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之后勤王府遇不測之際,便被皇祖母心收養膝下,雖名上依舊只是郡主,但在宮里,所的尊貴是一點不比正頭公主差的。
沒有想到,素不集的寧蓉,這會兒會過來主打招呼。
見禮很謙卑,是以下對上的欠,而不是姐姐對妹妹的自然絡。
“五公主。”
寧芙見狀趕將人扶起,面上更浮出些許的不自在,“蓉姐姐不必如此,喚我芙兒就是了。”
“好,算我失禮,芙兒。”
寧蓉笑笑,溫和的麗面龐上無一點的鋒銳,是那種很容易招人親近的面相。
只是……
寧芙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,先前兩人在宮中一些場合上相遇,對方總會主避開自己,故而在今日之前,兩人幾乎沒有正面流過什麼。
“蓉姐姐怎麼也同去雍岐?”
見還算友善,寧芙想問什麼便直接口而出了。
聞言,寧蓉搖了下頭,似嘆了聲:“是太后娘娘心里掛著我的事,我……我父兄的尸骨,葬在西渝與扶桑的邊線界附近,隊伍路過,我想淺淺祭奠一下。”
寧芙一怔,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。
方才發問時并未多想,可現在卻覺得實在冒昧。
“抱歉蓉姐姐,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沒關系,已經過去很久了。”寧蓉寬宏地搖了搖頭,轉過去看著一方天際,幽幽言道,“只是曾經大醴與扶桑兩國相競,不共戴天,可時過境遷,現在兩國卻了共抗雍岐的親友國,不過世事無常罷了。”
寧芙知曉,的心緒一定遠沒有出聲口吻這般輕松。
雖然了解不多,但也知曉勤王與世子當年是中了扶桑人的詭譎圈套,這才亡命異土,為國壯烈犧牲。
化敵為友,雖為政治上的尋常手段,可亡者終究不能復活,
這個問題有些深重,好似是無解的,寧芙斟酌著要如何開口。
可這時,寧蓉忽的凝著,突然問了一個莫名問題。
“你,你還記得我兄長嘛。”
寧芙遲疑,不明這個問題究竟有何重要,竟引得這般迫切。
如實開口,“我自然是記得的,只是平日與世子相甚淺,宮宴上見過幾面,算為點頭之。”
相甚淺……
寧蓉心頭被扯得撕痛,為兄長不忿!不值!
那時,全京城上上下下,幾乎人人都認定五公主與謝家長子投意合,兩人青梅竹馬長大,恐怕私下早已約定終生。
為了這個,就為了這個謊言。
兄長煎熬苦等,生怕公主為難,如何也不敢擅自表明心意。
直至生命最后一刻,他想得都還是。
當年,從前線傳回的盒篋里,一只印著菡萏花紋的玉鐲,在黑金佩劍與锃亮盔鎧之中,顯得那般格格不。
寧蓉記得的,在兄長出征前兩人同赴一場宮宴,那晚,五公主歡歡喜喜與眾人炫耀自己新得的簪。
說——
‘謝鈞哥哥送我的,我最喜歡菡萏花樣的簪了,極襯我的名字。’
最喜歡菡萏花樣。
兄長便懷復雜心,將這話牢牢記在心上,而后懷著慕心意,同樣送上一禮。
只是這禮太沉重,竟是隨一同遠歸。
也注定,到不了他想贈之人的手中。
“蓉姐姐,你怎麼了,似乎臉不太好。”
寧芙在旁出聲,喚回寧蓉飄遠的思緒。
回神,清冷地笑笑:“是啊……只是淺,芙兒現在大概都已經忘了他的名字了吧。”
寧芙卻當即搖頭否認:“當然沒有,寧雲哥哥年英雄,我自是記憶深刻的。”
聞言,寧蓉強撐的笑容一滯,半響,才像終于回神般低喃了聲。
“他能聽到,該多好。”
這句話聲量太輕,寧芙沒有聽清,想問,對方卻欠離開了。
寧芙一頭霧水,總覺寧蓉最后的笑容好像暖了暖,卻又像……始終冰寒。
……
寧芙到達西渝都城鄲城當日,崔易的第二封急信,終于歷經千里,安妥傳進了郢都。
彼時,韓燼已不眠不休連續指揮作戰三日。先前,廣征軍奉命將叛軍逐城清理,著實是費了一番功夫,不過正因如此,那些躲藏在暗的姜氏勢力,也終于被連拔出,除去了雍岐憂最后的患。
只是主將姜襄詭計出逃,韓燼實在暴戾生惱,于是言命封閉全城,在城進行大規模搜捕,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,在一衙署監牢里,終于尋到了賊人姜襄的蹤跡。
此人倒是會耍小聰明,混在一群即將被決的死囚犯里,的確不易被發現,可嚴牧是什麼人,就算城中飛來只可疑蒼蠅,他都能給找出來,更別說一個大活人,還斷了一條。
聞聽消息,韓燼親自過去手。
他是恨了姜家人,故而每砍姜氏一刀,他心里都十足的痛快,橫流的鮮,更能他報復興。
千刀萬剮倒不至于,不過韓燼面無表從監牢出來時,他后橫躺的尸已經面目全非了。
嚴牧覺得惡心,沒落眼。
韓燼則口吻淡淡:“臟東西,理干凈。”
“遵命!”
柏青將他帶回王府,也是第一個察覺他周泛寒,眼神慍怒眥,顯然就是魘前的前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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