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聞深并不經常下廚,但這人大概做任何事都有天賦,能將菜譜上的東西完復刻下來。
紅酒燴牛、清蒸鯽魚,也許是了,鐘黎食指大。
兩個人吃完晚餐,傅聞深收拾了餐廳。
一直到鐘黎洗完澡休息,堵車的吳阿姨依然沒有到。
暴雨下到半夜仍未停歇,鐘黎在一道驚雷之中醒來。
沒想到這場雨下得這麼大,這麼久,雨勢比起臨睡之前毫沒有減緩,反而好像更加猛烈了幾分。
豆大的雨點噼啪砸向玻璃,如高頻而持續的暴擊鼓點,吵嚷得讓人心煩。窗簾閉,房間仍會隨著閃電驟然亮起然后暗下去。
夜太深,時不時閃過的白讓一切都變得慘白慘白,穿云裂石般的雷聲響徹城市上空,封閉極好的建筑也不能全部隔絕,聲音仿佛就震在耳畔。
鐘黎被吵醒之后很難再眠,異常清醒的大腦最喜歡在這種時候回憶一些恐怖畫面,突然想起前段時間在往上看到的一張恐怖圖片。
穿著紅嫁的新娘,半掀起蓋頭,出灰白慘烈的一張臉,是接近黑的暗紅,兩只眼睛如同黑,流出兩行淚……
打住!
鐘黎強迫自己不要去想,偏偏越遏制,那個畫面反而越清晰。
睜開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下,剛好一道白乍然亮起,還未來得及照亮屋子全貌,又迅速沉寂。
雨聲如驚濤,將本該平靜的夜攪得不安寧。
這樣猛烈的雨夜總是充滿危險氣息,荒郊別墅的恐怖事件、詭譎神的兇殺案……最喜歡發現在這種時候。
也許是頂層太接近夜空,接近黑霾的烏云,閃電與驚雷都距離如此之近。
堅固的玻璃在暴烈雨聲中仿佛隨時都可能崩碎,鐘黎莫名覺得瘆得慌,想把西西抱過來保護自己,手卻了個空。
明明睡前還在旁的西西不見了。
鐘黎不知道這是靈異事件,還是西西又溜去哪里了,總之在沒到貓的那一剎,那種森的氣息和的恐懼突然達到了頂峰。
五分鐘之后,鐘黎悄無聲息地推開傅聞深房間的門,走進去。
閃電亮起的時候,剛剛索到床邊,并且在那一瞬的白下,看到了窩在另一半床上的貓。
貓的聽覺靈敏,一進來西西就醒了,懶懶地抬起頭,一不,腦袋跟著轉。
鐘黎站在床邊,了的屁。
這老貓還會糊弄,前半夜在房間睡,后半夜就溜來傅聞深房間了。
雨勻沾就你最懂是吧?
彎腰正要把西西抱走,就在這時,一道閃電乍然從云層劈下,跟而來的是一顆比之前更為暴烈的巨雷。
傅聞深房間的窗簾關得不嚴,比房間還要熾亮、更慘白,鐘黎冷不防收到驚嚇,條件反一下撲上床。
不確定傅聞深有沒有被弄醒,保持著半趴的姿勢,正要小心觀察觀察,下一瞬,燈亮了。
傅聞深聲音響起:“你在做什麼。”
鐘黎原本是來找貓的,這會和他對視幾秒,突然改變了主意。
傅聞深的作用顯然比貓有效得多,以他這張撲克臉和人神共憤的渣男品德,鬼來了都得先跟他拜碼頭。
鐘黎聲音的:“打雷了,我害怕。”
渣男顯然并不會心疼,傅聞深沉靜的黑眸看著,神不明。
“我想在你房間里睡。”
鐘黎跪坐在床上,在他房間里環顧一圈,這間臥室沒有沙發可以睡。想了想,轉回頭問傅聞深:“你能睡地上嗎?”
傅聞深沒說話,平靜的神可以解讀出幾個大字:你覺得呢。
鐘黎從這陣沉默中讀出了不樂意,于是退而求其次,勉為其難道:“那要不然你和我一起睡床。”
說服自己并沒花費多力氣,畢竟這件事需要說服的其實是傅聞深。
反正昨天也一起睡了,一回生二回,都是夫妻見什麼外。
“我應該謝謝你嗎?”傅聞深說。
“謝謝老公。”鐘黎倒很懂事,沖他甜甜地笑。
傅聞深沒有趕出去。
鐘黎自己掀開被子躺進來,窸窸窣窣的小靜持續一會,歸于安靜。
西西沉甸甸地在中間的被子上,剛好劃出分明的兩個區域。
鐘黎把被子蓋好,半張臉都埋在深灰的被子里,很乖地對他說:“西西擋著,這次我不會到你上的,你放心。”
說完這句,西西忽然翻坐起來,了個懶腰,慢悠悠地走到床腳,跳下地走了。
鐘黎:“……”
這孩子真不給面子。
傅聞深對的保證不置可否,抬手關了燈。
黑暗中,鐘黎很安分地躺在另一邊,與他保持距離。
今晚只是為了應急,不打算擾傅聞深,但離得太遠,傅聞深這個碼頭的作用有限,尤其當一道又一道的閃電劈開黑暗,一聲又一聲的驚雷震著高樓。
鐘黎悄默默往傅聞深那邊挪了一點。
帶過來一陣盈盈的香氣,這香氣在漆黑的夜里著人的神經。
每次雷聲一響,旁便會窸窣一下,盡管作放得很輕,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,傅聞深很難不去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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