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麻的冰雕分列兩旁，懸空石壁上滿滿當當的刻著一道道赤紅的經文。

隨著林季步步走近，那萬千經文好似繁星一般點點閃亮，然似有佛出。

直令人心下生疑，莫不是到了佛典長廊？竟可一路閱遍萬古經！

當！

正這時，一道清亮悠揚的鐘聲過牢牢遮在眼前的白霧破空耳。

那一眾離地寸許隨風飄的尼齊齊站了住，為首的靜安轉回頭來，略施一禮道：「兩位施主，穿過這片雲霧便是晨了，我等不便，還請自行前往。」

「多謝。」林季拱了拱手一步邁。

一旁的尿子也回了一禮隨其後。

那雲霧後方是一孔黑乎乎的石，口飄著個滿臉皺紋的老尼姑。

「兩位施主，且隨我來。」那老尼姑手中拂塵一擺，化做一盞綠幽幽的小燈籠，轉過形直往裏飄去。

「有勞師太。」林季看了眼旁目暗淡的尿子，大步當先。

那石好似混若天，一顆顆鍾倒懸如林，兩側石壁上的苔蘚更是層層佈，也不知經了幾多年。

里景象更是極為複雜，幾乎每隔二三十步，就有幾孔岔路，有的彎彎曲曲，也不知通往何方，有的明明亮亮，竟是一座座寬闊廳堂。

有的廳里坐著些尼，或是敲著木魚念著經文，或是著法印靜心調息。

有的堂里供著些牌位，香火繚繞油燈閃亮，那來往尼也是形匆匆也不知忙著些什麼。

林季展眼一看，果不其然。

這中上下，連同剛剛把他引到迷霧的靜安眾尼，中因果各有不同。

有的全上下惡果累累，魂影之盡如墨染。

有的善德無量，閃閃金之下威勝真佛！

那老尼彎來拐去的領著林季走了好遠之後，終於在一條狹窄口前站了住，躬一禮道：「方丈就在裏邊，施主自便。」

說著，也不等林季回話，綠一閃，飄忽不見。

林季順著口走到盡頭一看，左側那間約有十丈方圓的小堂里紅閃爍，一道枯瘦影一不的坐在正中團上。

在面前那盞赤紅小燈的照耀下，後石壁上赫然顯出九道高矮不一的影子。

道法有云：「影乃魄生」。

魂魄建在，其之影象自會隨而。

唯有失魂之鬼，在七魄散盡之後，再也不會顯出影子來。

可這老方丈……

卻九影同出，又是何方所在？

「在下林季，見過方丈。」林季心下雖疑，可表面上卻雲淡風輕，往前一步拱手禮道。

對面那影枯瘦至極，僅剩一副空皮囊的包住白骨，紅的僧下方空空的幾若無。

「坐。」

那影牙未，似從間出一聲。

林季也不客氣，一前袍安就坐。

尿子也向那影拱手禮過，挨著林季坐了下。

「軒轅道傳天下，蘭庭浩然正法，如今，你也破境而出，又何為啊？！」

同樣的，那影仍是牙未啟一未，可那聲音卻不似方才那般沙啞低沉，而是洪亮驚人。

就好像……突然換了人一樣。

「天下永安。」林季字字如雷，遠比方才那聲音更高幾分。

「好個天下永安！這四字說來輕鬆，可卻行之不易。若那天下不安呢？你又以何平之？」這次的聲音尖利刺耳，直令人心底發。

「路不平，千履踏過一馬平川。山不平，萬心協力千里桑田。天不平，一人獨斬因果昊然！」林季不卑不的朗聲回道。

「好大的口氣！」一個冷聲音道：「既已至此，想必那此前幾寺皆已去過，不知你又將何以對我？也要一人獨斬麼？」

「天道公罰，善惡難逃！是生是死，全憑方丈一念為之！」

「咯咯咯……有趣有趣！」銀鈴般的笑聲飄然而起，突而問道：「那你看我是善是惡，到底是該生還是該死？」

唰的一下，林季猛的雙眼閃亮黑金分明，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道：「七佛之，九魂之。善惡糾雜，生死各半。若方丈實在無從擇選，在下願為其勞！」

「哈哈哈哈……」一個聲大嗓的聲音哈哈大笑道：「你這小兒也太狂了些！來來來！我且看你又……」

嗖！

林季揚手一甩，陣盒乍開，正落在那影面前。

於此同時，青、黃、赤、黑四道影團團圍住四角。

「四劍誅天？！」那道冷的聲音很是詫異。

林季仍舊坐在原地一未，聲不改道：「方才，我一路走來。見這寺中鬼尼善惡雜，不可一概而論。原以為方丈行的是道法自然、善惡由心之。可如今一看，就連方丈你自己也分不清到底什麼是善，什麼又是惡。九魂紛，善惡各半。不如，就由在下代勞，一劍落下，盡死全消！」

「且慢！」

那一直紋不的影終於睜開了雙眼，最先發聲的那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阻止道：「老衲歷經迴，早已活的夠久了，死不足惜。可晨寺決不能毀在我手裏！若老衲所料不錯，你所修的應是因果道吧？固然，你這一劍下去，惡魂難逃，可善念同不可免，此間果報甚為碩大。再想西行難上加難，回再來已是千百年。佛國不定，天下怎安？那恆久之「永」又是從何談起？」

「呵……」林季笑道：「老方丈，你這不是明事理的麼？又是為何一直被那八魂纏繞善惡難辨？難不還有什麼苦衷麼？」

「小子！哪來的許多廢話！要斬就斬還不快些？！磨磨蹭蹭儘是娘兒們氣！還做什麼天選聖皇！」一個公鴨嗓狂聲道。

「就是！四劍誅天可是千古第一大大殺，可不是讓你拿來當擺設的。來來來！讓老子嘗嘗這玩意兒到底滋味如何！」另一個狂妄的聲音也隨之喝喊。

「來啊！你這乖孫小兒，手握劍陣都不敢落還談什麼平定西土，天下永安？呸！」一個細細的聲音冷嘲熱諷著。

於此同時，尿子傳音之聲又響在耳畔：「九魂盡出，不滅之土就在其中！你且守住，待我片刻！」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