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人一陣兒風似的沒了影兒,差點將跑上來的管事給撞飛。
溥瀚陵看著枯敗的花園,攏了攏斗篷:“阿漠這次回去,讓你準備了什麼?”
“和過往一樣,宏義王只是讓準備了些,”管事回道,想了想又道,“就是這回,他帶上了一面銀鏡。”
“鏡子?”溥瀚陵里咬著這兩個字。
鏡子為人梳妝所用,這小子活了一十多年,是要開竅了嗎?
這廂。
溥瀚漠快馬帶著手下離了越京,一路南下往自己的軍營而去。冷冽的風從臉頰刮過,刀子一樣鋒利。
鐵蹄踐踏,冷的路面上飛起幾粒塵沙。
后面的隨從不知道他們的主子今天怎麼了,馬不停蹄的連歇都不歇,好似軍營中有什麼了不得的事等著他回去理。
路上兩三日,終于在傍晚的時候,一行隊伍回到了軍營。
溥瀚漠匆匆與等待他的將領們商議了一會兒,隨后就回到自己的王帳。
帳子里很干凈,每一都整整齊齊,甚至彌漫著淡淡的蘭香氣。桌面整潔,斗篷掛在架上,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收拾的。
“阿然。”他對著帳喚了聲,沒人回應。
隨后,他大踏步進了帳,里面空著沒有人,不由皺了下眉。
忽然外帳有了輕微靜,溥瀚漠快速轉走了出去,正見著掀簾而的凌無然。
“主帥?”凌無然后簾子落下,帳線稍暗。
現在已經知道,這位就是北越的七皇子,宏義王溥瀚漠。
“阿然,你看。”溥瀚漠走過來,從懷里掏出一路從京城帶到軍營的銀鏡,手托著鏡子往前一送。
凌無然低頭,鏡面上清晰的映出了的面龐,秀俏,紅齒白,這是現在的樣子嗎?
“現在信了?我說的是真的。”他說。!
第106章
好看嗎?
凌無然盯著鏡子里的臉,眨了下眼睛,里面的人也跟著眨了下。輕牽角時,那張面容變得生,眼神俏皮。
自從進了軍營,邊的全是些魯軍人,也忘了子該如何才算好看?
“給你的。”溥瀚漠把銀鏡往凌無然手里一塞,自己往旁邊一站,刮著鏡面上了半張臉。
鏡子不大不小,碗口一般的尺寸。凌無然拿在手里,覺帶在上也方便。
“謝謝主帥。”開口道謝,笑著看他。
其實這人也就是看上去覺得兇,相中還是很好說話,子直來直去的。
“這有什麼好謝,路上看到的,就給你帶回來了。”溥瀚漠輕描淡寫,手抓了抓耳后。
凌無然著銀鏡的紋路,當然看得出這不是平常鏡子,如此細致,定然有一定價值:“那我收下了。”
溥瀚漠點下頭,隨后轉走去座上坐下,隨手撈起一旁的書來看。
余中,子將鏡子擱去了躺椅的枕頭下。他不覺彎了角。
后面,凌無然也是做著自己的事。雖然還沒養好,但是總會找些事來做,將帳打理的干干凈凈。
帳偶爾的小靜,讓溥瀚漠莫名覺得舒心。很奇怪,每次回來,這里都會有個人在等他,有種別樣的溫暖。
夜里,隔著一層帳布,一人在一人在外。
溥瀚漠站在地圖前,上面的每一條線路早已記于心,可仍是習慣的再看一遍。
在看到銅門關的時候,他的手指點在上面。想著,等有一日,養在他帳中的這個子就會離去……
“咳咳……”外帳傳來兩聲輕咳。
溥瀚漠大步邁去外間,見著燈下弱的影,正在補他的斗篷:“阿然,早些睡吧。”
凌無然抬頭,看到暗站立的高大影:“是。”
就是一句簡單的叮嚀,溥瀚漠又沒了話說,有心坐下來問問這幾日做了什麼,如何,然而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。
“阿然,認為草原怎麼樣?”他問,也不知自己怎麼就說出這麼一句。
凌無然倒沒覺得什麼,只當溥瀚漠是隨意出來走走。經他這麼一問,才發覺自己來了兩年多,其實只知道草原廣袤,真實什麼樣的從來沒去看,的心里只有一件事,找到凌子良。
“很大,牛羊群?”說,但是沒有親眼見過。
溥瀚漠往前走了兩步,隨后坐上主座:“不止這些,你想看嗎?”
說完,他收回視線等著的回應,自己撈起桌上的水碗就往邊送。
“主帥。”凌無然站起來,走過去從溥瀚漠手里拿過水碗,“不要喝涼水。”
大冬天的喝涼水,也就他能扛得住罷?
溥瀚漠手里一空,眼看著細巧的人在面前轉,沒一會兒重新端了一碗水回來,塞進他的手里。
這次的碗不再冰涼,溫溫的,好似連著心也暖了。
凌無然重新回去躺椅上坐下,繼續做著針線。雖說和溥瀚漠之間有一道盟約綁著,北越人重視這個,但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沒用,可以做些別的。
“怎麼樣?”溥瀚漠問。
“什麼?”凌無然看過去。
溥瀚漠喝了口溫水,隨后道:“你想看真正的草原嗎?”
“想。”凌無然點頭,莞爾一笑。
如果找到大哥,所有苦難過去,會想好好看看這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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