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皇后:“他若真遇到合意的郎,我睡著都會笑醒。”
這話把沈嬤嬤逗笑了,主仆倆就趙玥的婚姻嘮了會兒。
而另一邊的趙玥回去后,便一直坐在床沿看昨日從崔氏手里拆來的玉梳篦。
起先他還有些吃不準兩人的形,經過昨日窺探后,便可確定二人已經貌合神離,是徹底鬧翻了的。
想到馬背上那張神采奕奕的面龐,趙玥心中不由得蒙生出許多不該有的遐想。
那個曾經如天上皓月的郎,哪怕他見到,也僅僅只能遠遠觀。
亦或就算站在他跟前,他也不敢明正大多看兩眼,因為他們之間阻隔著一道做倫理綱常的禮儀教條。
那道高墻如一把尖刀懸掛在他的頭頂,時刻提醒著他勿要學祖父武帝那般荒唐,同時也是制他心執念的屏障。
每當他蠢蠢,滿腦荒唐時,總會提醒自己不能越過那條界線。
而今,那郎過得不如意,要打破與慶王的婚姻離出來。
只要和離,便不再是他的四皇嬸,僅僅只是崔文熙,鎮國公府家的嫡長崔氏,跟趙家不再有任何關聯。
曾經遙不可及的明月,一下子仿佛就能勾到手擁懷。
趙玥被制在心中的魔鬼開始一點點釋放出來,自從當初把兩位皇叔干掉后,他就已經許久都沒有捕獵了。
現在,不妨重舊業。
捕捉那個他求已久的人。
他要一點點,慢慢的,在不知的況下為鋪就一張染了的網子,只要離開慶王府,便休要逃他的手掌心。
近兩日慶王府氣氛怪異,自春日宴回來后,趙承延就一直甩臉子給崔文熙看,甚至有兩晚都歇在別院的。
聽到芳凌提起,崔文熙并未放到心上,而是興致吩咐道:“明兒請秦大夫去一趟別院診平安脈。”
芳凌愣了愣,詫異道:“娘子何故關心起別院來了?”
崔文熙看著笑,大方道:“天氣愈發炎熱起來了,懷著子可不容易,大意不得。”又道,“以后你記住了,過十天半月就請秦大夫走一趟別院診脈,花的錢銀從公賬走就是。”
芳凌出復雜的表,試探問:“娘子此舉是何意?”
崔文熙淡淡道:“我想通了,跟四郎這麼鬧著也不是個事兒。”
芳凌:“……”
不知道為什麼,覺得自家主子肯定又憋著大招。
晚些時候趙承延回來,崔文熙主去聽雪堂,說起明日永寧府的家宴,問他去不去。
趙承延并沒興致。
前往更室換裳時,崔文熙隔著屏風道:“河豚乃至鮮之,四郎不去,我可是不講理的,饞著呢。”
趙承延冷哼一聲,不滿道:“你跟永寧往來,吃喝嫖賭樣樣通,做事毫無章法可言,莫要與廝混被帶壞了。”
崔文熙掩笑道:“四郎當我是三歲小兒呢。”又道,“明兒秦大夫去別院診平安脈,往后雁蘭的胎便由他看診罷,錢銀開銷皆從公賬出,四郎可放心得下?”
聽到這話,趙承延頗覺好奇,忍不住探頭問:“你舍得手管別院了?”
崔文熙笑盈盈道:“我想通了,日日跟你斗氣不得勁,事到如今,生米已飯,便退一步,先讓平安生產才是正事。”
趙承延半信半疑。
崔文熙:“明日四郎不去永寧府的話,我便自個兒去了。”
趙承延看著沒有吭聲。
之前兩人一直冷戰,現在主拉下臉來用別院求和,他便退讓一步,說道:“你若真想去,明日我便陪你一回。”
崔文熙角微彎,緩緩出笑容。
很好,雁蘭那把刀比想象中好用多了。
翌日上午夫妻二人前往永寧府。
這次河豚宴永寧只請了他們這房親眷,平今日有事沒來,長房來了三人,分別是趙玥和兄長肅王夫婦,其余的幾個皇叔老四、老五和老六夫婦都一塊兒來的。
另外還有永寧的兩個兒子也回來了一趟。
尋常家宴沒有外人,也沒那麼多講究,前來嘗鮮的人們到齊后坐在一起閑話家常。
見到肅王兄弟倆登門,老六淮王打趣道:“平日里二郎天天跟政事堂那幫老迂腐廝混,今兒怎麼也饞湊上來了?”
趙玥笑道:“六皇叔這話說的,好似侄兒是缺似的。”
淮王指了指他,“你小子,就該學學你爹,吃喝玩樂樣樣通。你這會兒年紀輕輕的就跟老迂腐似的,往后數十載得多無趣。”
趙玥搖了搖食指,正道:“六皇叔此話差矣,唯有侄兒跟政事堂那幫老迂腐廝混,才能供養幾位叔叔和姑母們過舒坦日子,是萬萬不敢懈怠的。”
眾人被哄高興了。
永寧道:“好侄兒,你的這份孝心我領了。”
他們這幫皇室宗親拿著王族的土地,朝廷滋養,又得宮中庇護,日子自然過得滋潤。
趙玥也確實沒說錯,這些利益皆是建立在政權穩定,國泰民安上的,而維持政權正常運轉的恰恰是東宮和政事堂那幫宰相們。
人們有說有笑,趙玥見慶王臉始終繃,主打招呼道:“四皇叔還生侄兒的氣吶?”
此話一出,所有人的目都落到慶王夫妻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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