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凌：“正是這個道理，先前娘子有孕，奴婢被利益沖昏了頭腦還替娘子高興，后來還是娘子點醒了奴婢，你與太子之間阻礙重重，怎麼可能會湊到一起？”

崔文熙想了想，“不過他臨走前說過的話也確有一定的道理，明明可以用權，卻偏要哄，可見是花了心思的。”

芳凌不以為意，“那又如何？”又道，“奴婢不信他可以為了娘子與宮里頭的帝后忤逆，求娶你這個前嬸嬸為正宮娘娘，太子若真這般做了，奴婢才徹底信服他是有把娘子放到心上的。”

聽了這話，崔文熙錯愕道：“你瘋了。”

芳凌試探道：“倘若太子真這般做了，娘子敢不敢賭上自己的家命？”

崔文熙慫了，“你莫要開玩笑，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清楚得很。”

芳凌也覺得不太可能，畢竟對于太子來說這需要莫大的勇氣，幾乎得與整個世俗倫理抗衡，關乎到前朝、后宮與世人眼審判。

之后沒過幾天崔文熙便回了長陵坊，現在已經是冬天，怕冷，屋里已經開始供應銀碳。

閑著無聊時會翻看縣志打發時間，炭盆里再烤兩顆芋魁，很是愜意。

上回趙玥在國公府有所顧忌，許多話沒說清楚，得知回來了，便再走了一趟。

崔文熙在廂房里食柿子，時下的火晶柿子很得京中百姓喜歡，澤濃艷，皮薄似紙，滋味甘甜，就是寒，不宜多食。

忽聽外頭傳來芳凌的腳步聲，打起門簾走進來，說道：“娘子，太子來了。”

崔文熙出一副躺平擺爛的表，由芳凌伺候著漱口洗手。

整理妥當后，才前去偏廳，趙玥坐在太師椅上，穿著淺灰大氅，修改過容，看著老氣不。

崔文熙瞅著怪別扭，朝他行禮道：“殿下這般模樣，妾瞧著瘆得慌。”

趙玥：“你又沒干虧心事，瘆什麼？”

崔文熙撇，實在不了那張陌生的面孔，便命芳凌去打熱水來給他洗干凈。

偏廳里有些冷，崔文熙把他領到廂房，親自絞帕子把那張鬼臉一點點拭干凈。

趙玥規規矩矩坐在凳子上，任由拿帕子清理臉上的妝容。

白皙的皮一點點展出來，耐著子把假胡須掉，把整張臉弄干凈后，又取妝奩里的面脂替他潤養。

冬日里氣候干燥，用指尖沾許面脂到他臉上，指腹輕輕推開。

當時二人離得近，面脂帶著淺淡的馨香，由指腹一點點勾勒他的廓。

氣氛頓時曖昧，趙玥有些意，攬住的腰靠近自己，仰頭道：“吻我。”

崔文熙提醒道：“殿下說過不會我。”

趙玥：“我不會傷你。”

崔文熙這才蜻蜓點水親了他一下。

哪曾想那家伙一點就著，熱似火，勾住的頸脖不放。

室本就溫暖如春，氣氛一下子就串了起來。

起初崔文熙是抗拒的，怕出岔子，憾的是那小子很有長進，人頗有一番本事。

這番試探令崔文熙抓狂，怕自己他引，慌忙推開他道：“你莫要胡來！”

趙玥一臉緋，笑道：“元娘怕了？”

崔文熙像見鬼似的躲開了，有些失態道：“你莫要胡來。”

趙玥哼了一聲，“我說過不會你，躲我作甚？”

崔文熙警惕地盯著他，沒有吭聲。

趙玥頗有幾分小得意，“你瞧，你對我是有幾分念想的，不是嗎？”停頓片刻，“或許說是對我的子有幾分念想。”

崔文熙：“……”

趙玥抿笑，“元娘，你可曾想過，試著走近我？走近我的東宮？”

崔文熙懊惱道：“你是不是當我傻？我才從慶王那個火坑里爬出來，再鉆你那個固若金湯的金籠？”

這話趙玥不聽，“東宮怎麼就金籠了？”

崔文熙口無遮攔道：“你是不是要死我，既然覬覦了我這麼些年，自然知曉我是什麼子，我連慶王的外室都容忍不下，豈能容忍得下你的后宮？”

趙玥不答反問：“我若又跟當初慶王求娶你時立下你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，你又會不會再輕信？”

崔文熙愣住。

趙玥指了指道：“你瞧瞧，經歷過了一次，豈會再上當第二次，對嗎？”

崔文熙一時被噎住了，不知如何作答。

趙玥理道：“元娘是經歷過事的人，自然也知道許多事是需要用心思去經營的，我趙玥只信奉一件事，遵循本心。”又道，“我覬覦你許多年，想與你廝守，想把你囚在邊日日歡好，只想要你一人，你可信得過？”

崔文熙沒有說話。

趙玥攤手道：“你說不準又會說，你是不是瘋了？你小子比我小六歲，且是一國太子，以后是做帝王的人，會為了一個二嫁婦棄后宮三千佳麗而不顧？”

崔文熙：“……”

趙玥：“瞧，這就是偏見。”

崔文熙盯著他看了許久，才道：“你是不是瘋了，我之前七年無生養，滿城皆知，招惹我對你有什麼益？”

趙玥倒也沒有回避這個話題，“可是太醫院沒有查出病來也是實。”

崔文熙沉默。

趙玥：“事是死的，人卻是活的，我若真想心思，自然有上百種法子去解決，你明白嗎？”又道，“誠然如你所言，你我二人中間阻礙重重，不僅是倫理綱常，還有子嗣延續，諸多問題需要我去面對解決，可是你倒好，一聲招呼不打直接給我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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