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手中都拿著菜單,卻誰都沒有低頭去看,侍者早就自覺避開,留下餐廳上方這塊小空間讓他們自由談。
寧馥還是希時慈能坦誠地告訴,哪怕是那麼嚴重的一個錯誤。
那頭的時慈沉默了片刻:“寧寧,你真的不用擔心我,我已經開始找雇員了,我們會組一個團隊,到時候肯定不止我一個人的……”
但時慈還是給出了一個讓失的答案。
七年,整整七年。
七年時間已經讓能夠輕而易舉地讀出他所有的微表,包括張與瞞。
七年時間卻也讓寧馥越來越看不懂時慈,看不懂他到底為什麼會想盡辦法,為了掩蓋一個錯,而去犯一個更大的錯。
寧馥沉默下來,思考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時慈主開口。
時慈卻從的沉默中讀出了更多含義:“寧寧,你是不是嫌棄我了?”
寧馥愣了一下:“你為什麼會這麼想?”
“因為……”時慈頓了一下,有些艱難地說,“你以后越跳越好,你接到的人也會越來越優秀,就像是宋先生那樣的人如果頻繁出現在你眼前,你還會覺得我好嗎?……”
這也是時慈真正不希寧馥能站在舞臺上的本原因。
高中的時候,寧馥用老師的話來說,就是還沒開竅,苦練基本功,但真的上臺卻不是那麼靈,而他在學校則是績優異,每次月考績都名列前茅。
那時候他們之間的差距真的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,所以時慈可以不余力地鼓勵,支持,因為就那個時候的寧馥而言,確實很難找到途徑彎道超車。
必須依靠他,仰仗他,吸收他所給予的養料,他是唯一的選擇,也是唯一的方向,這種覺讓時慈有近乎上癮般的滿足,也讓他完全沉迷進了這個救世主一樣的角中,難以自拔。
但后來在大學里,寧馥越跳越好,開始被更多人發現,關注,擁有更多機會。
他們出去的時候認識寧馥的人甚至比認識他的人還要多,有些甚至寧馥都不認識,還得對方自我介紹說看過比賽,覺得很厲害,才意識到是某一場比賽中的觀眾。
那個時候時慈逐漸意識到,寧馥在閃閃發,就像是一顆掉落在地上的寶石,被他撿起來,亮了,佩戴在上,但寶石的芒越來越亮,讓人看見第一時間關注的并不是佩戴寶石的人,而是寶石本。
“你在說什麼?”
也是那個時候,時慈第一次試著向寧馥提出,以后兩個人如果真的在一起了,修正果,有了孩子,能不能考慮回家當全職太太。
他自覺很寧馥,很很,到時慈覺得如果失去了,這輩子也不會第二次這樣一個人。
所以他真的不想失去,也不能接有任何失去的可能。
只是在確認他不是開玩笑之后,寧馥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淡了下來,看著他的眼神,嚴肅又難以置信,與這一刻如出一轍。
“時慈,你知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什麼意思?”
曾經與當下因為相同的話語而糅在一起,時慈一時之間有些恍惚。
他看著對面寧馥冷下來的眼神,終于緩緩回過神,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一句對寧馥而言多麼莫名其妙的話。
“抱歉寧寧……我不是那個意思,我不是說你會嫌貧富,我是說……”時慈企圖為自己辯解幾句,卻又發現不管說什麼都顯得很無力,“我怕我跟不上你,到最后配不上你……”
剛才的舞臺上,時慈看著已經稱得上芒萬丈的寧馥,心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焦慮。
像宋持風那樣的人都記住了寧馥的名字,還親自給送了花。
雖然那一束花并不像玫瑰這樣有明確的指向,理由也清白干凈得讓他本找不出什麼病——可寧馥現在只是踏出了第一步而已。
“我知道我們……目前也就只是朋友,我沒資格管你……”
以后還會有更大的舞臺,更廣闊的眾,還會比現在更加耀眼百倍千倍。
誰也不敢保證下一個特地抱著花來看的人,心里會有什麼不應該的想法。
到時候他不在邊,每一天的生活該有多麼折磨。
寧馥看著表糾結又懊惱的大男孩,也失去了說話的。
兩人沉默地吃著飯,時慈沒吃兩口就點了兩瓶酒,寧馥也沒勸,就看著他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。
其實也覺得到,時慈對跳舞是越來越抵的。
關于這件事,其實很困擾,一是因為不明白時慈到底在抵什麼,二是時慈這邊的態度也不算強,每次都是可憐地提一句,被駁回之后就沉寂一段時間,讓想認真地為這件事和他吵一架都吵不起來。
一頓飯吃完,時慈已是喝得酩酊大醉。
寧馥結了賬,又開始頭疼要怎麼把時慈送回酒店。
坐在餐廳翻了一圈通訊錄,最后還是給團里一個強力壯的男同事打了個電話。
男同事在那頭喝得好像也有點兒多,含含糊糊一口答應,說馬上到,然后啪地就把電話掛了。
寧馥雖然對男同事不那麼靠譜的答復到不太安心,可當下也沒有其他選擇。
因為怕時慈吃醋,和舞團里大部分男同事都不太,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接,私底下基本只和同事往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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