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辦公室出來,蘇今沅跟袁導發了信息說自己先離開,不跟劇院的車走。
乘電梯離開電視臺大樓。
到了樓下,剛好看到程彩上了一輛寶馬XM。
程彩跟的那位樓先生,蘇今沅曾有耳聞,家世背景跟陸野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蘇今沅曾經有一次從劇院出來,遠遠瞥過對方一眼。
那會兒是深冬,北城飄著雪,寒風呼嘯地吹。
那位樓先生當天是自己開車來的,蘇今沅看到他的時候,他站在車外穿著黑大,裏麵是整齊嚴肅的黑西裝,領帶也是毫不出挑、古板克製的深條紋,整個人看上去克己複禮,矜貴儒雅。
隻是他一邊著煙,一邊仰頭看著天上簌簌而落的雪花,到底顯出了幾分寂寥落寞。
後來聽說他已結婚多年,程彩跟的那位貴人就是他,倒是讓好一番驚訝。
實在是樓先生這人的外表跟他做的事完全不符。
剛剛跟程彩說的那些話,純粹就是嚇唬程彩,並沒有那個把握能讓這位樓先生對另眼相看。
可程彩卻實在高看,竟真的會因為那番話了心神。
蘇今沅收回視線,兀自自嘲般笑笑。
現在更是連北城都待不下去了,對程彩來說更是毫無威脅。
蘇今沅想了想拿出手機翻出梁佑方的聯係方式,問梁佑方晚上有時間嗎?
梁佑方的電話立刻打了過來。
“今沅,我晚上有時間,你忙完了?”
蘇今沅聽著他蓬熱烈的語氣,心中不免生出了點嫉妒。
有的人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,想要什麽就有什麽,而有的人似浮萍,時常被命運所裹挾,費勁求生,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。
蘇今沅搖頭下這些鬱的緒,朗聲道:“是啊,晚上梁醫生要一起出來吃個飯嗎?我在音樂廣場等你。”
梁佑方應聲道好,立刻跟約好時間。
……
這兩周,梁佑方多次想約蘇今沅,可蘇今沅總是推。
他頭一回領略到了何謂抓心撓肺。
所幸今天他休假,這樣蘇今沅約他,他才能立即答應下來。
梁佑方去洗了澡好好收拾了一番,發現時間差不多了,他下樓跟正在院裏看書的沈菀說了自己不回來吃飯,晚上有約。
沈菀初始應了聲好,等梁佑方走了幾步才驀然反應過來,住梁佑方。
“佑方,你今晚是跟蘇小姐出去嗎?”沈菀問。
梁佑方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。
沈菀目變了變,笑著說:“好,你去吧。路上開車慢點。”
梁佑方點頭。
他欣喜地一邊往外走,一邊拿出手機給蘇今沅發信息,告訴自己出發了。
蘇今沅很快就回了他一個小狗點頭的表包。
梁佑方被逗笑,他去停車場拿了車,剛剛打開車門坐在駕駛位置上,手機又響了起來。
梁佑方一看來電,是他媽媽給他打來的電話。
他不解地皺眉,不知道他媽媽怎麽突然給他打電話。
梁佑方接聽。
“佑方……佑方……”
電話那頭的沈菀隻虛弱地了梁佑方兩聲名字就突然掛斷電話。
梁佑方臉瞬變,他立刻推開車門又跑回家。
進屋之後就看見沈菀倒在院子裏的地上。
“媽!”梁佑方快步衝上前。
……
蘇今沅一直在咖啡廳等到店打烊也沒有見到梁佑方,更沒有收到梁佑方一條信息或者來電。
甚至於發出去的信息都是石沉大海。
外麵響起雷電轟鳴聲。
蘇今沅從咖啡廳出來的時候,瓢潑大雨倒灌進這座城市之中,地麵低窪蓄起深深淺淺的水坑。
蘇今沅用手機打車,可附近沒有一輛車接單。
站在商鋪門口的廣告牌下,發了會兒呆,最後冒雨走出去。
心中憋著火還有恨。
在這北城之中的權貴眼裏,如螻蟻般渺小。
他們想死,那簡直太輕鬆容易。
蘇今沅走了兩步,渾上下就已經被大雨給淋了,越想越氣,最後發了瘋似的跑出去。
雨珠打在臉上生疼,蘇今沅覺得鼻腔也酸,眼眶也燙,最後也不知道有沒有眼淚出來,反正滿臉的水,也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。
跑得瘋快,突然腳下一就摔到地上。
膝蓋跪在堅的暗紅石板地磚上,手也在地上蹭過,火辣辣的疼。
蘇今沅癱坐在地上,覺自己此刻就像個瘋子。
雨太大,路上連車都,更何況行人。
地上的積水越來越深,蘇今沅發泄似的在雨裏痛哭了一場,就覺得自己再不走就要被淹死在這裏了。
抿著,忍著疼想爬起來,可膝蓋磕得實在是疼,艱難地站起牽扯到了膝蓋上的傷口,就疼得齜牙咧。
彎著腰趴著,雙手撐在腰上。
突然路邊停下一輛邁赫,後座車窗放下,陸野坐在後座上看著滿狼狽的蘇今沅,微蹙了下眉。
他開口:“蘇今沅,你擱這兒演苦劇?”
蘇今沅聞聲,隔著盛大雨幕,看向陸野,眼裏迸發出亮。
“五哥,這麽巧?”蘇今沅頂著一張漉漉的臉朝陸野討好地笑著。
若是平時這麽笑起來,定然豔四,讓人心曠神怡。
可今天這雨下得太大,臉上的妝容全被雨水浸,髒得不像話,看起來實在不怎麽好看。
陸野勾:“現在又是五哥了?不是陸總嗎。”
蘇今沅拖著步子走到車邊,拉著車門向陸野:“五哥,這雨特別大,你看我們這麽巧,你載我一段唄。”
陸野挑起眉梢問:“蘇小姐還記得之前自己說的話嗎?”
蘇今沅無辜道:“我有說什麽嗎?”
陸野笑了聲,“蘇小姐記不住沒事,反正我能記住。所以我就不載蘇小姐了,蘇小姐繼續淋雨吧。”
他說完,吩咐司機關窗,開車走人。
蘇今沅自然明白陸野這人無冷薄,可沒想到陸野會這麽無。
那輛邁赫快速駛遠,濺起滿地的汙水。
蘇今沅慌忙去追,結果腳下打,又摔進路邊的汙水之中。
這下磕得更狠,蘇今沅倒吸了口涼氣,直接起不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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