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斷電話后,吳凌立即給我遞了個大白眼:“我說什麼來著,這種事就得當面講,哎,看不到周大總裁吃癟的樣子,真的好可惜哦。”
說最后一句時夾著音,只怕周寒之見了都得氣得牙。
我提醒道,“解約合同沒正式簽下來前,我們最好不好輕舉妄。”
吳凌撇:“還怕他不?”
“如果我沒猜錯,不出幾日,榮域和宏圖爭一個項目的消息就會在圈里散開,”我理智分析,“畢竟涉及京港的兩大資本陣營,我們謹慎點是好事。”
吳凌轉了轉簽字筆,說,“他周寒之就算能力超群又怎樣,最多也只能算是資本圈里的豺狼,能跟馮財主這種老謀深算的獵豹比嗎?”
我嘆了口氣,說,“如果他們真的斗起來,我們說不定也會為炮灰。”
聽到這,吳凌收起笑臉,問:“不是吧,我們被當棋子了?”
我平和道:“水能載舟,亦能覆舟,就算是當棋子,我們也要做最有用的那顆。”
“好,聽你的。”
“對了,晚上的聚會,林西西應該會參加,”我繼續提醒吳凌,“是周寒之的人,你點到為止。”
吳凌聳肩,學著林西西說話的腔調道:“姐姐一向疼惜妹妹的好不啦?”
下班點后,我們一行人一同來到了cbd中心的日料店,剛落座沒一會,包間的門突然開了。
抬眸一看,穿著西裝革履的曾智手持一瓶羅曼尼康帝站在門口,禮貌的跟我們打招呼。
“周總知道大伙兒今晚在這兒聚餐,特意讓我送瓶酒過來,”曾智耐心解釋,“還請嫂……請孟經理和吳總笑納。”
吳凌手持清酒杯,樂呵呵道:“我說曾助理啊,你們周總也真是有意思,這聽過剛合作時送酒慶祝的,還沒聽說過散伙時送酒的,怎麼著,周大總裁這是主打一個反骨啊?”
曾智張地看向吳凌,回應道:“吳總,這也是我們周總的一片心意,你就……”
“那周大總裁沒常識的,”吳凌強勢地打斷了曾智的話,說,“我們吃的是日料,這玩意得配上上好的清酒,他送一瓶紅酒算怎麼回事?”
曾智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。
就在我準備開口打圓場時,曾智忽然神一怔,接著就往一旁挪了挪。
而周寒之,也是在這種時候出現在大家的視野里的。
他著一套深灰西服三件套,英倫風,一眼看上去時尚又紳士。
“吳總提醒的是,”男人淡定開口,看了曾智一眼,說,“讓服務生送一些上好的清酒過來。”
我跟吳凌立即意識到周寒之可能有要留在包廂的意思。
果然不出我們所料,周寒之吩咐過曾智之后,便彎下,步履平穩的進了包間。
坐在了林西西左側,我的正對面。
和正坐著的吳凌只隔了一個桌角的距離。
余中,我瞧見吳凌微微擰眉,一臉不耐煩的樣子。
下一秒我就聽到說,“周總這麼給面子來參加我們的聚會,大伙兒深表榮幸,只不過,這聚會呢就有聚會的規矩,不知道周總懂不懂啊?”
一般吳凌用這種口吻說話就代表又要出什麼鬼主意了。
周寒之點點頭:“愿聞其詳。”
“我們定的聚會時間是晚上七點,而現在……”吳凌看了眼腕表,說,“七點二十,周總,你遲到了。”
周寒之面不改道:“所以呢?”
“既然你遲到了,那肯定得罰酒三杯啊,”吳凌瞄了一眼周寒之面前的酒杯,說,“我們公司的規矩,領導和下屬一視同仁。”
吳凌會整周寒之是我沒想到的。
這沒了合同的束縛,真的是放飛自我了。
至于周寒之,原本我以為他會挑釁回來,但他沒有。
他非但沒有回懟吳凌,還拿起了面前的酒瓶,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:“行,就按吳總說的規矩來。”
一杯接一杯。
坐在一旁的曾智有些急了,小聲道:“周總,你的……”
卻被周寒之一個眼神呵斥住了。
周寒之當著我們的面喝了整整三杯清酒。
杯空時,他勾著角看著吳凌,問:“吳總還滿意嗎?”
吳凌淡淡一笑,說,“既然周總守了這規矩,自然是可以坐在這兒跟我們大家吃飯的,周總你也別客氣,想吃什麼,讓林經理替你夾。”
一直到現在都沉默寡言的林西西驀地被點了名,瞪著一雙杏眸看著吳凌,說,“吳凌姐你喊我?”
“也不是,只是周總在這兒跟大家伙都不太,你就辛苦一下,負責照顧照顧他。”
林西西眨了眨杏眸,出小媳婦狀:“聽吳凌姐的。”
飯也就這麼吃了起來。
只是沒過一會,林西西居然端起面前的小酒杯,給我敬酒來了。
“南絮姐,謝謝你在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和栽培,”林西西語氣誠懇,誠意也非常足,“如果有機會,我還想繼續待在你手底下工作,這杯我敬你。”
說話間,端著酒杯往邊送。
作利落。
說起來,這還是我們今年聚餐里,林西西第一次酒。
吳凌見狀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,樂滋滋道:“林經理可真是說笑,誰都知道在我們辦公室里你是策劃部負責人,擁有單獨的辦公間,而我們絮絮,坐在大廳工位上,職位,也是你高低啊,怎麼了我們絮絮栽培你了?”
林西西聽完,一張小臉兒就像是漆了漆的彩燈,紅黃白綠,幾番變化。
小啊,也是抿了一條線。
委屈的。
但這一次,周寒之竟沒有替說話。
我只能站出來打圓場:“同事之間,自然是相互學習。”
吳凌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,吐了吐舌頭,又換了個話題。
酒過三巡,我起去洗手間,人剛從包間里出來,周寒之也跟其后。
我猜他是有話說,遂放慢了腳步。
這時周寒之走上來,從兜里掏了盒煙,取出一后銜在邊,又去口袋。
我猜他是要找打火機,輕咳一聲后,指了指頭頂的煙霧應,沒說話。
周寒之瞄了我一眼,淡淡道:“孟經理那麼聰明,應該也清楚,這三方合作,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,弄不好,連項目署名都沒有。”
我眼睫一,視線落在周寒之的臉上,問:“那周總的意思是?”
“榮域資源集中,其中部分人員可由孟經理調遣,我想這一點馮文灼是做不到的。”
我這才清楚周寒之跟過來的原因。
漫不經心道:“周總這是要講和?”
周寒之大概沒料到我會這般直接,遲疑了幾秒鐘后,松口道:“你也可以這麼理解。”
看吧,即便想講和,他還是揣著他的高姿態。
“多謝周總抬舉,”我吸了口氣,用著萬事不經心的態度道:“但我們已經決定跟宏圖合作了。”
聚會到最后,周寒之是、林西西和曾智提前離開了,而吳凌和我,算是小小的驗了一把一醉方休的覺。
站在cbd的落地窗前,我看著對面幾棟燈火通明的大廈,默默地攥了拳頭。
總有一天,我會讓他們,匍匐在我的腳下。
一夜無夢,一早我就被聒噪的手機鈴聲給吵醒了。
電話是宏圖書部打來的。
“孟經理,我們馮總想邀請你共進午餐。”
按理說,簽合同的時間是在明天一早,但馮文灼為什麼偏偏在這種時候邀請我們共進午餐呢?
帶著疑,我應允道:“麻煩您轉達馮總,我跟吳總一定準時前往。”
“不,孟經理,”書打斷我,提醒道,“我們馮總的意思是,你一個人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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