意,人歸人。借條寫得清楚,當時我爸幫你也不求回報,現在我家裏有難,李總不會落井下石吧。”
徐總瞄了一眼筆記本上,自己寫下的欠條,有些難堪,“我公司也小,二十萬不是小數目,你現在找我要,我哪裏還得起。”
“據我所知,徐總上周在LM隨手買下一顆鑽戒,都不止這個數。”林霧聲張開五指,攤在他麵前。
五十萬,這是他買來哄小人的。
他臉變得難看,“你,你從哪知道……”
“徐叔叔不要關心我從哪裏知道,您應該慶幸隻有我知道,但走出這道門還是不是這樣,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徐總打斷,“你敢威脅我?”
林霧聲沒有任何折衷地看著他,聲音平緩,用著溫語調講石破天驚的話:
“手段低劣,有用就行。我一無所有,橫豎不過人命,徐總腰纏萬貫,和我計較這二十萬,到底值當不值當。”
“夠了!”他表不悅,站起來,指了指夾在本子裏的欠條,“我現在打給你,欠條撕掉。”
他還想說什麽,怒火在口,又發作不出來,盤桓一陣,隻能化作一聲譏笑:“伶牙俐齒。”
二十萬對他來說不過灑灑水花,但陳年舊賬而已,爹早都死了,他要是糊弄過去又能怎樣。
可說不過,又有把柄在手上,他隻能自認倒黴。
林霧聲報了個帳號,看他在手機上吩咐,很快收到賬通知。
兩人皆放棄偽裝,打算一拍兩散。
徐總站起,對厲聲說:“錢給你了,以後別說認識我,也別來找我了。”
林霧聲笑了笑:“放心,我隻認錢,不會找你麻煩。”
徐總哼了一聲,拂袖離去。
林霧聲在手機上確認了收款信息,閉上眼,深呼吸一瞬,咖啡一滴沒喝,端起附贈的檸檬水了一口嗓子。
再次抬眼,麵前卻出現了意想不到的人。
談則序站在幾步之外,深沉地睥睨,他臂彎中搭著一件大外套,後跟了幾人,像是要往外走去。
他又看了眼離去的男人的背影,目再次落在上時,帶著點無法言說的緒。
林霧聲後知後覺,才讀出,那是一種極排斥的鄙夷。
他路過,極有可能聽見他們最後一句對話,那任誰都會多想。
後的人很是自覺,先行離去。
談則序邁步上前,站在桌邊,居高臨下地眼神一掃,看見的賬消息。
聽得他輕笑一聲,耐人尋味。
初次見麵被他撞見應酬陪酒之後的醉態,以及宴會之上的左右逢迎。
現在又被他目睹和一名富貴中年男子因金錢糾葛,林霧聲知道他在想什麽。
現在很像被包養的二,找金主撈錢。
“那人看著能當你爸。”他終於開口了,話語點到為止,卻又讓人浮想聯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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