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生病的同學在哪呢?”宿管老師率先開口問。
林以沫立馬把宿舍門大敞開,側讓門外的人進來。
“床上。”林以沫指著梁錦宜的床鋪對宿管老師說。
徐端跟著宿管老師,一前一後走進來。
宿管老師也手探探梁錦宜額頭,了兩聲“同學”。
梁錦宜沒反應。
“來,同學,幫忙弄下來送醫院吧。”
三人一起費了好大勁兒才把梁錦宜從床上弄下來,然後由徐端抱著,林以沫跟著,匆匆送往校醫院。
路上,徐端腳步太快,林以沫有點跟不上,在他後他。
“喂,徐端,你能不能慢點,你抱的是人,不是你訓練時抱的沙包,你這樣要把錦宜顛散架了。”
在林以沫沒好氣的提醒下,徐端稍微放慢了點步子,低頭看看懷裏的人。
梁錦宜因為高燒,兩側臉頰緋紅,眼皮無意識地合著,長長的睫覆蓋在下眼瞼上。
這是徐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梁錦宜,也隻有這會兒,這樣的機會下,他才能這樣看看。
這也許也是唯一一次了。
校醫院裏,醫生給梁錦宜聽了診,驗了,也拍了CT,一翻折騰下來後,終於確認是急肺炎。
等梁錦宜住進病房,掛上水,林以沫看見那大大小小幾袋子藥水,想著等全掛完不定又是什麽時候了。
於是讓徐端先留下看一會兒,自己則回了宿舍去取一些要用的東西和期末複習用的書本。
林以沫走後,徐端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,有些失神地看著梁錦宜的臉。
原來細看之下,竟是如此好看,院花算什麽,如果上次運會上,也和其他院係的引導員一樣打扮自己,校花也必定是當之無愧的。
可惜,並不在意這些外在的虛名。
他可以看得出來,十分怕因為這些虛名而引出的那些不必要的麻煩。
看著看著,他突然又想起來昨晚在生宿舍樓下看到的那一幕。
那個校軍作溫的把大披在上,微仰著頭看著那人笑,不知道說些什麽,那人寵溺地朝額頭上輕點了一下。
兩人之間的表和作,是那樣的親和自然。
徐端印象中,他和梁錦宜近一年的相中,好像從沒有對他那樣笑過。
似乎,麵對他笑的時候,總是帶了那麽一點拘謹。
他想,那個校應該就是梁錦宜喜歡了很久的人吧。
因為喜歡那個人,連帶著崇拜軍人,因為崇拜軍人,從而和自己越走越近。
可自己最終不是喜歡的那個人,這是怎麽也改變不了的事實。
……
梁錦宜再次睜眼時,眼前是一片冰冷的白。
明的順著輸管從藥袋子裏一滴一滴流下來,最終流進的右手臂,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麽冰冷。
右手臂有些刺痛,又有些。
梁錦宜下意識地抬了左手去撓。
林以沫注意到床上有了靜,立馬放下手中的書本,湊過來看梁錦宜。
“錦宜,你終於醒了,你都快把我嚇死了。”
梁錦宜朝眨眨眼,開口的聲音十分沙啞。
“我們是在校醫院嗎?”梁錦宜問。
林以沫點點頭,“嗯,你都燒迷糊了,怎麽都不醒,我和徐端就把你弄校醫院來了。”
“徐端?”梁錦宜詫異。
“嗯,我不醒你,就給陸昂打電話,他正好不在學校,就又了徐端來幫我。”
林以沫剛說完,梁錦宜的視線朝屋掃了一圈,可沒看見那個人。
被林以沫發現了,壞笑。
“找誰呢?人有事,早走了。”
梁錦宜掩藏好心中的失落,嗓子,輕輕咳嗽了兩聲,直到舒服了一點,才對林以沫說:“我哪有找誰?”
林以沫笑,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。
又手去探了探梁錦宜的額頭,著沒有那麽燙手了,才鬆了口氣,在床邊坐下來。
“錦宜,我聽陸昂說,你們院準備下學期派你出去做換生了,恭喜呀,這麽好的事你都不早跟我說。”
被林以沫問到這個問題,梁錦宜怔了一下,然後了,想坐起來。
林以沫手去扶,幫弄好枕頭靠在後,才聲音低低地開口:“沒跟你們說,是因為我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去。”
林以沫有些驚訝,“不是說都定了嗎?”
嗓子裏又是一陣奇,梁錦宜沒忍住又咳嗽兩聲。
“是我媽媽,一定要我去,跑去跟導員確定的。”
“那你自己什麽想法?”
“本來我是拒絕了,但……昨天我又猶豫了。”
“那讓你不接,或者猶豫的點是什麽?這樣的機會,一般人不是一聽見就會答應嗎?”林以沫不解地問梁錦宜。
這……還真不知道要怎麽和林以沫說。
梁錦宜秀眉微微皺起,抿著沒說話。
“是因為徐端吧?”林以沫見梁錦宜不說話,就率先問了。
被林以沫這樣一問,梁錦宜的心又撲通撲通跳得飛快,慌的不行。
低下眉眼,有一不自在,問林以沫:“為什麽會這麽問?”
林以沫手臂半支著側躺在梁錦宜腳下,出神一笑。
“大一開學,第一天上課那天,在教學樓前看到飛班走過時,你和我提到的你們高中被招飛的那個飛行員,就是徐端吧?”
梁錦宜一下驚了,抬眼看林以沫:“你怎麽知道?”
“嗬,還真是!”林以沫笑著點點頭。
梁錦宜又咬著下不說話了。
“所以,”林以沫手指在半空中輕點著,似是在思考著什麽,用看似疑問句的陳述對梁錦宜說:“我們和陸昂第一次吃飯那天,你不是無緣無故喝水嗆到,你是因為看到了徐端才那樣的。”
“所以……梁錦宜,”林以沫目炯炯地鎖著梁錦宜,“你看著我,你說你喜歡了很久的那個人是不是徐端?其實你們早就認識了,年夜那天晚上本就不是你們第一次見。”
被林以沫猜中了一大半,梁錦宜又猛烈地咳嗽起來。
林以沫趕忙起給拿水,又給拍背,上還嘟囔著:“就算都被我猜中你也不用這樣吧。”
梁錦宜又咳的滿臉通紅,斷斷續續地說:“嗓子,。”
林以沫一邊給拍背,一邊出一副看穿一切的笑。
等到梁錦宜的咳嗽聲終於停了,林以沫又坐回床上,直直地盯著,似是在等確認的猜想。
梁錦宜手裏著礦泉水瓶子,低著頭歎息了一聲,說:“你猜的大部分都是對的,年夜那天,不是我第一次認識徐端,但確實應該算是徐端第一次認識我。”
林以沫被說糊塗了,問:“什麽做應該算是?”
手指上的力道不小心加重,礦泉水瓶子被梁錦宜的劈啪響了兩聲,在空曠的病房裏顯得特別刺耳。
林以沫從手中拿過瓶子放在一邊,催促:“快點說。”
梁錦宜苦笑,眼睛看著自己右手上的針頭。
“高中的時候,我被同班的同學語言霸淩,然後一個人蹲在路邊哭,他就是那個時候像一束一樣,突然照進了我心裏,第一次見到他那天,他的表,他說的話,我到現在都記得。”
梁錦宜把自己和徐端初見那天的過程,還有高中那兩年那小心翼翼見不得的暗,娓娓向林以沫道來。
林以沫聽完有些唏噓,“所以你是說,徐端初見你那天,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安到了你,你開始喜歡他了,可他後來本就不記得你這個人了?”
梁錦宜苦笑著點頭,“應該是這樣吧。”
“他這是什麽眼神,真夠瞎的。”林以沫憤憤的,有些替梁錦宜不值。
梁錦宜不願意林以沫這麽說徐端,急忙解釋:“沫沫,你別這麽說他,畢竟我那時候,任何男生都不願意多看我兩眼,不記得也很正常。”
林以沫卻不同意,“那上大學後呢,經常這麽對著你看,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?”
梁錦宜無奈,抬手在自己上比劃,說:“這樣和這樣,差了將近兩倍的噸位,換你,你也沒辦法認出是同一個人。”
林以沫被的作逗笑,說:“這還沒怎麽著呢,你就開始護著徐端說話了。”
聽見林以沫這樣說,梁錦宜的神又暗下來。
“我們倆應該不會怎麽著了,最深的往程度應該就到現在這樣了吧。”
林以沫不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,梁錦宜又把自己昨天遇到桑晴,以及兩個人之間的談話,全部說給了林以沫聽。
聽完全部,林以沫氣憤的一拍被子,說:“梁錦宜,你是不是又範傻勁兒了?明顯是覺到危機了,特意跟你說那些勸退你的,就說的那些,有幾分真的還不知道呢,你真就退了?”
“我不想退又怎麽樣,徐端又不喜歡我,他可能隻喜歡我能在學習上跟他勢均力敵地討論問題。”
林以沫這會兒又想把梁錦宜的腦袋開檢查一下到底是什麽構造了,被的話氣的雙手都不自覺握拳了。
拳在自己的上砸了一下,有些恨鐵不鋼的說梁錦宜:“我說你一點都看不出來嗎?徐端待你一直很特別,他應該也喜歡你的。”
梁錦宜木愣愣地看著林以沫,有些不可置信。
微微搖著頭,“不可能的,他怎麽會喜歡我呢?”
林以沫扶額,真是拿沒辦法了。
“你喜歡徐端這件事,藏的這麽好,不是也被我看出來了?更何況是徐端那種本就不屑於掩藏自己的人,你信我的,他百分之九十九喜歡的人是你,不,百分百!”
梁錦宜看著林以沫,有些半信半疑,“真的會嗎?”
林以沫點頭,十分篤定:“你信我,肯定是這樣的。”
見梁錦宜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,林以沫立馬又從自己書包裏拿出梁錦宜的手機遞給。
“你不信的話,你給他發信息,就說你醒了,謝謝他送你來醫院,你看看他會不會秒回信息關心你。”
梁錦宜遲疑著接過自己的手機,卻沒有下一步作,猶豫著看著林以沫。
林以沫朝揚揚下,“發呀,還愣著幹什麽?不是想知道他對你什麽想法嗎?”
梁錦宜在林以沫的催促下,慢慢拿起手機,寫寫刪刪,最終給徐端發了一條信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