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該是因為跟太子妃吵架,所以主子才會如此。
他放下茶壺,兩只手攪在一起。
不行,還是先認錯吧。
東凌“噗通”一聲跪下來。
聲音極其清脆,陸景灼睨他一眼。
東凌道:“奴婢不該那只蟲子,請殿下恕罪!”
“……”
他好像沒有開口怪責過他吧?
陸景灼淡淡道:“起來。”
“奴婢不起,殿下不恕罪,奴婢一直長跪不起。”東凌用額頭抵著地磚。
陸景灼揚眉:“你覺得這是罪?罪在何?”
“罪在奴婢不該聽從太子妃,奴婢是殿下您的隨從,您沒發話,奴婢不該擅自手……哪怕是只蟲子,奴婢也該先等殿下下令!”
東凌嫌犯錯,今日是因為楚音沒帶宮,他才如此,但也不過是趕只蟲子,竟怕這樣。
難道自己表現的如此明顯?
他一陣沉默。
東凌的心跳得“砰砰”響,不知太子在想什麼。
但愿不會真的懲罰他。
陸景灼忽地問:“你只是因為擅自出手才覺有罪?”
“這……”東凌不太敢說,吞吞吐吐道,“也不全是,是,是因為太子妃……您是太子妃的夫君,該當由您……總之,奴婢有罪!”
“……”
他聽出來了,確實東凌覺得他想親手弄走那條蟲子。
可當時只是瞬間的念頭,竟就這麼泄了。
他真的……有那麼想嗎?
陸景灼了眉心:“起來吧,我不怪你,但下不為例。”
“殿下寬厚,奴婢銘記在心。”東凌起,退到一邊。
茶水漸漸涼了,香氣也淡下去。
陸景灼想起楚音昨日的話。
是會變來變去,可變得敢要他注意分寸,那還是頭一回。
之前變得最厲害的一次是從文殊寺回來,他認為楚音是被他訓斥了,所以不再撒,但這次……
難不是生氣?
這個詞語有點陌生。
他并未見過楚音生氣。
為什麼生氣呢?
陷沉思,過了好一會,他才端起茶水喝。
它已然涼。
臥房里,楚音正吩咐連翹跟忍冬找一件素雅的衫,好讓穿著像普通人家的夫人。
想出去看看南縣的街市,穿得太過華貴會引人注目,
忍冬一邊找一邊問:“太子妃可是同殿下一起去?”
“殿下應該沒空。”
忍冬吃驚:“您要一個人出去?”
“有何不可?”
在宮里要守規矩,不能隨意出宮,但并不覺得有什麼委屈。
有失必有得。
可現南縣,能出去玩,為何不去?再說,也不是不帶暗衛。
忍冬皺了皺眉,退一步道:“那您總要跟殿下說一聲吧?”
“當然。”不會不問一下就走,還得征求陸景灼的同意呢。
也不知他會不會不準……
楚音命連翹給梳個簡單的單螺,再只雕花白玉簪。
打扮好之后,楚音便打算去側廳。
豈料剛出門,竟瞧見陸景灼迎面而來,怔了怔,福一福道:“妾見過殿下。”
早上不是這樣的裝束,陸景灼打量:“為何換了衫?”
不止如此,發髻也變了。
青白,面朱,像十七八歲的姑娘。
楚音回答:“妾想去街上走一走,正要來找殿下呢。”
并未繃著臉,不像生氣的樣子。
既然氣消了,應是來邀請他同去的吧?
陸景灼的眉眼不自覺和了幾分:“去看看也不錯。”
“殿下同意了?”
“是。”
毫不費功夫,這讓楚音頗為驚訝。
以為他又會講規矩,說什麼太子妃不宜上街云云呢。
楚音角一翹道:“妾謝過殿下,那妾走了。”
“……”
竟然不是要與他同去?
陸景灼皺眉。
人生地不的南縣,要單獨出門?
眼見那抹影快消失在院門時,他住:“阿音。”
聲音略沉,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,楚音心頭咯噔一聲,以為他要反悔。
轉過,道:“殿下,妾會帶暗衛同行。”并沒有安全上的問題,他打算用什麼理由阻止?
聽到這句,陸景灼完全可以確定楚音的氣并沒有消。
就因為馬車上的那句話,氣到現在,可他當時也不過是想提醒,讓注意場合。
他錯了嗎?沒有。
哪怕是此刻,他仍這麼覺得,只是楚音作為妻子,主親他,是想得到回應,從這一面來考慮,楚音為此失也是有可原,他那時或許該換個和些的方式。
陸景灼道:“我也去。”
什麼?楚音以為自己聽錯:“殿下要去?”
“是。”
太出乎意料,楚音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。
陸景灼行到側:“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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