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哪有心思跟你開玩笑。”

柯韻芝知道很難接，但這是鐵打的事實。

“你六歲的時候，在云城跟了你外婆一年，我跟你爸就是在那個時候，把小厭從福利院抱回來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柯黛說不出話，難以置信的看著母親，似乎是在辨別話里的真假。

“阿黛，那個時候你還小，媽子出了問題，沒法給褚家傳宗接代。”

說到這兒，柯韻芝眼眶泛紅，“你將來是要嫁人的，我跟你爸不想為你的負擔，讓你在婆家抬不起頭做人，所以共同商量著，再領養一個男孩，將來既可以給我們養老，又能給柯家延續香火，你能諒媽的良苦用心嗎？”

“……”

柯黛嚨像被哽住了一樣，無言又心塞。

其實，本不介意父母是怎麼想的。

什麼養兒防老。

什麼傳宗接代。

都能理解。

最讓震驚的，是褚厭的世！！

他竟然不是爸媽的親生孩子。

柯黛想到他對自己做過的種種行為，以及他明目張膽表的心思……

心里的負罪，莫名減輕了。

最起碼在面對父母時，不用再無地自容，覺得對不起蒼天大地，對不起柯家的列祖列宗了。

如釋重負的同時，柯黛的心里升起另一種復雜的緒。

深吸一口氣，終于開口:“小厭他…真的不是我親弟？”

柯韻芝如實說:“不是，小時候檢，他是rh稀有熊貓。”

柯黛恍然。

是了。

褚是a型，柯韻芝b型，怎麼可能生出一個熊貓的孩子。

心五味雜糧，“那，小厭知道自己的世嗎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柯韻芝斬釘截鐵，“他不可能知道，你也別告訴他。”

  柯黛收掌心。

別告訴褚厭嗎？

如果他已經知道了呢？

否則那天在朱雀橋上，他也不會說出跟沒有緣關系這種話。

盡管他用的是假設。

柯黛依舊不放心，再三確認:“他真不知道？”

“真的！”柯韻芝信誓旦旦，“我們一家人對他這麼好，他連懷疑的理由都沒有。”

柯黛抿。

看樣子，褚厭就是在詐。

故意說沒有緣關系，好讓妥協。

“阿黛！”柯韻芝握住手，眼里著祈求，“雖然小厭不是媽親生的，但我養他這麼多年，早就把他當自己的親生兒子了，你答應我，千萬不要在他面前說，萬一他知道了自己的世，回去找他的親生父母怎麼辦？我跟你爸得哭死去啊。”

看著母親又開始掉眼淚，柯黛說不出拒絕的話。

會保的。

一定會死守這個。

不僅是為了父母，更是為自己。

褚厭在不知道世的況下，都能對癡心不改，一錯再錯。

他已經瘋狂到不顧倫理道德了。

如果讓他知道真相，知道跟真的沒有緣關系……后果不堪設想。

沒有這層緣的束縛，他一定會將吃干抹凈的！

柯黛是想想，就后背發涼。

所以哪怕沒有緣關系，也必須說有！

只有這樣，才能抑制住他那顆暗病態的心，從而讓他徹底死心。

……

回到病房，晁謹謙已經離開了。

褚還沒清醒，外婆神撐不住，在沙發上昏昏睡。

柯韻芝留下來照顧，讓褚厭開車，送柯黛跟外婆回家。

夜深了。

回去的路上，誰都沒說話。

褚厭開車，柯黛坐在副駕駛。

他漫不經心看著前面，心不在焉看著窗外。

寂靜。

微妙。

這種氣氛一直持續到家門口，才勉強打破。

柯黛先把外婆安頓好，扶老太太回房睡覺。

等從房間出來，目一頓。

褚厭就站在走廊上，后背倚著墻，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看著。

心里一咯噔，“你站這兒干嘛。”

“等你啊。”

他聲音懶懶的。

等？

柯黛有種不好的預，什麼都沒說，轉就走。

褚厭三兩步上前，將人攬進懷里。

“你—！”

想大，卻被覆在耳邊的氣息打斷。

“噓。”男人著耳畔，薄若有似無，“跟我走，給你看個東西。”

“我不要看！”

就算柯黛剛得知他的世，也做不到在家里跟他摟摟抱抱。

使勁掙扎，“褚厭，你別來！”

見這麼不配合，褚厭也不惱，食指勾了勾下，“不如我們去外婆房間聊聊？”

柯黛一僵。

“這才來，懂嗎。”

話里話外都是威脅。

暗暗咬牙，只能先妥協。

……

褚厭說的跟他走，其實就是去他房間

。

打開門，一陣寒氣撲面而來。

雖說是夏天，開空調也正常。

但這冷氣也太低了。

鉆心刺骨的冷。

柯黛跟在他后走進去，兩只細的胳膊汗豎起，泛起皮疙瘩。

忍著沒說，眼里布滿戒備，“你要給我看什麼？”

褚厭向床頭柜抬了抬下，示意過去。

柯黛這才看見，床頭柜上放著一張薄薄的a4紙，不注意看本看不到。

走過去，拿在手上。

渾猛然一震。

是張型檢驗報告。

上面清清楚楚寫著，褚厭是rh型！

霎時間，柯黛拿報告的手都在抖。

一雙強勁有力的手臂從后摟上來，抱住的腰。

心跳停了一瞬。

“看清了嗎。”褚厭親昵的抱著，跟一起看著那張報告單，眉宇間含著饒有興致的笑，“老媽是b型，老爸是a型，竟然生出我一個熊貓，牛不牛？”

柯黛知道，他在說反話。

真相都擺在眼前了，世之謎一目了然。

原本還想幫父母瞞著，豈料他這麼快就知道了。

而，前腳剛得知真相，他后腳就甩出一張證明。

殺了一個措手不及。

柯黛閉了閉眼，從他懷里掙出來，轉面向他，“你居然跑去驗？”

“不然呢，我早就提醒了你緣關系這件事，你以為我說著玩兒的？”

看著他好整以暇的目，柯黛攥手中的報告單，“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世的？”

“很早。”

“多早？”

褚厭聳了下肩，“記不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