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凌家家破人亡,你憑什麼認為,我愿意再相信你們?”凌子良冷笑,后牙咬了咬,“你們吶,眼中只有仕途前程。”
“誰人不在意仕途前程?”龔拓并不否認,他上肩負著整個家族,自然只能往高走,“良先生走到如今的位置,難道不是?”
一個朝廷,一個烏蓮寨,他們倆人做的事是一樣的,不過是大小而已。
凌子良笑笑,眼中多了些贊賞:“的確。但是我已經說了,不想再重復。船已經備好,名冊也已給你,你想怎麼查后面很簡單,你把無然下落給我,然后離開罷。”
話音落下,房中靜默。
桌上燭火搖曳兩下,龔拓的臉跟著忽明忽暗。
“我明白,”他開口,“你為凌家長子,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。”
這大概就是兩人的共通之,肩上擔著維護家族的責任。只不過,凌家已經消失。所以,龔拓能多知道對方的心思,凌子良想讓凌家昭雪,為此,人可能拿整個烏蓮寨賭,不惜玉石俱焚。
或許恢復不了凌家昔日景,但是要洗去污名。
“但是,你現在有兩個妹妹,們想看到你這樣?”龔拓知道,人一旦有了牽絆,做事就會瞻前顧后。
凌子良是,他亦是。因此,很小的時候,老伯爺才灌輸給他,絕滅。
這句話到凌子良心里,以前他想做什麼都可以放開手去,可現在的確顧慮很多。不管是無雙,還是有了消息的無然。
龔拓將名冊放回桌上,似乎并沒多大興趣:“我沒耐心勸你,但若你肯等一個月,說不準就會兄妹團聚。”
凌子良掃人一眼,隨后掉轉椅,準備離開。
“還有,”龔拓見人要走,慢慢開口,“我保證,烏蓮寨會無事。”
“吱呀”,門開了,冷風呼呼的灌進來。
凌子良的影消失在門邊。
“好,一個月。”隨后,凌子良的聲音傳回到屋里。
。
翌日,天氣沉。
不知為何,明明過了年節,這風反而更加大起來,經常將人的頭發吹。
無雙從屋里出來,見到嫂包了頭巾,說是風大,刮得頭疼。
“怎麼在熬藥?頭這麼疼?”無雙問,廚房的小爐子上栽著藥罐,正咕嘟嘟的冒泡,整個彌漫著藥味兒。
“不是我,”嫂擺擺手,拿雙長筷在藥罐中攪了攪,“方才去送飯,發現客房那位公子病了,咳得厲害,我這邊熬好了,給他送過去。”
知道人說的是龔拓,無雙便也想起昨日見他時,他咳了幾聲,當時見他臉正常,就沒在意。
“我去罷。”無雙接過托盤,角勾著,“嫂子頭疼,回屋里躺會兒。”
嫂也沒客氣,道了聲謝。
客房在院子最北面,與無雙的住正好分隔兩端。
一路走去,藥到時候正是口的溫度。
客房不遠,有兩個看守,正盡職的站在冷風中,見著無雙過來也不阻攔,往旁邊一站讓開了路。
無雙瞧著幾步外的房門,想起昨晚凌子良的話。他說如今說起龔拓,已經心平氣和,說已經放下。
停下腳步,看著托盤上的藥盞。既然能坦然與他相對,應當是放下了罷。
“嚓”,突然房一聲瓷的脆響。
無雙趕過去,手敲了房門。
“誰?”屋里的聲音很弱,但的確是龔拓的沒錯。
無雙推門進去,映眼簾的是趴在桌上男人,手捂住腹部,他的腳下一地碎片。見是進來,他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來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龔拓坐直子,隨后手掌摁著桌面站起,“別過來,會扎傷腳。”
無雙避開地上碎瓷片,放下托盤:“嫂給你熬的藥。”
“有勞,”龔拓抿笑笑,看看門外,“風大,你快回去罷。”
無雙沒,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,才說一句話,他就讓回去:“我把碗直接捎回去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龔拓了然頷首,眉間卻不可覺的皺了下,說著,端起藥盞送至邊。
他握著藥盞,袖子正好遮擋住半邊的臉。
無雙發現龔拓的手似乎抖了下,視線下移,好像一滴殷紅落在他的前襟上。還待想看仔細,不想龔拓子一轉,背對與。
“回去罷。”龔拓手一甩,空了的杯盞擱在托盤上。
無雙盯著托盤看了一瞬,手指勾上托盤的邊緣:“你好好休息。”
話音剛落,子一旋,迅速繞到龔拓前……
“咳咳……”龔拓捂住自己的,可是涌出的鮮還是從指里溢出,“快出去!”
他另只手推著無雙,結果子沒支撐住,跌去地上。
無雙從震驚中回神,蹲去地上,不知如何是好:“你,你怎麼了?”
看著不停從龔拓里冒出,他已經說不出話。用手去,怎麼也不干凈,他的灰袍衫染暗紅。
“來人,來人啊!”無雙大聲喊著,手上的燙得嗓音發。
龔拓癱的靠在墻邊,眼前越來越模糊。他看徒勞的拭著他的,那片羅帕,可鮮仍是不停。
無雙站起來,雙手拉著,想把人從地上拉起來,可是力氣太小,最后自己也跌在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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