邊策把的抱枕和其他累贅一起扔掉,想姜辭去洗澡,發現把門反鎖。
姜辭心氣不順外加渾疼,打算先躺在床上歇一會兒再去洗澡,結果閉上眼睛就睡過去,一覺醒來,天已蒙蒙亮。
走出臥室,經過開著門的客房,確定邊先生沒在里頭。又往前走,聽見邊策在打電話,他低聲講英文,正跟對方談海思跟思特之間的博弈。
姜辭聽見幾個關鍵詞,覺得可能涉及商業機,轉想離開。
“醒了?過來。”邊策卻覺察到靜,住。
“把這個看完。”邊策待姜辭靠近,示意看桌上的幾份文件,話落挪至臺繼續跟對方涉。
思特由許家在幕后控,是許穆的父親用所有的人脈親手搭起來的擂臺,實際控權人卻是梁子昂和孫之凈。
這次許家學乖,不再招搖,選擇不跟孟家直面對抗,而是把重心放在瓦解海思資本上。海思是孟家最重要的合作伙伴,姜辭跟孟景舟合作的一個醫療項目,也跟海思有千萬縷的關系。
如果不是邊策暗中風給孟景舟,待海思沉船,思特浮出水面,許家將打贏一個漂亮的翻仗。
打贏戰役對許家來說或許不會獲利,但能狠狠反擊孟姜聯手的那場報復。他們的矛頭沒對準姜辭,先瞄準孟景舟,這便是姜辭口中,邊家替進行的“善后”。
姜辭想不明白邊策到底是如何對許家示意,但思特能出現,能掀起風波,必定是邊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結果。
畢竟這盤棋,孫之凈做了棋盤,梁子昂和許家互為棋子,而邊家才是背后的掌局人。
老太太細致點撥姜辭,要忘掉舊日恩怨,便已經明了了老太太的意思。平衡勢力是邊家維系好名聲的必修課。許穆跟姜辭的私仇在這里頭的份量輕如蟬翼。
姜辭越看越后怕,如果失去了邊家的庇佑,以許穆的報復心,像姜家孟家這些基不穩的后起之秀,遲早會把前程斷送在這些老牌資本手中。
那如果失去了邊先生的寵呢?他會維系舊人的面,依然送一片綠蔭,為保駕護航,還是徹底劃清界限,任由重回旋渦自己掙扎。
老姜的告誡回在耳邊,邊策對梁家的態度深有會。
這一刻,不免欽佩起老太太的高瞻遠矚。真要乖乖做個妹妹,聽話討巧,恪守本分,兩家的誼必定細水長流。
姜辭沉的模樣落邊策眼中,他一邊定神聽對方分析,一邊猜測姜辭心中所想。
待掛了電話,他走到姜辭側坐下,正要開口,姜辭回了神,睨他一眼:“別和我說話。”
“還生氣?”邊策的臉,“也不瞧瞧你下多狠。兩回了哈,你再多咬我幾回,我上就沒好地兒了。”
“我看你用的。”
“用?你自己看看。”邊策給姜辭看留下的牙印。
姜辭撲過去又是一口。
“你還來勁了。”邊策按住的后腦勺,嗅了嗅,“還沒洗澡?”
姜辭臉埋在他頸窩,“就不洗。”
兩人抱著,窗外黎明落進邊策的眼睛。
他知道,姜辭越是安靜粘人,心里的波瀾就越是洶涌。始終在對他設防。
“在想什麼?”邊策覺得自己有義務教如何坦誠地跟他相。
“在想你的心臟是不是人工的。”
邊策聽懂,說:“下回我心律不齊的時候按著你腦袋過來聽。”
“運的時候可不算。”
“那什麼時候算?”
姜辭鄭重其事地說:“想我的時候,我的時候,被我傷心的時候。”
“何必等到這些時候,你氣我的時候就能聽見。”
姜辭一把推開邊策,“真掃興。”又問:“我什麼時候氣你了?”
“在德國的時候,你被蚊子咬的那天夜里,還有你每一次在我上蹭的時候……”
“活該!”
邊策笑起來,又把姜辭攬進懷里,頓了頓,回到正題,問:“文件看完了嗎?”
“嗯。”
“沒有什麼想說的?”
姜辭猶豫了。
“梗在我們眼前的,已經有一個老太太一個戴士,我們倆要是再給對方加碼,這條路只會走的更艱難。姜辭,我希不管遇到什麼,我們倆都可以推心置腹。我說過,你得學會信任我,我也會做到對你毫無保留。”
真的能做到毫無保留嗎?邊界在哪里?
姜辭看不見,也理不清。開口問:“之前你說我報復許穆太過冒進,那那件事,我哪一環做的不好?”
邊策抿抿,說:“你查的很細,準備工作也做的很充分,但你是賭徒心態。你怎麼能保證德國團隊一定會選擇許穆?又怎麼敢篤定他們合同上的付細節會順應你的下手時間?況且孟景舟本就是個不確定因素,最后關頭,倘若許家留有后手,孟家又對孟景舟進行干預,他一旦搖,被的就是你。”
“他不會。”
“你就這麼信任孟景舟?”邊策輕聲嘆氣,“這就是你稚的地方,對他,對德國團隊,你的態度里占了上風。當然,你很幸運,你僥幸地進了一場順風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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