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兩人這麼一來一往和打啞謎似的,搞得白端端好奇心棚。
謝淼和季臨之間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?同樣的經歷?什麼經歷?季臨以前很窮嗎?
白端端一邊觀察著季臨和謝淼,一邊想著,結果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,自己這思緒就被包廂外傳來的爭吵聲給打斷了。
「你這人怎麼回事?!」
是田穆的聲音。
謝淼皺了皺眉,開啟門走了出去,白端端和季臨便也跟著走了出去。
包廂外,田穆正和一個男人在爭執,而地上正是一杯潑灑的到都是的飲料,而田穆的上也被徹底潑髒了,汙漬正順著服往子上流去,現場簡直一塌糊塗。
田穆大概氣壞了,嗓門老大:「你這個人走路不長眼睛嗎?!這麼寬的路都能撞到我上,你怎麼回事?!」
餐廳大堂裡不人因為這爭吵聲被吸引了目,服務生也跑了出來,大有勸架的意圖。
不過相比田穆的咄咄人,那撞了田穆的男人認錯態度良好,不斷道歉。
「對不住對不住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剛才就在低頭看手機,真的沒注意啊。」
這悉的語氣,白端端過前幾個妄圖平息爭吵的服務生看了眼對方,果不其然,正是此前那個抱狗的男人,他此刻仍舊笑瞇瞇的,一個勁地道歉。
這一次狗倒是不在他手裡,大概是撞時候又一次掙出了他的手臂,此刻正站在一邊,繞著自己主人的走了兩圈,便蹦蹦跳跳到了田穆的腳邊嗅了嗅,像是想往田穆上撲去。
好在那中年男人很快抱起了狗,拍了拍它的頭,那泰迪才安分地窩在了那男人的口。
對方一個勁地繼續朝田穆道歉:「真的不好意思,我真的不是有意的,剛才真是一個沒留神撞到你了,要不你給我留個聯絡方式,我給你賠償乾洗費吧?」
田穆被潑了個心涼,自然心不會好,他像個被點燃的炮仗,大概本來還想吵,但不經意地一個轉頭,在幾個服務生的背後看到了謝淼,大概覺得不管怎樣,當眾和人爭執被人看到有些尷尬,田穆一下子偃旗息鼓了。
他自認倒黴地擺了擺手:「算了算了,算我運氣點背,一會兒被人誤會一會兒被人潑飲料的,真該去個寺廟裡拜拜了,算我自己晦氣,你走吧,我這服也沒幾個錢,不用乾洗費了。」
因為田穆的堅決,對方最後再次道歉後就抱著狗離開了。
田穆臉上還是表不太好看,大概是覺得晦氣,這會兒轉頭,看向了謝淼,一時之間臉上立刻出了尷尬的神。
「謝總,不好意思,讓你見笑了,就剛才那個人莫名其妙抱著條狗就撞到我上了,我就……就今天你突然一口咬定說我給水星網路做同款遊戲,我心裡本來就憋著點氣,剛才這麼一撞,火氣就有點大,和那個人吵上了。」
田穆這時候平息了緒,有些甕聲甕氣的,他看了眼謝淼,像是有些自暴自棄了:「反正謝總,我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,你要真不想信,想告我也行,但我行得正走得直,真的什麼也沒幹,今天我就先回去了。」他麵有難地看了看自己上被潑髒的服,「你看,我這趕著回家換套服。」
謝淼點了點頭,這次,他拍了拍田穆的肩膀:「你回去吧,我相信你了,之前對你有所猜忌,是我的錯,對不起。」
田穆有些愕然。
謝淼卻是朝他點了點頭。
田穆雖然有些不知所措,但最終在謝淼的目裡,還是推門離開了。
而幾乎是田穆一走,謝淼就看向了季臨:「我就知道自己的直覺是準的。」
季臨皺了皺眉:「恩?」
「剛才那個男人,是水星網路的老大陸水生。」謝淼笑笑,「他剛才沒注意到我,但我一眼就認出來了,我們業戲稱他『笑麵虎』,每天都樂嗬嗬笑瞇瞇的,看著脾氣不錯,遇到什麼事總是態度不錯,但實際上就是個『職業殺手』,起人來也是眼睛都不眨的,平時看著隨和,但一到工作上,就咄咄人寸步不讓,除了對自己的狗特別好,對下屬反而偶爾刻薄的,就他剛才抱起來的那隻泰迪,他幾乎形影不離,上哪兒都抱著。」
季臨頓了頓,看向了謝淼。
謝淼在他詢問的眼神裡點了點頭:「對,剛才你也看到了,陸水生撞了田穆,差錯這兩個人正好相遇了,但是你看到田穆的反應沒?他本不認識陸水生,陸水生顯然也不認識他,這兩個人明顯此前沒有到過,那說明什麼?」
「說明我的直覺是對的。」謝淼鬆了口氣般,「我沒看錯田穆,他確實沒有違反競業限製協議,他甚至都不認識陸水生,要是和水星網路真有合作了,是絕對不可能不認識他的,陸水生這個人,帶團隊都是事必躬親的,上到總監級別,下到新進員工,他都能事無巨細出對方的名字,有人為此在背後還給他起了個外號,做行走的人臉識別儀……」
大概信奉人本善,謝淼對自己選擇信任田穆的決定十分慶幸:「這事到此至告一段落,那季臨,白律師,麻煩你們了,辛苦你們白跑了一趟,你們兩位可以回去了。」
季臨點了點頭,白端端則拿出手機給段蕓發了條資訊。
既然謝淼的公事解決了,那是時候把薛雯的私事提上日程了。此次見麵前,和段蕓已經商量好了,一旦白端端這邊給出訊號,段蕓就把薛雯引到謝淼所在的包廂門口……
白端端餘裡看到薛雯朝這邊走來的影,又隨便找了個理由拉住謝淼說了兩句,直到薛雯懵懵懂懂走到自己前,然後愣神地看向了謝淼。
而也幾乎是同一時刻,謝淼也看到了薛雯,他本來正含笑和白端端說著什麼,幾乎是看到薛雯的一剎那,他出了怔忡的表,幾乎是愕然帶著……一難以掩蓋的驚喜……
「雯雯?」幾乎是一瞬間,謝淼就出了薛雯的名字,他激到甚至聲音帶了點微微的音,一改剛才斂的英形象,隻像個第一次見到心儀孩的年般侷促。
幾乎是這句「雯雯」一出,薛雯的眼眶就微微紅了,抿著看向了謝淼。
真好,即便越了時間和距離,真正相的人,彼此心裡的誼並不會隨之退卻。
白端端笑笑,拽著不解風還站在一邊當電燈泡的季臨功退。
*****
「初真好啊!」
回去的路上,白端端沒忍住就慨上了。
隻可惜季臨一點也沒有同的模樣,不僅如此,他看起來臉不善,不知道是想起來什麼,甚至有點嗤之以鼻:「不過就是初,至於記這麼久嗎?初都是不切實際的不的迷。」
「……」
這男人怎麼就沒點文藝細胞,初像詩,這話沒聽過?
可惜季臨並沒有意識到這點,他看了白端端一眼,麵無表繼續道:「等你清醒了,就會發現初就是個錯誤,好好冷靜一下,保持點距離,再審視審視對方,你就會發現,很多前男友,其實都不怎麼樣。雖然可能,因為這個前男友和你遇到的時間早,比如你沒出社會,還在學校裡,因為見的世麵太了,一看對方,覺得對方有風度,一下子迷上了,了初,但這種迷,還是會隨著時間消退的。」
「前男友之所以為前男友,那多半確實是不合適,能分手,就說明並不是正確的那個人。」
白端端簡直莫名其妙,季臨這個語氣和說辭,真的越來越像自己爸了……這男人,看外表年輕的,怎麼心這麼滄桑啊?要不是白端端天天在他家蹭早飯,知道季臨頂多吃完早餐後看個財經報紙,還要以為這男人應該一邊吃早餐一邊聽充滿懷舊氣息的收音機呢……
「你對你初有仇?」
除了這個原因,白端端大概是真的想不出季臨對初和前任這麼敵意的原因了。
「沒有。」
「那你……」白端端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,「那個,季臨,你有初嗎?就……有前友嗎?」
這模樣,怕不是從沒談過,以至於才對別人的初羨慕嫉妒恨忍不住想要詆毀吧?
這個問題,季臨的臉果然就黑了,他瞪著白端端看了片刻,才移開了目,聲音不自然道:「當然有。」
那就是沒有了……
「我也……」
白端端差點沒忍住要笑出來,本來想安下季臨自己也沒有,此刻兩個人正往停車場走去,突然沒來由的路邊衝過來一隻大狗,大概是掙了狗繩,緒不穩,正朝著周圍陌生的行人狂吠不已,一下子打斷了白端端的思路。
很快,主人跑過來重新牽住了狗,安完了才離開。
季臨皺眉看向白端端:「你剛纔要說什麼?」
白端端卻是死死盯著那隻狗離開的方向,然後猛得抬頭看向了季臨:「季臨!田穆在撒謊!」
季臨有些不解:「什麼?」
「他騙了謝淼!他絕對違反了競業限製協議!」
季臨抿了抿:「我也並不信任田穆,但我們確實沒有證據。」
「有!我找到證據了!」白端端幾乎是醍醐灌頂一般,「他絕對認識陸水生,並且關係還很悉,應該常常有見麵!」
剛才那條路過對自己狂吠的大型犬一下子提醒了白端端。
「陸水生那隻泰迪,非常兇,遇到陌生人幾乎無一例外會狂吠,我之前到餐廳門口接客戶電話時就遇到他了,他那狗也是掙了他,跳到了餐廳門口對路過的小孩和我都狂了一通,看起來有攻擊的,唯獨遇到了陸水生才消停,看起來隻對人比較友好。」
「而剛才!剛纔在餐廳裡,明明田穆和陸水生發生了衝突,還吵架了,正常狗都是護主的,何況田穆對這泰迪來說不也和我一樣,應該是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嗎?可剛才那狗,卻一點沒對田穆過,甚至還湊到他腳邊,嗅了嗅,甚至試圖往他上撲,一開始我也完全被田穆和陸水生的衝突給吸引了目,沒太在意那隻狗,但現在細細一回想,那狗撲田穆的姿勢,並不是很兇,其實反而是帶了點撒和突然見到人纔有的激,撲田穆也並不是試圖去攻擊,而是表示親熱。」
此前白端端雖然也有注意到那隻泰迪,但並沒有往深去想,如今一回想,覺得自己全都明白了。
季臨聽完,臉果然也凝重了起來:「你的意思是,田穆今天的一切都是在演戲?」
「對。」白端端點了點頭,「現在再回頭看,你不覺得他今天所有的反應都太恰到好了嗎?先是過激的憤怒,然後是委屈,最後把自己悲慘的世拿出來講,聽起來掏心掏肺的,完全是打牌……」
季臨首肯道:「我開始就覺得他的反應有點太完了,謝淼相信他,我不相信。那這樣一想,他和陸水生的見麵也等於是提前安排好的。」
「沒錯。」白端端越是梳理思路越是覺得田穆這人可疑,「你說怎麼有那麼巧的事,正好謝淼和田穆約了見麵,結果陸水生也出現在了同一家餐廳,還和田穆在謝淼麵前發生了衝突?」
對謝淼來說,田穆前期的牌已經十分有效,而讓他最終對田穆放下戒備心的則是後來田穆和陸水生的衝突——這兩個人看起來完全不認識。
然而這種不認識,明明是可以心設計的。
季臨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:「也就是說,意外偶遇陸水生,然後像兩個正常的陌生人那樣發生爭執,其實全是田穆和陸水生故意演給謝淼看的。」
「對,他故意就是為了引出謝淼,所以刻意把和陸水生的爭執聲放得很大,嗓門很響,但剛纔在包廂裡,即便質問謝淼為什麼冤枉自己時,他的聲音分貝也沒有那麼大,可論起緒波和生氣的級別來,明顯是被自己認識的人汙衊更令人不能接吧?但實際他卻是和陸水生吵架時緒更激烈嗓門更大,而他喊得那麼大聲,不過就是為了確保把謝淼從包廂裡引出來。」
這樣一想,白端端覺得所有一切都解釋得通了:「何況田穆一開始那個架勢,恨不得和陸水生乾架,可看到謝淼出現後,他就顯得突然啞火了,我一開始以為是他見被人圍觀,覺得吵架太丟臉了所以算了,但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分析理解,他看到謝淼後,意識到自己的目的達了,謝淼看到這場衝突了,這場戲完完了任務,所以沒必要繼續拉著陸水生吵架了。」
白端端一開始覺得自己天生和餐廳裡的狗八字不合,現在沒想到靠著這麼一隻泰迪,倒是找到了田穆勾結陸水生的蛛馬跡。
其實田穆但凡沒有刻意在最後夥同陸水生給謝淼演這麼一齣戲,都不會出馬腳。
可生活有時候就是這麼巧合,他這一出為了確保謝淼絕對不會再懷疑自己的殺手鐧,確實矇騙到了謝淼,但反而讓白端端覺察出了蛛馬跡。
所有事,都是過猶不及。
一場代嫁,她嫁給了患有腿疾卻權勢滔天的男人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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