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了這話，所有人都有點沒反應過來。

佟言回海城總共沒幾天，這就說要走了，肖紅下意識的看了周南川一眼，“南川，家里什麼事這麼著急啊？”

“媽，是我想回去了。”

佟言低著頭，然后將包里的卡掏出來給肖紅，“你拿回去吧，以后我不花你的錢了。”

這一下讓佟家豪和老爺子面都很難看，肖紅給錢的事他們都是知道的，這下佟言不要，當著所有人的面退回來，他們心里咯噔一下。

“阿言，這個錢是你爺爺讓給你的，說……”

“爺爺，我不用，他會賺錢給我花的。”

佟家豪似乎也是被刺激得狠了，半笑著，“南川那園子能賺多錢？”

“賺得不多我可以花一點。”佟言乖乖的飯，“爺爺，爸媽，我知道你們擔心我過得不好，但我過得好的，南川這邊剛開年不久正是忙的時候，不能讓他一直陪我在海城，這不好。”

佟言一臉認真，“我們訂好了晚上的票，今晚就走了，爺爺你注意呀。”

佟經國歲數大了，雖說在場混了多年，但人在病重，唯一的孫呆了兩天要走，他總覺得不舍。

“阿言，留在家多陪陪爺爺。”

“爺爺，如果你病好了想我了，可以來西北看我，這邊空氣不錯，你的不也在西北那邊嗎？你就不想回去看看故鄉？”

這話讓周南川眼神深了幾分，沒說話，眼神一直落在佟經國上。

佟經國哪有這麼多想法，他是西北人，但他自覺得已經走出了西北那塊地方，他現在在海城，著這坐繁華大都市帶給他的虛榮。

佟經國踩著他爺爺的前途一躍千里再不回頭，而他爺爺憾了一輩子，尸埋在黃土里。

周南川微微握拳頭，佟言吃東西被嗆到了，嗆得咳嗽，他將碗筷一扔過去給遞了杯水。

“阿言，沒事吧？”

“你這孩子，吃個東西也不小心。”

肖紅已經哭了，佟家豪面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“南川，那就拜托你了，好好照顧我孫。”

“應該的。”

從醫院出來，佟言便說要回去睡一覺，晚上走，周南川問，“你怎麼想的？”

“什麼怎麼想的？”

“為什麼騙人，不是還沒定票嗎？”

“我查了晚上有票，你現在訂票吧。”

“怎麼著急走？”

佟言看著他，看得出來周南川這段時間在海城呆的不太自在，倒是開心了，和爺爺聊天，父母也在邊，這地方從小呆到大，得不能再了。

但他呢？父母跟他沒什麼話說，佟經國和他這兩天一共也就說了剛才那兩句，他大多數時候一個人坐在邊上，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。

“你看不出來我爸媽想把我留在海城嗎？”

“你不想？”

“你想？”

“不，我不想，回家吧。”

佟言忍俊不，“周南川，你明明早就想回去了你還要裝，你有本事繼續裝啊！”

“不裝了，回家。”

回去的路上周南川打電話訂了票，到家后幫著佟言一起收拾東西，他收拾得正起勁，發現佟言從房間里出去了。

他起去找，看到隔壁房間沒有關好。

“言言……”

一推開，一屋子畫和手辦，琳瑯滿目，要多奢侈有多奢侈……他看懵了。

這好像是個專門用來置辦東西的屋子，墻上除了數不清的手辦玻璃柜，還有的照片，屋里寬闊亮。

最中央有一個大屏幕，佟言不在這屋里，周南川到進門口的遙控，點了一下。

大屏幕上小姑娘的笑聲甜甜的，“今天慶祝阿言十歲的生日，祝你生日快樂，祝你生日快樂……”

佟言穿著的子，被所有人圍著許愿，小姑娘閉著眼睛不知道在許什麼愿。

電視里播放的是個大錦集。

視頻后后是照片，在海城著名景點照的，座在街邊畫畫的，扎著一對小辮子，對著鏡頭比了個耶，俏皮又可。

有一張照片應該是更小的時候換牙齒，笑起來的時候門牙缺了一顆。

這些照片跟現在差距也不大，但他看著很親切，他沒參與過去的生活，但他可以參與的未來啊。

“爺爺！我學了幾句京劇唱給你聽呀！咳咳……爺爺你聽好了……”咿咿呀呀的，缺了一顆門牙，努力的提高嗓門賣力的唱，上不去調，缺了一顆牙齒還有點風。

周南川噗嗤一聲笑了出聲，窩在地上笑得肚子疼。

佟言端了杯水上樓聽到了靜，聽到小時候學京劇的聲音，連忙將門推開，周南川笑得在地上躺著，電視里還在唱……

“周南川！”

他看了一眼，再看了一眼電視里，一有了對比笑得更離譜。

“遙控呢？”

佟言沒找到遙控，正要去搶，周南川將在地上，“言言，你小時候真可。”

“你滾……”

耳朵都是紅的，側著臉將推開，像個蟲子一樣爬到電視座開關那里，直接關了。

因為這事，佟言回到房間一直就沒理他。

他收拾東西，在旁邊生悶氣，收拾得差不多了，周南川上前去，被一手打開。

佟言很小的時候其實有點白白胖胖的，臉嘟嘟的，腦袋上兩個小揪揪。

肖紅注重記錄長的細節，每個階段要麼就拍照，要麼錄視頻，還專門買了一套攝影的設備。

后來越長大越瘦了，變得亭亭玉立的，再看到小時候那些照片堪稱黑歷史，無數次說要刪掉，肖紅就是不刪，佟經國偶爾還會到這屋里看看，看的畫，手辦，看小時候咿咿呀呀的樣子。

“還生氣呢？”

“你怎麼進別人家翻東西？”

“別氣了，我今天就走了，你要氣回去打我行不行？”

佟言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過分了，說他進別人家翻東西，心里有點愧疚，“好了我不生氣了，你上床陪我睡一覺。”

這個要求他完全可以滿足，周南川最近這幾晚上總睡不好，心里怕佟家搞什麼事。

眼下就要走了，心里有了個結果，他也可以安心睡個好覺。

肖紅和佟家豪吵了一架，從醫院出來直接回了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