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語氣平和而真誠。
他念的是的名字, 不再稱呼為姜小姐。
“邊先生……”孟景舟還有話想說。
“再會。”
邊策從姜辭側經過, 掀起一陣微弱的風。他沒看姜辭,姜辭也始終沒有偏頭。
姜辭眼前巨大的玻璃窗上, 框定著一幅璀璨夜景,如此生的夜, 卻通通為他離去的影當背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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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明時分, 老姜早起去釣魚, 看見姜辭書房里的燈亮著,推門進去,“你怎麼突然回來了?”
姜辭蓋住桌面上的文件,說有點急事回來理。
“一夜沒睡?”
“睡了。”
蘇叮囑過律師團隊, 讓他們不要將邊策跟姜辭商討婚前協議的消息外,老姜跟戴士暫時沒有得到任何風聲。
老姜問了問是什麼急事,姜辭早就想好說辭, 當場糊弄過去。
“行,我釣魚去了。你最好再去瞇一會兒, 最重要。”
“好。”
書房的門掩上,姜辭挪開蓋在文件上的那本書。被藏住的, 是賽格對孟景舟出的一份評估報告和兩份計劃書。
昨晚孟景舟對說:“這是雪中送炭, 況且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。他只有一個條件,他讓我, 永遠都不要背叛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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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清早,戴士看見姜辭在花園里澆花, 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。再細看,幾乎要把那幾盆四季海棠澆毀。
這是去年春天邊策差人送來的花,一共十六盆,其中有四盆是四季海棠。
“鬧再大的別扭也別拿花出氣啊。”戴士又哼了聲,“我一看你這幅樣子就知道你是跟那個誰吵架了。我早就說過吧,你們……”
“不合適。所以已經結束了。”姜辭聳聳肩膀,把澆花壺塞進戴士手里。
“真的假的?”戴士滿臉寫著不相信。
姜辭沒接話。愣了幾秒鐘后,問戴士:“那年家里生意做大,兩個舅舅開始不安分,我爸甚至沒跟你商量,就自作主張就把他們倆踢出局,后來姥爺大半年沒讓你進娘家的門,那個時候,你有沒有恨過老姜?”
“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?”
見戴士眼底聚起心事,姜辭撇一下: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,我就是瞎問。”
戴士打量姜辭的神,“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麼,但你千萬別拿我跟你爸的去跟旁人做類比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我能拿你們跟誰比?”姜辭心里十分明白,這世間沒有幾對夫妻能做到像戴士和老姜這樣,貧賤時風雨與共,富貴后不改初心,無論環境怎麼變,生活是難是易,他們兩顆心都相依。
戴士太了解姜辭。姜辭咧一咧角,知道為什麼而笑,姜辭一眉梢,也知道為什麼而愁。
這幾個月來,姜辭的眉眼只為了一個人而低沉。
姜辭正抬腳要走,戴士住,說:“你看見的是你姥爺大半年不搭理我,可你沒看見的,是你爸卑躬屈膝地去求你姥爺寬宥,又割讓利讓你兩個舅舅對他心悅誠服。他心狠是為大局,忍辱卻是為我,我能理解他的難,是因為他先理解了我的苦衷。”
“那你會畏懼他的心狠嗎?”
“為什麼要畏懼?現實點來說,生意在他手上,可他在我手上。拋開現實,我相信他,就像相信我自己。退一萬步講,他要是真對我心狠,我也不一定不是他的對手。”戴士話落,別一眼姜辭,“說了別類比,你就別跟這兒瞎想了,你格不隨我,那個誰也做不到你爸那樣。”
姜辭還想跟戴士流點什麼,正要開口,手機鈴聲響起。
蘇:“許律師約你見面。”
姜辭避開戴士審視的目,低眉問:“他去不去?”
蘇:“邊策?不知道。許律師說這次見面非常重要,請你務必赴約。地址我已經發給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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歇業幾個月后,通往餐廳的小路上長滿了青苔。
姜辭比約定的時間早到十分鐘,有了慢步賞景的機會。
后來他們和好,他依然沒讓這里恢復營業。哪怕沒接,可他心里這里已經屬于。
許律師陪伴邊策已經整整十年,是除了自家人外,邊策最信得過的人。
他臨窗而站,看姜辭步伐緩慢,低聲問這里的工作人員,“邊先生安排午餐了嗎?”
“沒有,只讓準備了茶點。”
“今天喝什麼茶?”
“凰單叢。”
許律師沉幾秒,又問:“姜小姐之前常來?”
“只來過兩回。”
“喜歡吃什麼?”
“招牌菜。”
“今天能做嗎?”
“邊先生沒安排,所以……”
“那太憾了。”
姜辭進門,許律師起去迎。兩人客套地互做自我介紹。
落座后,許律師問:“姜小姐想直接談正事,還是咱們先聊聊天,吃點點心?”
姜辭聞見凰單叢的味道,想起寫給邊策的充滿心機的卡片,嘗了一口茶,鋪滿口腔。說:“談正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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