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關我什麼事兒?”
“不關你的事兒嗎?今兒晚上我要是收不了場,回頭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。”
“我媽注定不會給我好果子吃。”
“我也不會。”
“……”什麼人吶。
三位長輩聚在一塊兒,自然是先像往常一樣拉家常。戴士和老姜按兵不,老太太四斤撥千斤,他們雙方心照不宣地各自往后退一步,靜待對方先出招。
老姜有意試探老太太的心思,老太太一改往日的說辭,竟搬出自己的年紀說事,說年紀大了,懶得對小輩的私事指手畫腳了。
戴士心中頓不妙,暗中猜測邊策恐怕已經說服了老太太。可他是怎麼說服的?是他厘清了他跟梁家之間的牽絆?還是他打算放棄邊先生的份?
飯桌上,戴士終于按耐不住。裝作隨口一問,先給邊策使絆子,"有段日子沒見著梁主播了,也不知道最近好不好。前些天我在牌桌上到堂嫂,堂嫂說好事將近,我當場就納了悶兒了,這是又跟哪家有好事?原先傳聞中的邊先生不是正在追我們家姜辭嘛。”
戴士這話一出,姜辭心口嘩啦啦掀起一起燥氣,倒不是護犢子,也不是見不得戴士刁難邊策,就是覺得戴士為了擺出這幅不可的樣子,心里有些不落忍。
老姜看向老太太,只見老太太面如常,全然一副看戲的樣子。得,這惡人終究還是落到他們夫妻倆頭上。
再看邊策,他正氣定神閑地剝一只蝦,耐心并不因戴士的話而中斷。
邊騁雖知道戴士不同于其他那些只知樂的闊太太,但平日里只見到和風細雨的那一面。這下才明了,看來這位才是他大哥通往幸福生活的最大阻礙。
“堂嫂?”他先出了聲,“子淳就梁子昂一個堂哥,前年還離了婚。”
姜辭詫異地看向邊騁,這家伙今天拿的是寵哥狂魔的人設?
“我跟梁子昂已水火之勢,想必是他這位前妻消息滯后。”邊策終于把蝦剝好,把蝦仁放進姜辭的餐盤里后,他向戴士投去淡然的微笑,“太太們在牌桌上扯的閑篇兒,您權當笑話聽。我這兒也聽見過不笑話,比如姜辭要跟孟家的公子訂婚。孟景舟的確找姜辭談過婚事,您說巧不巧,那天姜辭正好把我藏在的房間里,我是親耳聽見他們沒談妥,所以您說,這不是笑話是什麼。”
好一招避重就輕換概念,不僅摘清自己,還把拉下水。
簡直就是卑鄙無恥!
姜辭瞟一眼戴士,戴士果然問:“孟景舟什麼時候找你談過婚事?這事兒我跟你爸怎麼不知道?”
“他都說了沒談妥,還有必要告訴你們?我可沒你們有功夫,天到晚都能有機會聽見笑話。”
“什麼時候的事兒?”戴士追問。
“您是想問我把邊策藏我房間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吧。”事已至此,與其看邊先生費盡心思搭戲臺,不如破罐破摔來的痛快。
見姜辭有些沉不住氣了,邊策開口說道:“說到底怪我,是我沒本事籠住姜辭的心,其實我們倆去年冬天就在一塊兒了,但顧慮頗多,始終不肯給我名分,這才鬧出后來這許多笑話。”
姜辭:“……”呸!真是不要臉!
“去年冬天?”老太太和戴士驚訝的聲音先后落地。
邊策看向老太太:“是,就在您過生日辦家宴那天,我對姜辭起的心的念。這事兒是我起的頭,是我一步步算計姜辭,才讓走進了我的圈套。”
“算計?”戴士揪出關鍵詞。
“是。我從沒見過姜辭這麼特別的姑娘,率真、漂亮、有靈氣,我難免對心。起初我以教東西為由,創造跟獨的機會,后來又用Elias當魚餌,慢慢上鉤,一開始也對我設防,但最終還是抵不過我這個所謂的老男人的攻勢,在被中逐步淪陷。大家都知道,我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,這幾年我沒對誰上過心,難得出現一個人,讓我日思夜想,讓我患得患失,那我勢必要得到……”
姜辭像一個旁觀者般聽完邊先生這番“十分真誠”的充滿自嘲的“肺腑”之言。
這恐怕才是邊老師給上的最彩的一課。
什麼知已知彼,什麼說敵人想說的話,讓敵人無話可說……邊先生怕是早已參,而這一刻才參。
戴士和老姜萬萬沒想到,邊策為了表決心,竟如此貶低自己,幾乎說中了他們心中的那個他。
老太太聽得稀里糊涂,一時竟分不清這是實還是邊策的詭計。
邊策又接著說道:“只是姜辭這姑娘實在太聰明,我以為我略施小計就能把套牢,沒想到卻在識破我的套路后反向給我下套,我本來覺著自個兒占上風,直到跟我說分手,我才意識到,贏的人其實是。因為可以離開我,我卻離不開。前有孟景舟,后有陳景哲,人家哪一個不比我年輕單純,有這麼多選擇,憑什麼要勞心勞力的跟我這個城府頗深的老男人拉扯。后來我實在沒辦法了,只好想了些下作手段,比如賣慘、死纏爛打,甚至是威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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