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公公：“脈象平穩，并無異常。”

秦致放下心來，“那就好，老夫也安心了。”

接下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，衛公公并未再逗留，主仆離去。

秦致送他們離開醫館，心下不慶幸崔氏還算有良心，給他留了條退路，把責任承擔下來，要不然他鐵定會遭殃，那可是太子的種，結果被他給理了。

不掉腦袋也得層皮。

今日天已晚，次日衛公公才回去差。

趙玥從政事堂那邊回來，衛公公心忐忑地把從秦致那里探來的消息細細同他說了。

不出所料，趙玥果然被氣著了。

見他面不虞，衛公公垂首不語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趙玥才從牙里出幾個字，“你說是不是蠢？”

衛公公：“……”

趙玥拿他撒氣道：“問你話呢？”

衛公公言又止道：“老奴也琢磨不，母憑子貴，多郎盼都盼不來的企，結果轉眼就……”

這話更是火上澆油。

趙玥指了指他，明明想發火，卻又生生忍下了，畢竟遷怒他并不能讓時倒流。

“滾！”

衛公公不得滾，趕忙屁顛屁顛退了下去。

忽聽“啪”的一聲，茶盞被砸了個碎，他被嚇得一哆嗦，跑得更快了。

殿的趙玥看著地上的碎片還不解氣，還想再砸東西，終是忍住了。他氣惱地叉腰，白皙的俊臉被氣得有些發青。

崔氏，狠人！

當然，這跟當初同慶王鬧和離的作風很像。

他知道的脾素來孤高自傲，但果決到這個地步委實讓他開了眼界。他不對自己產生懷疑，一個人得有多厭惡他才會干出這樣的事來？

趙玥不由得陷了深深的困和茫然中。

心里頭不痛快，中午連膳食都沒怎麼用。

余嬤嬤見他胃口不好，試探道：“殿下是不是有心事，懨懨的，莫不是病了？”

趙玥抬頭看，臉上的表好似怨婦一般帶著困擾。

余嬤嬤遣退宮人。

趙玥隔了許久才問：“嬤嬤，你認為崔氏如何？”

余嬤嬤客觀道：“能得了殿下的眼，自然有幾分本事。”

趙玥沉默了陣兒，也不知是氣還是笑，“你說得不錯，確實有幾分本事，當初慶王回京，說和離就和離，可見是個有主意的。”

余嬤嬤：“崔氏孤高自傲，自然有孤高的底氣，家世背景好，涵養學識佳，樣貌也出挑，為人事很有一套，打理中饋更是一把好手，這樣的郎倘若沒個主見，反倒奇怪了。”

聽這一說，趙玥煩躁的緒才稍稍得到平息，理智道：“你說得不錯，似乎什麼都不缺。”

余嬤嬤意味深長道：“老奴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。”

趙玥：“你只管說。”

余嬤嬤：“當初慶王帶外室回京，崔氏不顧一切和離，可見眼里容不得沙子，且不重名利前程。這樣的郎極難駕馭，殿下相中，究竟抱著怎樣的心思，是圖稀奇新鮮還是……”

這話仿佛給了趙玥啟示，他自言自語道：“不重名利前程？”

余嬤嬤點頭，“慶王妃這個名銜不僅能給自己帶來利益，也能給母族助益，可是仍舊選擇了離府，可見心中是不屑的。”

趙玥似有不解，“那重什麼？”

余嬤嬤笑道：“重自。”又道，“這般孤高自傲的郎，自然是自利益比什麼都重要，不得半點委屈。”

趙玥更是不解了，“那我問你，懷上了我的孩子，難道很委屈？”

余嬤嬤：“……”

一時被問愣住了。

兩人大眼瞪小眼，余嬤嬤隔了許久，才驚訝道：“崔氏有孕了？”

趙玥：“對，揣了我的崽，就在前不久，結果眨眼又被理掉了，且躲回國公府避著我，你說此舉究竟是何意？”

余嬤嬤：“……”

信息接收得太多，一時無法消化。

趙玥等著的答案。

余嬤嬤比他更困了，“這不應該啊，求醫問藥這麼些年，好不容易有了孕，高興都還來不及，怎麼就……”

趙玥追問：“嬤嬤你說，一個郎在什麼況下才會這般急著理呢？”

余嬤嬤如實回答：“要麼是逢場作戲，要麼就是心有所屬，只有心思不在孩子上，才會果決理。”

趙玥了角，覺被扎心了。

逢場作戲，想必從頭到尾都不曾對他上過心。

想到此，趙玥覺著心里頭愈發不痛快，想要當面質問，卻又礙于國公府，只得暫且忍耐。

晚上他輾轉反側，琢磨著找什麼借口親自登國公府的門。

這些日崔文熙一直躲在府里足不出戶，待到休沐那天，不曾想兄長崔文靖居然把太子邀進府了。

上回鎮國公壽辰眾人見識過張焉棋，崔家人的棋藝個個湛，太子對棋藝也頗有專研，似乎對那張焉棋念念不忘，于是崔文靖人之，邀他手談。

得知太子進府的消息，崔文熙徹底慫了，心焦灼不安。

芳凌比更惶恐，低聲音道：“方才奴婢聽說是大郎邀他進府的，這會兒在家主那邊吃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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