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簾一角瞬時被揚起,柏青大驚,忙要撲過去擋,可南越公主奔得太靠前,本趕不到前去。
千鈞一發之際,一聲冷斥從車廂傳來。
“放肆!”
南越公主蹙目一僵,親眼看清簾后當真有一雙紅繡鞋,此刻落地端并齊合。
里面竟然真的有人……
難不自己想錯了不?
另一邊,趁著南越公主怔愣之際,柏青雖不著頭腦,卻還是趕按照先前計劃行事,先將公主車輿護送進府,之后勒令府門閉。
門一閉,隔離視線,柏青猶豫了下,上前一把將車輿的門簾掀開。
目,竟是一宮打扮的年輕姑娘。
此刻戰戰兢兢,額頭浸汗,又慌無措地抬眸看向他。
不用想也知,這定是芷棲殿的人。
……
南越公主越想越覺怪異,若車廂里當真坐著寧芙,依那個被寵慣的子,又豈會一直默不作聲,直忍自己忍到現在?
可車輿已經進府,無論是不是都沒了定論。
氣不過的忿忿拾階而上,用力哐哐砸門。
可等了半響,里面都毫無反應,像完全把無視掉,仿佛今日就算將這扇實木門整個砸爛,里面的人也不會出來管。
馬上就要到了早市販賣的時段,街上的行人陸續多了起來,見公主府門口似有人在撒野,不平民百姓也都于不遠,好奇地抻著脖子駐足遠觀。
見此狀,南越公主邊最信任的手下敕禹,忙上前小聲勸阻。
“殿下,別忘了我們今日來此的目的,只是教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侍衛,眼下寧芙公主來了,我們是否改日……”
“同樣都是一國公主,分不出來誰尊誰卑,難道我會怕不?”
敕禹著頭皮,“可這到底是大醴的地盤,若將此事鬧大,待回了南越,國君定會責難殿下,殿下自無畏,可到時牽連的怕是王后啊。”
南越公主被及肋,手作當即一頓。
自小無法無天慣了,挨打挨訓都了家常便飯,自不在乎。
可母后子弱,恐怕父王一聲吼斥,都能惹傷心掉眼淚。
思及此,南越公主收了手,又狠狠剜了敕禹一眼。
“好,我不再與寧芙公主過不去。可上次泥潭辱之事,我絕不能輕易罷休,那不知死活的賤侍衛,今日必挨我幾鞭。”
敕禹當然答應。
公主跋扈招惹旁人,他自是勸,可若是樂外人欺,他拼死也會幫公主欺回來。
這時,崔易及時騎馬趕來,他看了眼景,眸底現凜。
“殿下,可是要闖公主府?”他口吻平平,卻藏警告意味。
南越公主抬眸,幾乎立刻眼尖認出,此人就是大醴太子邊那位極得力的副手,想他在太子面前都能說上幾句話,定不是簡單校尉那麼簡單。
平日與寧芙過不去,尚且可以說是姑娘家的私下吵鬧,上不得臺面兒,可大醴太子……還沒目中無人到那般地步,敢直接去開罪他。
于是對著崔易,態度也好了些。
“崔校尉大概誤會了,我們并非要擅闖公主府。只是前幾日,我一手下與公主府一個侍衛起了點小沖突,我事后了解此事,自覺錯在我方,于是便親自帶人來,想給人家登門道個歉。可誰想,偶遇五公主卻被冷漠對待,敲門,亦是吃了閉門羹啊。”
“我也聽說兩位殿下曾私下生了口角,隔閡還在,自是無話可說,想想也是人之常。”
崔易一回,瞬間便把這話意味變了味。
南越公主原本想暗示大醴待客不周,上升到國家大局觀的層面,而崔易早知道要打什麼主意,一個惡人先告狀的招數而已,在他眼里還不了什麼氣候。
南越公主卻以退為進,“我自理解五公主作為。可是那了委屈的侍衛,應出來得我手下一歉禮致意吧。”
刻意將‘歉禮’二字咬得很重,明眼人都能覺察,這兩字意味深深。
崔易為高級細作,自有一套打太極的高超技巧。
他面上和悅,一張一合,便輕易將人離拒千里之外。
“只是一尋常侍衛而已,不值殿下勞神掛心。不過若真有歉禮,不如現在付于我,待他們崗休憩時,我再轉?如此,對方既能接到殿下的心意,又不會因此而耽誤值守任務,殿下認為可好?”
好個屁!
南越公主被他堵得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,甚至現在,都不覺得寧芙那副自得優越的模樣討人厭,而眼前這人,才是笑里藏刀,實實在在的厭人!
于是懶得再笑臉相迎,隨即偏過目去,又哼了聲才道:“不用你轉。我進不了門,但他總要出來吧,正好本公主今日閑暇,我一直守在這就是,一刻見不到他人,我便一刻不走。”
崔易好整以暇,往府門看了眼,笑問:“殿下確認要進?”
南越公主剛要口應答,卻見崔易一副斯文善意的樣子,于是不多心懷疑,眼下他是在給自己設陷阱。
想了想,不肯退卻,“我……我要進!”
……
南越公主沒有想到,崔易一來,便將此事變得那麼容易,率手下隨崔易順利邁進府門,剛剛走過過廳,就見上次傷及自己侍衛就站在廡廊盡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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