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時候的姜南,對周政安的是瘋狂的炙熱。
周政安這個名字伴隨了整個青春。
直到上了大學,姜南和周政安好像完全岔開了道路,假期時姜南偶爾會回北新去和周知許見面。
姜南去過周知許家裏兩次,去周知許上的大學找過一次,但好像無論是北新的哪裏,都沒有見著周政安了。
明明就知道他在這個城市,明明從別人的裏聽到了很多次他,但他們好像的確是在兩條不同的路上,怎麼樣都遇不到。
他們之間只再見過一次面,就是他和朋友來到南臨的那一次。
後來,姜南上大三的時候,跟著導師去外地做研究,得空的時候幾個學生一塊在那個城市裏四轉了轉,經過了一家名字做回憶錄的店鋪。
那天那家店鋪剛好在做活,店員站在門口招攬客人,熱地把他們拉了進去。
那個店裏特別的文藝范,到都呈現灰棕調,古早的裝飾品,沙發電視等等,好像真帶人穿越到了十年之前。
店員把他們都帶到了單獨的小房間,給了他們紙和筆,讓他們寫寫對未來想說的話。
姜南不知道要寫什麼,看著那張空白的紙,只是突然想起了周政安,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,不知道他有沒有換了別的髮型,不知道他還是不是和那些朋友在一塊玩,他的面孔是否還和高中時一樣。
怔怔地,姜南提筆在紙上寫下了字。
......
姜南寫字的速度很快,大概是許多話早已心裏模擬了千萬遍,所以下筆的時候幾乎沒什麼思考,很快就將一張紙寫滿了。
從小房間里走出來的時候,其他人還沒有寫好出來,姜南坐在沙發上等待,的信封被封起來裝進了一個屜里。
有服務員上前來詢問的姓名和住址。
說到地址的時候,姜南猶豫了片刻,馬上就要大學畢業了,這信就算真的會回寄給他們,也絕不可能是在這兩年,那時候都不在學校了,但若是寄去北新,又不知道哪裏才是可以停留的家。
姜南想了很久,最終填了自己以前的家地址。
那邊的房子自姜風獄沈黎改嫁之後他們便沒有回去住過了,沈黎住到了宋家,而自己一個人不敢在那個屋子裏待著。
姜南沒有期待過寄回來的信,只是恰好需要一個地址,就那麼填了。
後來過了很多年,早就忘記了在這家回憶錄里發生的事。
那時候也不知道,許多年之後會和周政安產生了那麼多羈絆。
姜南從回憶里,被車飛速吹過的冷風吹得瞇了瞇眼睛,依舊雙目空空地著窗外,告訴許平聲:「許平聲,我的青春徹底結束了。」
的聲音和的雙眼一樣空,低低的,好像夢中的呢喃。
許平聲嗤笑了一聲:「不就是離個婚嗎?至於這樣?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他多深呢,不就閃婚閃麼。」
姜南沒說話了。
許平聲把送到了剛來北新時住下的房子,姜南都沒想到,居然又會回到這裏。
「那你好好休息吧,我就不進去了,你上次搬走之後我也沒進過這屋,裏面的東西都沒過,還是原樣。」許平聲停在了門口沒進去,一句一句地囑咐姜南道。
姜南點點頭。
「謝謝。」對許平聲說。
「客氣啥?」許平聲揮了揮手,轉離開了。
姜南在沙發上坐下靠著天花板,眼睛輕輕眨了眨,行李還放在門邊,沒。
......
周政安從家裏出來后就開車去了江寧遠的住,他到的時候江寧遠才剛洗完澡,聽著敲門聲去開的門,看見是他嚇了一跳,忙側開子讓他進來。
「你幹嘛啊你?大半夜臨我的寒舍,以前可從未有過啊。」
「我沒帶份證,只能來你這了。」周政安冷淡道。
江寧遠用搭在肩上的巾了自己的頭髮:「你就不怕蘇槿月在我這呢?」
周政安在沙發上坐下,聞言睨了他一眼:「要真和你關係那麼好,你也不會追得跟個狗似的了。」
「嘁。」江寧遠撇了撇,在他邊坐下,一隻手展在他那邊,就差直接搭在周政安上了,他懶洋洋道:「說吧,怎麼會來我這啊?」
周政安看向他,目靜得嚇人。
江寧遠朝後揚了揚子,誇張道:「不是吧?被趕出來了?姜南不是這種格吧?不可能跟蘇槿月待了兩天就學這麼壞了吧?」
周政安心越發煩躁,默了半晌,他沉聲道:「和我提了離婚。」
江寧遠的訝異全在眼睛裏了:「怎麼一回事啊?」
「不知道。」
江寧遠看著他,越發詭異:「山莊回來之後提的離婚......你不會是這兩天和顧盛微又牽扯上了吧?」
周政安不耐的撇了撇眉,剛想說話,江寧遠就先自我否定道:「肯定沒有這回事,你要真是那樣的人,就不至於在顧盛微決定遠走國外的時候挽留也不挽留一下了。」
江寧遠瞟了瞟他的臉,玩笑道:「不是,離個婚至於讓你的心看上去這麼糟糕嗎?以前不還清高不可一世嗎?」
「那你要是沒離的心思你就和談談唄,我看姜南也不像那種無理取鬧一時興起的人。」
「......」
周政安默了好一會,才道:「你這有煙嗎?」
周政安煙癮不重,他本不太喜歡煙的味道,但是今晚就是格外想,這種覺就像在他心上撓似的,很不舒服。
過了一會,江寧遠把煙丟給他,周政安點上煙,吐了口煙圈,模樣在繚繞的煙霧下有些失真,他思索了良久。
周政安好像被一團迷霧圍著,他不知道姜南有沒有對他過心,不知道他們之間這段短暫的關係究竟被姜南定義在哪裏?
一切的一切,他都沒有想清楚,現在就已經到了終點。
......
第二日清晨,姜南早早到了民政局,民政局還沒什麼人,坐在門前的臺階上用手杵著腦袋等著。
不知等了多長時間,民政局人漸漸多了些,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。
姜南著地面發獃,面前突然籠下了一片影。
抬頭,與周政安對上了視線。
周政安雙手揣在外口袋裏低著腦袋看著,眼底一如既往地淡漠。
姜南站起來,拍了拍自己後的服。
「進去吧。」周政安說,說完他先一步進了民政局。
坐在等候區里,兩人雖並是並排,但肩膀之間還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,雙方除了剛進來時說的那句話,再無任何流,倒真像破裂了的夫妻。
他們的旁邊坐著一對年輕夫婦,也是和他們一樣前來辦理離婚的,不過他們看上去似乎更和諧一些,有說有笑的。
那個生往他們這邊瞟了一眼,和旁邊的那個男生小聲道:「你看,那個男生長得多帥啊,就這都離了,嘖嘖嘖。」
「帥又不能當飯吃。」那男生扯了一眼。
他們都沒有注意到,被他們議論的周政安臉越來越黑。
就這麼大點地方,再小聲也能聽見,姜南也聽得一清二楚,悄悄看了一眼周政安,抿了抿,轉頭對著他小聲道:「別聽他們那麼說,我覺得你好的。」
周政安面未變,姜南覺得他似乎比剛剛還更生氣了。
這下徹底閉了,不敢再說什麼。
......
沒過半個多小時,倆人就從民政局裏走了出來,大概是才過了春節的緣故,結婚的多,離婚的卻很,所以他們辦理得還快的。
姜南站在門口,看著手中綠的小本子,心中重重呼了一口氣,角都多了幾分笑容。
周政安不急不慢地走在後,恰好把只了三秒的笑容盡收眼底。
原來和他離婚,會讓這麼開心。
周政安目暗了暗,朝著樓梯口下去了,姜南只瞧見他的背影一步步下了樓梯。
在他的後站著,看著他離開。
這一次,應該是最後一次看他的背影離開了吧,姜南心裏暗暗想著。
周知許是在接到姜南電話之後著急忙慌趕到住的。
姜南這次沒再打算瞞,第一個告訴的人就是。
周知許到的時候,還在沙發上坐著手裏端著筆記本寫東西。
周知許服了,都急得快冒火了好不好:「不是,你還有心工作啊?」
姜南一臉無辜:「因為離婚的事,我專門請了半天的假來著,當然要補回來了。」
周知許上前捧著的臉仔細端詳:「你真的沒事啊?」
「沒事,我是真的打算開始好好生活了。」姜南著認真道。
周知許輕輕撇了撇眉:「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想當我嫂子了嗎?」
姜南有些無奈,看著:「知許,我剛才說過的。」
「我不管了啊,你沒什麼事就好,我哥的話,以他的格就更加沒什麼事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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