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祁宴清心寡的像個苦修者,這不對勁,這不正常。
唯一的解釋,就是他不行。
而且只有男那方面信心不足,缺陷,喪失尊嚴,所以才會用這樣近乎低微的語氣,小心翼翼的問這個朋友,以后嫌不嫌棄。
-
對面一直沒有消息回復,周圍徹底安靜下來。
祁宴盯著手機,眼底微弱希冀的芒伴著手里的第二支燃盡的煙,同時熄滅了。
跟著屏幕也暗下去,進息屏待機模式,似乎代表著今晚的聊天通話就此結束。
藏在第一個問題之后的,是祁宴小心的試探,不敢完全問出口的問題。
等知道了他的家庭背景后,是否也會像旁人一樣投來異樣目,憐憫同他,嫌棄他?
祁宴眼睫有些抖,臉也被月照得無的蒼白,他將手機隨意放下去,又去煙。
手指卻有些拿不穩,失了準頭般,嘗試幾次都沒能從煙盒里出來一支。
他闔了闔眼,五指倏然,得骨節泛白扭曲,十多秒才勉強控制住手不發抖,做完拿煙、點煙這樣最簡單的作。
煙霧深深浸過肺部吐出來,有些嗆。
他抬手抵,低低的咳起來,膛都跟著咳嗽震,難的皺起了眉。
“叮。”
旁手機再一次響起來。
祁宴直起,薄叼著煙,挑了泛紅的眼尾去手機,卻并沒有任何作。
他像是在等待自己未知結果的判決書,本不敢去看。
“叮。”
“叮。”
“……”
微信的消息提示音間或停頓,最終響了六七下,屏幕上全是起來疊加的消息通知,不知道對面發了什麼,會這樣的急切。
這麼多消息?
祁宴怔楞之后,皺了眉。
到底發了什麼?
他將煙夾在指,最終還是拿起手機,劃開屏幕。
然后,大段的消息刷屏過來,祁宴低眉看了眼,整個人瞬間石化僵住。
指骨一,手比剛才抖的還厲害,連煙都夾不住直接掉在地上。
【一顆星:我不嫌棄,祁宴哥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這種事嫌棄你。這又不是你的錯,況且現在社會這種事還多的。】
【一顆星:我知道對男人來說這難以啟齒,也會沮喪到覺失去尊嚴跟信心,但是你不要難過自卑,你已經很好了,你那麼優秀,早已經遠超好多人,這種事又不是人生必須的。】
【一顆星:雖然你年紀不小,但是還可以治療不是嗎?男科醫院那麼多,連不孕不育都是小事了。我相信積極治療一定有效果,如果祁宴哥覺得自己不好意思,我作為朋友可以陪著你去看病。】
【一顆星:哪怕就算是治不好,我也不會因為這個跟祁宴哥提分手,更不會嫌棄。現在不會,以后也不會。】
【一顆星:所以,祁宴哥不要難過,男人那方面不行并不代表什麼,更不能否定這個人本。】
【一顆星:更不要因為喪失到某些方面,就因此喪失信心。】
這長篇大論的話,麻麻的詞語,每一個字祁宴都認識,可它們組合起來的意思,他卻完全聽不懂。
一向冷靜清晰的思維在此刻幾乎凍結凝固,大腦也于停擺狀態。
祁宴人僵得不行,呼吸都是停滯的。
“男科醫院”、“積極治療”、“不孕不育”、“男人不行”……
這些詞語像是席卷呼嘯而來的怒浪,狂烈得重重拍向站在果礁石上,完全沒有任何遮擋的祁宴,只能看著海嘯將他拍的碎骨,完全淹沒。
祁宴死死盯著聊天記錄,邏輯無法將得到的信息好好理總結,他完全跟不上喬星跳躍的思維。
不明白是從哪一點、哪一分的線索,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。
不,重點甚至都不是什麼結論。
的小腦袋瓜里又是如何聯想到這里,可以把一個嚴肅又沉重、又抑的話題牽扯到這上面的。
巨大的認知沖擊幾乎碾著祁宴所有的一切。
在想什麼?
在說什麼?
他聽到了什麼?
他又該回什麼?
這一切,又是什麼?
喬星發完之后,長長舒了口氣。
是忍著害,做足心理建設后,想了好久才想出這些安人的話。
而且小心翼翼的避開刺眼的詞匯,盡量選用了溫和平緩不那麼刺人的詞語。
生怕有的話不注意又說不好,會因此傷害祁宴的男尊嚴,避免給他脆弱自卑的緒雪上加霜。
此刻喬星是很心疼同祁宴的,同時又理解他。
更做好了準備,真的愿意陪著祁宴去醫院看病,只要他不介意。
所以,相信自己的這一番耐心開導,祁宴哥應該心會好許多吧。
喬星托著腮,抿輕笑。
祁宴心好不好不知道,他只知道剛才所有因為世而生出的郁抑、苦悶的緒都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額頭管繃起來,大腦跟太突突的跳,再看這些明說‘他不行’的話,只覺得頭疼得快要厥過去。
從來疏離淡漠、不輕易泄緒的男人,這時候的大手握著手機,渾都在發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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