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嬤嬤上前應了一聲。

趙承延醉言醉語道：“我要瘋了。”

薛嬤嬤：“……”

趙承延：“雁蘭讓我心疼，存了死志。”

這話令薛嬤嬤皺眉，“郎君何出此言？”

“今日崔氏去過別院，就是故意的，故意在雁蘭跟前提起去母留子，且還搬出中宮替做主打發雁蘭。雁蘭聽后被嚇暈了，醒來求我放回魏州，求我饒一條命。”

薛嬤嬤沉默不語。

趙承延繼續道：“嬤嬤，你說我該如何是好？”

薛嬤嬤無奈回應，“那郎是個通的，定然想為自己謀個前程。”

趙承延：“在魏州時，曾救過我一條命，可是如今，我不僅要替我產子，還要的命，你說我混不混賬？”

“這……”

“我是對不住的。”

“可是元娘定然容不下，郎君可又想過的境？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郎君逃避也不是個法子，既然當初請了中宮來勸和，待雁蘭產下子嗣，元娘是可以名正言順把孩子抱養到膝下，再請皇后出面把雁蘭置，郎君都是沒有權利阻攔的。”

趙承延沉默。

薛嬤嬤也不忍他為難，勸說道：“甘蔗沒有兩頭甜，郎君勢必得舍去一方才能全了自己的意愿。你若想留住元娘，就得舍下雁蘭母子，若想留住雁蘭母子，就得舍下元娘，允了的和離。”

趙承延嚅，想說什麼，終是忍下了。

也在這時，婢呈上醒酒湯，薛嬤嬤喂他服下。

室一時變得寂靜下來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趙承延才訥訥問：“我是不是做錯了？”

薛嬤嬤回道：“對于元娘來說，郎君沒錯，錯就錯在先斬后奏，郎君不該貿然把雁蘭帶回京，使在被的局面。”

趙承延頭發苦，“為何就不能與我站到一起，這麼多年都過來了，為何獨獨這道坎不過去？”

薛嬤嬤嘆了口氣，“郎君當該明白，當初求娶時為何要求你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，可見是個心氣兒高，寧折不屈的郎。”

提到這茬，趙承延不有些氣惱，“難道離了我，還能再攀高枝？”

薛嬤嬤不客氣道：“好言難勸該死的鬼。咱們先不提這茬，老奴就想問，倘若忽然回心轉意，郎君又當如何？”停頓片刻，“若不與你和離了，答應去母留子，郎君可又舍得雁蘭？”

趙承延：“……”

薛嬤嬤：“現下雁蘭已經得知自己日后的命運，豈會任由擺布？為保自己的命，多半不會讓郎君得到孩子的，只怕發起狠鬧出個一尸兩命，到時候郎君就是飛蛋打，兩頭不落好。”

趙承延頭大如斗道：“我正是因此而煩心，不知如何是好。”

薛嬤嬤安道：“天不早了，郎君莫要瞎想，好好睡上一覺，問題總能迎難而解。”

經耐心安，趙承延的煩躁緒才稍稍得到緩解。

與此同時，另一邊的瑤園已經得知他酒醉回府的消息。

芳凌到底有些擔憂他過來找茬，忐忑道：“娘子今日這劑猛藥著實下得太猛了些，就怕那雁蘭承不住。”

崔文熙坐在榻上搖團扇，現在初夏天氣開始炎熱起來，無比淡定道：“且放心，我給留了退路，今日此舉不過是讓慶王別再沉浸在齊人之福的夢里。”

芳凌憂心忡忡道：“就怕那雁蘭鬧騰起來，落到個一尸兩命的結局，那就不好收場了。”

聽到這話，崔文熙不由得掩笑，打趣道：“那小妖，戲多得很，不就這病那疼的，裝暈裝死是的拿手好戲。倘若因為我把中宮搬出來就把嚇得要尋死，你未免太小瞧了，不過是做給慶王看的罷了。”

芳凌：“……”

崔文熙心愉悅道：“咱們且看著罷，慶王還有得頭大呢，更猛的藥我還沒下。”

第31章 斗

芳凌徹底無語, 原本是怎麼都不相信慶王會為了一個外室答應和離的，可照眼下這發展來看，那男人似乎被兩個人拿得死死的, 活活變了們暗斗的戰場。

許是心里頭厭煩，翌日趙承延并未去別院。

薛嬤嬤給他出主意, 先冷雁蘭幾天，別讓仗肚行兇把他給拿住了，外室就是外室, 無名無分的東西，若是鬧得個一尸兩命，大不了再尋人生就是。

趙承延心中雖不忍, 還是照做了。

別院里的雁蘭得知他沒心來探，倒也不惱。

可不像一般郎那樣只知耍潑哭鬧, 什麼時候鬧騰, 什麼時候，什麼時候收斂, 心里頭明明白白的。

獨自坐在妝臺前，雁蘭輕輕挲那支做工劣質的玉簪。不怕慶王，卻怕崔氏, 倘若忽然變卦不與慶王鬧和離，那才真真是死路一條。

想到此，雁蘭心中千回百轉, 不是滋味。

手緩緩放到腹部上，現在小腹已經悄悄隆起，不似以往那般平坦。平日里克制飲食, 就怕腹中胎兒生長得太快。

輕輕肚子里的小生命, 雁蘭的視線落到玉簪上。

現在的前程盡數掌握在崔氏手中, 唯有崔氏離開慶王府，才有機會闖進去，哪怕是以妾的份呢，好歹能把命保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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