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衙役有些驚疑地看了喬地義一眼,只是隔著帷帽,什麼也看不清。
仔細想想,應該是不想暴份吧。
畢竟譚舉人此次若是申冤不,八是要丟命的,他弟弟妹妹卻還得繼續生活。
既然譚舉人自己都說了,他也沒有阻攔的理由。
喬地義走上前去,蹲跪在譚瀚池面前,尖了聲線,凄厲地了一聲:“哥哥,你沒事吧!哥哥,你不能有事啊!”
喬:“......”
【看不出來,我二哥是真會演啊!】
譚瀚池心中有些哭笑不得,他艱難地開口說道:“還......還死不了,就是不得了,二弟扶我起來吧。”
喬地義從腰間取出一個水囊,打開蓋子遞到譚瀚池邊,“大哥先喝口水吧。”
趁喬地義小幅度拉開帷巾的功夫,喬立即探手了譚瀚池的臉。
手心里閃過一抹不起眼的金,暖暖的。
就在這一瞬間,譚瀚池竟然莫名聽到了一道聲氣的聲音。
【譚瀚池別怕,我給你起來!堅,威武!去金鑾殿上大殺四方去——】
聲音在喬收回手的瞬間戛然而止。
譚瀚池滿目茫然,帷幕落下的瞬間,他對上了喬家小姐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,看著像會說話一樣。
是......是喬家小姐的聲音嗎?聽話中的意思,竟是要治愈他?
不......不可能!
一定是他傷勢太重,所以幻聽了!
譚瀚池心中又是驚恐又是怔然,這時候一暖意卻從方才喬小姐的地方蔓延開來,很快就從肩膀流轉到了后背,然后一腦聚集到了他的傷。
譚瀚池覺到麻的覺擴散開來,那撕裂般的疼痛竟詭異地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皮綻裂的刺痛。
喬眼看譚瀚池什麼反應也沒有,不由地在心里嘀咕:
【符已經打出去了,怎麼覺譚瀚池沒啥反應啊?】
【我,那可是我的60功德啊!】
喬地義聽到這里,趕忙起去扶譚瀚池,想要確認一下那“傷筋骨恢復符”的作用。
他手下才微微用力,就覺到譚瀚池撐著他站了起來。
旁人看過來,只以為全是他的力氣在支撐,喬地義卻清晰地覺到,譚瀚池自己也在用力!
我,小妹你神啊!
這時候的譚瀚池心臟狂跳,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了。
如果說方才,他還能將那句話當作是自己的臆想,可如今他的筋骨竟真的在瞬息之間痊愈了!
喬小姐......喬小姐不是普通人,是喬小姐出手救了他!
不過眼下的場景已經容不得譚瀚池多想,因為半個時辰快過去了,他不能拖到下朝!
喬家小姐既然好心救了自己,自己就絕不能恩將仇報,將的神通宣之于口,否則極有可能為帶去滅頂之災!
想到這里,譚瀚池下心頭驚濤駭浪,踉蹌著站定了,隨即強忍皮撕扯的劇痛,從鼓架上取下了兩個鼓槌!
眾人看到譚瀚池堅強至此,他們可不知道喬暗中的幫助,見狀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。
此子心智堅定,非常人能及,將來必定大有作為啊!
譚瀚池深吸一口氣,在喬地義的鼓勵下用盡全力氣擂在了鼓面上!
咚!
咚咚!
咚咚咚!
鼓聲越來越急,猶如此時譚瀚池澎湃的心!
擊此鼓,為公平,為正義,為今后前赴后繼的莘莘學子,為他心之所向的清明朝廷!
咚!
鼓聲揚在登聞鼓院的上空,傳到了數墻之隔的金鑾殿上!
雍帝有些錯愕地向外去,文武百更是一頭霧水。
何來的鼓聲啊?
喬忠國緩緩揚起角,好小子,讓你給做到了!
喬天經心中寬,譚兄屬實可為人中龍!
“報——”
急促的傳報聲層層遞了進來。
“啟稟陛下,涿州舉人譚瀚池在外敲響登聞鼓!”
此言一出,文武百又是恍然又是驚奇。
登聞鼓已有八年未響,他們幾乎都忘記了它的存在。
禮部尚書辛銳志聽到譚瀚池這個名字,只覺得腳下一,霎時間天旋地轉!
譚瀚池......
譚瀚池不就是被顧俊林頂替的一甲嗎!
岳丈不是說,所有學子皆已解決了嗎?
如今出現了這麼大一個紕,莫不是要害他滿門抄斬!
太子聞言神微微一,當即出列。
“父皇,登聞鼓八年未響,一響定天下皆知,何況此人是位舉子,天下讀書人定矚目于此,還需謹慎對待。”
“兒臣自請帶人,將譚瀚池押到這金鑾殿上來,由父皇主持公道!”
————
登聞鼓院外,盛明誠一看譚瀚池拿起鼓槌,那豆大的汗珠就從額頭上滾了下來。
怎麼辦?怎麼辦?
就在盛明誠六神無主之際,一只手探過來拉住了他。
“郎君快來,國公爺要見您!”
說話的正是今早報信的那個小廝。
盛明誠一聽這話,臉都嚇白了,任由那小廝撥開人群,將他拉到了一旁的巷子口。
慶國公盛啟山就坐在巷口的馬車里。
盛明誠巍巍上了馬車,又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掌。
“蠢貨!看看你干的好事!”
盛明誠不敢辯駁,跪在馬車里拼命磕著頭。
盛啟山恨恨地踹了他一腳,沉著聲音說道:“別磕了!書墨說前段時間二皇子見過你?”
盛明誠被踹得一個屁墩摔在了車壁上,后背不知硌到了哪里,痛得發白,卻只敢連連點頭。
“是,就在前幾日。”
盛啟山面沉沉的,“二皇子都和你說了些什麼?”
盛明誠不敢瞞,疾聲如實說道:“二皇子說他素來敬重爺爺您,說孫兒若遇到什麼難事,可以去尋他......”
“這麼重要的事,你怎麼不早說!”
盛啟山將前的小木桌拍得啪啪作響。
盛明誠猛地一激靈,囁嚅著回道:“孫兒......孫兒認為二皇子無權無勢,又被圣上厭棄,如此示好不過是為了拉攏我們慶國公府,所以.......”
“蠢!你這個無可救藥的蠢!”
盛啟山氣到肝疼,手指頭惡狠狠指著盛明誠的額間,恨不得將他死!
當年圣上對那玉琉公主多癡迷啊,便是金山銀山、千好萬好送到面前,都嫌不夠。
玉琉公主被迫自戕后,只留下了二皇子這麼一個脈,而且年歲越長,眼瞧著和玉琉公主越發像了。
男人都是賤骨頭啊,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,失去的更是念念不忘!
所以,圣上會厭棄二皇子嗎?
本不可能!
只怕還瞞著所有人,將二皇子疼了眼珠子!
他慶國公府之所以至今都不曾站隊,就是因為太子地位實在穩固,二皇子縱使有圣上的偏,也未必能反敗為勝。
如今二皇子向慶國公府拋出了橄欖枝,想必是發現了春闈的一些蛛馬跡,是警告,亦是合作的意思。
這樣一個起死回生的鉤子都拋到面前了,險些被自己的蠢貨孫子給埋沒了!
“快,派人遞消息給二皇子,就說,若殿下能助我們渡過此次難關,今后慶國公府便唯殿下馬首是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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