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景睿笑道:“自從舊傷治愈之后,我就打算學騎了,想等學會后跟大哥大嫂一起去狩獵,當然,如果珝兒也能去就更好了。”
笑容十分純真,仿佛那是他心極深切的。
楚音揚眉:“那你不該讓珝兒教,他如今騎得是小馬,哪兒有本事教會你?”
“道理我自然知,不過是看珝兒整日念書,頗為勞累,讓他高興高興。”
楚音:“……”
聽到遠車聲,陸景睿提醒道:“大嫂等會莫告訴珝兒,就讓他當回老師吧。”
楚音不置可否。
馬監此時牽著陸珝的小馬過來,陸珝也剛好下車。
“母后,三叔!”他朝二人行一禮,又道,“三叔來得比我早呢,”指指不遠,“那匹四蹄踏雪是你的馬嗎?”
“對,上午我得到圣上允許去馬監挑的。”
“真漂亮,”陸珝嘆氣,“我只能騎這麼矮的馬。”
他初次當老師的興勁兒一下子就減弱了。
陸景睿寬道:“才兩年多的功夫你就這麼高了,三叔差點認不出你,再過兩年你一定可以騎大馬,再說,騎看的是馬上功夫而不是馬高不高大。”
“也是哦,”陸珝眸閃閃,“三叔你說得對,來,我現在就教你。”
他開始指點陸景睿。
陸景睿一一聽從,態度極好。
陸珝笑聲不斷。
楚音未免滋味復雜。
陸景睿確實是在討兒子歡心,但他明確與說了,倒也談不上卑鄙,反而像是出于叔父的關心,給侄兒放松放松,而兒子也真的教得十分歡快。
或許,他真的沒有什麼別的企圖?
楚音邊騎著馬邊觀察。
停下來休息時,陸景睿過來詢問的弓箭。
“剛才我看大嫂得很準,真不敢相信您能拉弓。”
“……為何?”
“因為大嫂瞧著力氣很小,手也很細。”
楚音道:“這把弓是圣上送我的,要的力道很小,”遞給他,“你可以試一下。”
陸景睿接過來,很輕易地就將弓拉滿了。
果然是完全恢復了,楚音一笑:“你學會騎后,只是想跟圣上還有我去狩獵嗎?不想做點別的事?”
“什麼事?”
楚音道:“比如當名將,我看你很有天賦,才那麼一會功夫就能駕馭這匹馬了,想必學武,學為將之道對你來說也是易如反掌。”
被一夸,陸景睿的臉微紅:“大嫂是不是太看得起我。”上回說他能書法大家,這回又說能名將,在大嫂心里,他是這樣天資聰穎的人嗎?
“我是實事求是,我學騎學了一年呢,與你相比,只能用‘愚笨’二字可形容。”
陸景睿忙道:“大嫂是子不說,此前還弱,如今能學會騎已經很了不起,怎能說愚笨呢?且別說您還擅長琴棋書畫,乃是真正的才,不像我,我什麼都不通……若非大嫂鼓勵,我如今都只是一個廢人。”
一番話說得真意切。
楚音盯著他微微泛紅的眼角,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。
“這把弓很漂亮,”陸景睿垂眸盯著它,掩飾自己剛才有些激的緒,“大哥看著很嚴肅,可對大嫂您真是微,連弓都親自為您準備。”
“嗯,圣上是對我很好,不過他對你也不錯,昨日為何那麼說,是怕我幫你做主,最后選了你不喜歡的人,并非只是怕我心。”
陸景睿點點頭:“我明白。”
不過他更明白,陸景灼的關心只是出于愧疚,他是庶子,陸景灼是嫡子,他們的份注定了他們的關系不可能做到真正的親無間,何況他的長兄如此理智冷。
他更多的還是利用了嫡母的善良,長兄對他好,還有一部分是看在嫡母的面子。
只有楚音不同。
他問:“大嫂真覺得我能為名將嗎?”
“當然,不過為名將不得要去沙場,太危險了,”楚音仍在試探,“我還是希你安安穩穩的留在京城,邊境的問題……大不了讓圣上以后再去北巡幾次。”
說完輕輕嘆息了聲。
大哥大嫂融洽,大哥去北巡肯定擔心。
陸景睿猶豫了下道:“我也可以試試學一學,不過不知大哥會不會同意。”
楚音一愣:“你真愿意去駐守邊疆?”
“大越與外夷已經數年沒有開戰,平時我仍想留在京城,但若真起戰事,倘若我有本事打敗外敵,自愿意前往,只是……現在說這個也太早了些,名將哪里能這麼容易就當的?還是大嫂太高看我了。”
可他能答應已經讓人匪夷所思。
楚音心想,難道勸他醫治舊傷竟是那麼大一個人嗎?他從此就對生出了信任?
還是因為他從小沒人疼,很別人的關懷?所以將的計策也當了關心?
“三叔?”陸珝在旁邊等不得了,“你還得繼續學呢,怎麼跟母后一直說話,你可不能懶。”
陸景睿笑了:“好好好,”朝楚音道,“大嫂,珝兒‘老師’在催促了,我先騎一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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