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子良笑著抬起袖子,眼中難掩贊賞:“我家小妹的針線真好, 做的裳正合適。”
無雙笑:“在有大嫂之前,大哥的裳就給無雙罷。”
做裳對來說不難, 以前在韓家針線活沒做,后來去了伯府, 龔拓的里也做過。
“小鬼頭, ”凌子良無奈,隨后正經了臉, “過幾日離開觀州,你準備好了?”
無雙點頭, 既然找到大哥,肯定是要跟著他的。
凌子良手落在椅扶手, 看著無雙:“既如此, 大哥若說帶你去烏蓮寨, 你也愿意?你那日見到的銀牌子, 其實是……”
“愿意。”無雙應著,知道凌子良下面會說什麼,“大哥去哪兒,我去哪兒。”
凌子良一嘆,心中生出猶豫:“你若跟我走,可能這里的一切都要擱下。”
他是朝廷通緝的匪首白狐貍,選擇跟他走,無雙便要與云娘母子斷開,與這里的鄰里,以及那個還惦記著的伯府世子。對于烏蓮寨這條路,提著腦袋過日子,他私心希無雙走正常人的路,這也就是當初他不打攪和陸興賢親的原因。
一定會不舍的,短短時日,他自己都對這里生出,更何況無雙?
見凌子良不說話,無雙蹲在人面前:“大哥,你不會想丟下我吧?”
“不會,”凌子良搖頭,手拍拍無雙的肩膀,“我們走。”
。
萬盛客棧。
阿慶布置了一桌年夜飯,眼看都涼,才見龔拓從外面回來。
看人一聲不響的回到里間臥房,他心中唏噓一聲,人大過年跑出去,只會去一個地方,槐花巷。
“世子,吃點兒吧。”阿慶喚了聲,獨自跟著咕嚕一聲。
良久,屋里傳來一聲:“你吃罷。”
阿慶哪里敢?只能垂著頭繼續站在那兒。
過了會兒,郁清進到屋里,龔拓才能里面出來。
他看了眼飯桌,又看看阿慶:“把飯菜帶去自己房間罷。”
阿慶先是詫異,之前的主子可不關心他吃沒吃飯:“我不……”
“讓你帶就帶。”龔拓道,雖然還是板著一張臉,但是聲音了冷清。
阿慶走去桌邊,低頭收拾盤子,心中還在不解,嗒的一聲響,手邊落了個荷包,他抬頭看過去。
龔拓掃了他一眼,沒說什麼,隨后另一個荷包朝郁清上一扔,對方下意識就接住。
年節給荷包,那只能是一個意思,祟包啊。
向來高傲的伯府世子,居然會給祟包嗎?
這下,不止阿慶嚇得不輕,連木頭臉的郁清也終于有了表,一瞬間跟見了鬼似的。
還好,郁清見的場面多,很快將荷包往腰間一收,略別扭的道了聲:“大人,年節安康。”
阿慶同樣回過神來,謝謝恩:“小的謝世子賞,恭祝世子新春吉祥,心想事。”
上說著,手里試了試荷包的分量,沉甸甸的。
“去吧。”龔拓這句話是對阿慶說的。
得了賞的阿慶,手腳那一個利索,趕將飯桌收拾了干凈。
很快,房中就只剩下龔拓和郁清兩人。
“說吧。”龔拓與桌前坐下,手一接過對方送上的信箋。
郁清姿筆直,往后退開一步:“吳大人說,清南那邊有異,讓大人你小心。屬下得到消息,最近在觀州,來了不人。”
“嗯。”龔拓低頭看著吳勤來信,開頭一如既往地賣弄兩句詩詞,他直接略過,看下面正文。
來了不人是恨奇怪,年節時候,很人會出遠門行。這些人,從哪里來?來做什麼?
“大人,京里來了口諭,問你烏蓮寨的事。”郁清又道。
龔拓皺下眉,將信紙抬起放去燭火上:“烏蓮寨?”
火映著他的臉,信紙瞬間化為齏。既然來問,那是想對烏蓮寨手了?
郁清不知龔拓心里所想,接著道:“銀之事鬧得太大,皇上意思是大人有沒有把握鏟除烏蓮寨?”
龔拓不語。
這要是放在以前,他必不會猶豫,一座匪寨藏得再深,總有辦法破掉。可現在是個很大的難題,凌子良若死在他手上……
“屬下還探知,烏蓮寨并不是所有人都聽從主寨,聽說不服白狐貍。”郁清說著,能得到的消息不多,知道的全都如實上告。
龔拓點頭,郁清應該不知道凌子良就是白狐貍。寨有人不服很正常,畢竟賊匪靠實力說話,子兇狠,凌子良雙盡廢,任憑計謀過人,總有人會不服。
“注意那些人。”他不想回應烏蓮寨的事。
“大人,咱們這邊沒幾個人,”郁清人雖獷,但有時候心很細,“京城來的接應最快也得正月之后,期間,咱們是否按兵不?”
俗話說,強龍難地頭蛇,這案子查得越深,藏在后面的人就會越慌,難免不會暗中出手。
龔拓看著燭火,心中一遍遍的推算。千萬縷的聯系,算一環就會出現挽不回的差錯,歸結底還是十年前。搞不好,他這麼多年的仕途耕耘,就會毀于一旦。
他能看得清,事明明白白的擺在那兒,不去什麼事也不會有。
“走一趟烏蓮湖罷。”他看了眼郁清,“今晚不必出去了,阿慶那邊應該缺個喝酒的,你去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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