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南坐在車上,起初還被窗外新鮮的事吸引著,到了後半段,整個人已經有些困得睜不開眼了。
車的暖風扇簡直就像是催眠的,越暖和就越困。
不知不覺把腦袋靠在了車窗上,迷迷糊糊地睡過去。
沒過幾秒,又被車子繞彎顛簸的腦袋垂了下去,又抬起來靠在椅背上,然後撞到車窗上,顛來顛去的。
反反覆復。
姜南腦袋是敲疼了,人卻是沒醒過來。
周政安偶然瞟了一眼,正好把的糗樣給看到了,看見腦袋撞到車窗上,疼得蹙了蹙眉,眼睛卻是半點沒睜開,又換了個姿勢繼續睡。
他不覺得有些好笑。
車子在半途中停了下來。
沒了搖籃曲哄睡,姜南也獃獃愣愣地醒了過來,惺忪地睜開眼,聲音小小的:「到了?」
下一秒,帶著茶香的布料便蓋住了的腦袋。
姜南眼前一片漆黑,把服拿下來,出自己的腦袋看向周政安,眼裏呆呆傻傻的,一看就是大腦還沒開機。
周政安的聲音清冷地在耳邊響起:「把服折起來當枕頭。」
「啊?」顯得有些木訥。
周政安扯了扯眼看:「你也不怕把自己腦袋給撞壞了?」
本來就不太聰明來著。
姜南好容易清醒了一些,懷裏拽著男人厚重的服,摟了些,低聲道:「哦。」
有紅暈爬上了的耳尖,藏在披散的髮後面。
誰也看不見。
......
半個小時之後,二人才終於到了那座山莊,山莊的正門前有一個塑著人雕像的噴泉,噴泉的水嘩啦啦地流著,聽上去十分悅耳。
姜南一下車,涼風便吹拂了過來,幸好上還抱著周政安剛才給的厚服,這才不至於真冷著。
走到噴泉前,有些驚訝:「這麼冷的天,北新的湖都被凍住了,這地泉水居然還能這麼流淌。」
「你手看。」周政安看著,眼睛狹長深邃,像是一池深水,人看不底,卻又好像藏著一點笑意。
姜南總覺得他是在拿自己逗趣。
撇了撇,可也掩不住自己的好奇,上手往噴下來的泉水那了。
姜南已經做好了被冰涼刺到的準備。
手一過去,卻到了一片溫暖,的手忍不住了。
溫熱的水流淌下來,流過的手心,全然包裹著,溫溫的,毫無攻擊,反而把本有些冰涼的手給溫暖了一些。
讓人就想這樣一直它。
「這水是溫熱的欸。」姜南驚奇道,角有了些笑容。
「你知道這山莊的另外一個名字是什麼嗎?」
「什麼?」姜南看向周政安。
「溫泉山莊,有不人,到了冬天就會來這避寒,白天的時候你可以去四轉轉,然後你就會意外的發現,這附近溫泉多的,植也生長得不錯,至不像城裏一樣全黃了。」周政安耐心細緻地和解釋道。
姜南聽著聽著不就了迷,周政安的聲音有別樣的魅力,每次說話時都像是山上流下來的涓涓細流,沉穩溫,讓人想要再靠近一些,骨頭都要了。
「走吧,他們估計都等急了。」周政安轉去拿車裏的行李,他順手把車鑰匙遞給了一直候在正門口的侍應生。
可惜他的話很,總讓人覺得聽不夠,姜南心裏默默想著。
山莊的後院有一個古亭,古亭中央冒著些白煙,幾人圍坐在那,似乎是在燒東西吃。
周政安和姜南過去的時候,他們那幾人正說說笑笑地厲害,十步之外都能把他們的對話給聽得清清楚楚。
姜南還沒走近,便瞧見了顧盛微的影。
笑容明,上披著白大,雙手在火堆前烤火。
姜南怔住片刻,忽然想起來沈輕風當時說過的,也會來。
姜南不看了側的周政安一眼,他面如常,沒什麼變化。
但相了那麼幾年的人,真的可以做到坦然自若嗎?
「政安來了。」江寧遠正對著他們來的方向而坐,也是第一個看見了他們的人。
他手裏拿著串木頭串地烤土豆,土豆的皮已經被烤得黢黑了。
這才多久沒見,江寧遠的頭髮就染了藍,不過他皮比孩子還要白,看上去居然意外的搭。
多了幾分邪氣。
「怎麼現在才來?我們可等久了啊。」沈輕風玩笑道,往旁邊騰了騰位置,空出了兩個圓凳來。
周政安和姜南走過去坐下,姜南邊的江佑安朝打了聲招呼:「嫂子。」
姜南有些寵若驚,對著他挽了挽,禮貌地笑了笑。
懷裏依舊抱著周政安的大。
那大在懷裏攏著,快有半個子那麼大了。
姜南看上去有些憨憨笨笨的。
周政安轉頭見這樣,不由說道:「服是拿給你穿的,不是讓你抱著玩的。」
姜南被他這麼一說,自個兒臉都紅了,估計自己也覺得這樣顯得太憨了,乖乖把服給穿上了,結果這服舒服是舒服,穿在上卻實在是不合,大得的手都見不著了,像個小娃娃穿大人的服。
姜南勾著頭撈了幾圈袖子才把白白凈凈的手腕給了出來。
周政安撇了撇眉,轉過頭去,見周圍人的目都在他們上。
江寧遠先笑了:「不是,你們這是妻文學啊?哈?」
他旁的顧盛微勾低下了頭去,折騰著自己放在火堆里烤的玉米。
「給我個土豆。」周政安淡聲道,沒搭理江寧遠方才說的話。
江佑安回了聲:「好。」,彎從旁的籃子裏拿了個生土豆出來,又遞給了他一細細長長的子。
周政安接過來,把子穿進土豆里,放到了火堆里烤著。
他把細往姜南那邊了,在外人看來就好像是他們兩個一塊在烤一樣。
姜南覺得面前的火堆很是暖和,頓時也不覺得怎麼冷了。
江寧遠這才從火里出了自己的黑土豆,又從旁邊拿了一細,用兩細把土豆抵在地上分兩半,冒著熱氣。
他了一半用細遞給顧盛微:「來微子,香著呢。」
顧盛微接了過去,拿筷子撇了一些裏邊乾淨沒被烤糊的土豆,向前夠子去沾小盤子的干辣子,把東西塞進裏,點頭道:「還是以前的味道。」
「哼那可不,這可是我烤的,在國外的時候沒想念這味道吧?」江寧遠說著,自己也做了和顧盛微剛剛一樣的作。
顧盛微笑笑:「是,你說得對。」
江寧遠沾了辣子后把夾著土豆的筷子遞給了姜南。
「嘗嘗。」
姜南有些訝異,接了過去,土豆夾著辣子的香味在的鼻尖鋪開,本來不的肚子此刻都好像空了一樣。
「謝謝。」說。
「小心燙啊。」江寧遠說。
姜南點點頭,小口把土豆喂進裏。
這味道,不算有多奇特,但就是莫名的味。
「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,不過呢我的手藝還不算好,你老公才真的是厲害,我估計政安都把自己當時學數學理那套算給用上去了吧?味道一出來,剛剛好,也沒咱烤得這麼焦糊。」
「那是,我上學那會,就每每盼著哥幾個帶我開小灶,每次開小灶都有好吃的,政安哥的手藝好得沒話說。」江佑安在一旁附和道。
姜南聽此有些好奇,轉頭問道周政安:「你們是的在宿舍里藏電嗎?」
他們讀的那個學校,高級班的學生是必須要求住校的,周政安他們幾個都是尖子生,姜南聽周知許說過,周政安的舍友都是他頂好的朋友,大概說的就是江寧遠這一幫子人了。
他們既然說到手藝,那必然不是在外面買的嘍。
「欸小姜,這你就見識了吧。」江寧遠搶在周政安之前開口道。
他的語氣總是賤賤的,子骨歪歪坐著,看上去十分懶撒。
周政安彎彎,倒是沒打斷江寧遠的話,他的眼睛依舊落在自己烤的東西上。
「我們那時候啊,每隔一兩個星期,就會挑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去學校後花園那的烤東西吃,小到這些土豆玉米,大到鮮海鮮,啥我們沒烤過,這都為我們幾個人的習俗了,每次過年的時候,跑到這裏來就好乾這個。」
姜南聽著不由看了看周政安,他面如常,反倒是多了幾分驚奇,沒想到周政安也會做這些事。
記憶里的他一直都正經守道的。
「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們那宿管特好說話,超了時間回去,說點好聽的嗲幾聲就給我們放進去了,可盛微們宿舍樓那宿管,可真是絕了,好幾次差點讓盛微住外頭了。」沈輕風笑著接話道。
「是啊,最後還得是政安,政安在那宿管面前就跟親兒子似的,哪像我們還得哭爹喊娘地半天。」江寧遠欠道。
顧盛微笑容更甚,看向周政安,舉了舉自己的土豆,玩笑道:「多謝了啊。」
「客氣。」周政安回,同樣回舉了自己手裏的土豆。
姜南坐在一邊,覺怎麼也融不進去。
他們這幾個人好像有著天然的默契,自然閑適。
不過安安靜靜聽著,也有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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