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錦宜這下被嗆狠了，直接跑到衛生間去吐了。

師母拿起紙巾和梁錦宜的水剛要起，就被徐端攔了過來。

“阿姨您累了半天了，還是坐著歇會兒吧，我去看看錦宜。”

師母和老師對視了一眼，都微笑著點頭應允。

梁錦宜把裏噎到的餃子吐出去，正低頭猛咳著。

麵前突然有一張麵巾紙遞過來，接過緩了一下說：“謝謝！”

耳側有被刻意低的笑聲，“梁七七，你怎麽還是這麽嗆到啊？”

梁錦宜拿著紙巾的手一頓，轉過頭來就看到徐端又在笑著看。

不作聲，淡淡收回視線，對著鏡子。

完了，從鏡子裏看到依舊抱站在原地看的徐端，深吸了口氣，然後轉麵對徐端，皺眉低聲音問他：“徐端，你到底要幹嘛？”

“追你呀！不是跟你說了嗎？”徐端輕聲回。

梁錦宜閉眼歎氣，見麵不過兩天，他已經連著三次跟說要追了，並且已經開始用每一個行向證明了。

這怎麽好像有點不像是以前認識的徐端了呢？

梁錦宜想了想，神正肅輕聲對徐端說：“徐端，我們快十年沒見了，互相肯定都會有改變，你不了解我，我也不了解你，能不能不要一上來就說這樣的話？你這樣會讓我覺，你在拿我逗著玩兒。”

徐端聽了梁錦宜的話，也收了散漫的笑，對著正起來：“我沒有，說這話我是認真的，但我又怕突然一下用力過猛，嚇到你，所以每次才故作漫不經心的說，但心是真的。”

梁錦宜無奈，扭頭看了一下別，又轉回來看徐端：“你喜歡我？”

徐端突然被梁錦宜這樣直接的問，愣了一下，然後點頭：“喜歡！”

聽見這話，梁錦宜笑了，但心裏卻滿滿泛著苦。

好諷刺！

十年前，想跟他說這句話的時候，他告訴，他暫時不想談，但卻轉頭就跟別的生去過平安夜了。

然後他們兩個人斷聯了十年，十年後，一見麵他就說要追，說喜歡，可喜歡什麽？

這又算什麽？

得不到的永遠在嗎？

就因為拉黑了他所有聯係方式，和他斷了聯係，就勾起了他對的興趣？

梁錦宜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自己披散的長發，又咬盯著徐端看了一會兒。

“你喜歡我什麽？”突然問他。

徐端抿看著梁錦宜笑，“什麽都喜歡。”

一聽就是隨口胡說的，梁錦宜白了他一眼，不想再理，留下一句“夠敷衍”，就越過徐端準備出去。

人還沒走出去，就又被徐端拉住。

梁錦宜回頭看向徐端，剛想發作，卻見他目深邃地盯著的眼，拉著手臂的手也沒有鬆開。

“喜歡你獨立自主，喜歡你刻苦努力，喜歡你言談得，喜歡你心地善良，喜歡你善解人意，喜歡你笑容溫暖，喜歡你長的漂亮，”徐端頓了一下，輕聲說：“還喜歡，喜歡我的你。”

他聲音低低緩緩，是梁錦宜從沒有見過的認真模樣。

心跳突然就跳了一拍，人也有些許慌，但看徐端探尋的眼神，又瞬間鎮定。

從前喜歡他的事，他都知道了？

怎麽可能？

關於這件事，除了林以沫，知道的人就剩下……

可以林以沫現在對徐端的厭惡程度，絕對不會對他半點。

那個人……就不可能了，這對沒好，本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態度，也不想和徐端之間再節外生枝，所以也不會說。

那徐端是怎麽知道的呢？

所以梁錦宜猜，徐端是故意這樣說來試探的心意呢。

努力調整好心緒，梁錦宜側頭低笑。

“徐隊，你說的這是我嗎？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麽多優點，還有，你在這裏對我說這些話，好像不太合適。”

話落，梁錦宜又看著徐端，不聲地把自己的手臂從他手心裏拿出來。

“好了，出去吧，太久老師和師母會過來問的。”

梁錦宜轉回，直接出去了。

徐端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影，愣了一瞬，低眉看了眼周圍，搖頭失笑。

他剛剛被的話一激，就有些著急了，也沒想這是什麽環境。

在衛生間裏告白生，好像……是不太好……

徐端在衛生間裏特意洗了手出去，重新坐回餐桌旁，他看見梁錦宜和老師夫妻二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，三人這會兒都笑的開心。

徐端好奇，就看著梁錦宜隨意地問了一句：“在笑什麽？”

梁錦宜立馬收了笑，說：“沒什麽。”然後低頭繼續吃餃子。

飯後，梁錦宜幫師母洗了碗，又收拾了廚房，然後提出自己下午得去中介看房子，就準備走了，但被師母攔住。

“等等，錦宜，我弟弟在試飛基地旁的小區裏有套房子，空著，我給你拿鑰匙，你先過去看看能不能住，能住你就住著，反正空著也是空著。”

“啊？”梁錦宜有些意外，“師母，不了吧？”

師母立馬把鑰匙拿出來拍在梁錦宜手上，語氣有些責怪：“你看看，跟師母還這麽見外，我弟弟他們兩口子外調了，房子托我幫著賣賣，都幾個月了，連個看房的都沒有，這地方挨著基地，飛機天天擱頭頂飛，一般人都嫌吵，哪那麽好賣？”

說著，師母朝還在沙發上坐著聊天的徐端和老師看了一眼，笑說：“也就你們這些天天和飛機打道的不嫌棄，它空著也是空著，給你住段時間不是正好嗎？我還省的去看管了，而且在那裏住的以基地裏家的軍和家屬居多，你一個人住那也安全。”

見師母這麽熱，梁錦宜隻能接的好意了。

笑笑說：“好，那我就聽師母的，但我得給房租。”

師母手指點點梁錦宜，“你這丫頭啊，”無奈笑，“先去看看再說！”

然後師母拿了張紙給梁錦宜寫了的樓號，單元和門牌號，剛要遞給梁錦宜，又有些擔憂地說：“就是小區裏麵結構有點複雜，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？”

梁錦宜笑，想和師母說“找不到我可以問人啊”，但話還沒出口，徐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沙發上起湊了過來。

他低頭看了眼師母手中的紙條，然後微微笑著對師母說：“這裏我知道，我們吳大隊長就住這兒，我送過去吧。”

梁錦宜下意識地想拒絕，不想在私下裏再和徐端有過多的集。

但還沒來得及開口，師母又眉開眼笑地先替答應了。

“好好，這樣最好，那一會兒小徐你帶錦宜先過去看看。”

“師母，不，不用了，我自己去看就行。”梁錦宜掙紮。

徐端就不理梁錦宜的話，隻對師母說：“好，正好我回基地也順路。”

……

三菱越野車裏，為了避免再和徐端多說什麽，梁錦宜靠在椅背上閉眼假裝休息。

想想也真是的，老師和師母怎麽就這麽放心地把往徐端的車上送？

果然是長的好看的人，到哪都讓人另眼相待。

不老師那麽喜歡他，第一次見麵居然連師母也被他俘獲了，從前還真沒見過他有這本事呢。

良安不大，梁錦宜覺車沒走多久就停下來了。

睜眼，看見車正好停在了一個小區門口，立馬坐直，開始解安全帶。

“嗬，上車就那麽一會功夫就睡了，這會兒車一停你就醒了，比雷達都準。”

徐端也一邊解安全帶，一邊打趣。

本也就是不想跟他多說話，才裝睡，所以這會梁錦宜依舊沒理他，徑自開門下車。

徐端很快也下車跟上來，雙手兜走在邊，問：“你認識路？知道在哪兒嗎？”

梁錦宜看都沒看他一眼，繼續往小區裏走。

“我不認識，但我有，可以問。徐隊不用聽師母的，如果實在沒什麽事，可以回去好好休息，養蓄銳，為周一的試飛科目做準備。”

徐端輕“嗬”一聲，還是跟著梁錦宜說：“我這人呢，答應的事就一定做到，不會半途而廢。”

說不通，那就不說了。

梁錦宜不理他，拿出師母給寫的小紙條繼續往裏走，一棟樓一棟樓地看樓號。

徐端跟在一旁悠哉悠哉地說：“工作上的事，你也可以放心，不管私下裏你對我是什麽態度，我都會認真對待的。”

梁錦宜還在認真地尋找樓號，沒有停下來看他，也沒回應他，但他的話，都有聽進去。

“你帶來的資料，我昨晚已經連夜看完了，飛機能接轉場時也悉過了，至於之前發現的那個問題，我懷疑是個形問題，時有時無，轉場過來時沒發現，但試飛員帶著科目一上去就不行了，問題可能不好發現，你得有心裏準備。”

這下梁錦宜臉上終於有了反應，停下來一臉嚴肅地看徐端。

看見瞬間嚴陣以待的表，徐端笑了。

他對說：“其實你也不用那麽張，這都是小意思，嗯……”徐端頓了一下，“試飛時經常會遇到，我親自飛，盡量把數據給你完整帶回來，方便你查問題。”

梁錦宜在剛聽到徐端的前半句話時，剛想拿眼瞪他，說他大言不慚。

但在聽到他的後半句話時，的話又生生咽回去了。

因為看見他說得異常認真。

像從前每一次他們討論專業問題時一樣。

不知道該回他些什麽，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，隻輕輕吐出了一句“謝謝”。

徐端看著笑，有些意味不明，但可以看出此刻他很愉悅。

梁錦宜有些發愣，這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識。

但反應過來後，梁錦宜立馬移開了視線，低頭看手上的紙條。

“嗨，找了半天，你找到了是哪棟樓了嗎？”徐端又挑眉看著笑。

梁錦宜瞥了他一眼沒理他，然後看見有一個過路的居民，連忙追上去問。

徐端站在原地看著那人朝著梁錦宜擺擺手，不知道說了句什麽，走了。

他無奈，走上去拉過梁錦宜的手腕，把往旁一條小路的盡頭帶。

梁錦宜跟在他側走了一段才反應過來，停下腳步，一把甩開徐端的手。

“徐端，你幹嘛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