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自個兒沒帶過孩子當然說得輕巧,這孩子又不是有太醫,有娘親在就萬無一失的。”
“可在宮里不也一樣嗎?你能保證萬無一失?歷朝歷代死了多皇子皇?”
“……”
生怕他們鬧起來,楚音忙打圓場:“母后,兒媳知道您是出于關心,不過去燕山算不得長途跋涉,也不至于水土不服,珝兒跟珍兒不會有事的,兒媳正好趁此帶他們游山玩水,長長見識。”
建興帝很高興:“看看阿音,多明事理,看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嘛。”
姜皇后知道楚音一向以大局為重,暗嘆口氣,而后盯著丈夫道:“你非得如此,我也沒辦法,但若珝兒,珍兒有什麼事,我一定跟你拼命!”
也就這個招數了,拼命。
拼的還不是自己的?能傷他分毫嗎?但建興帝還是聽進去的,命太醫院的馬院正,張院判,連同另外兩位太醫隨行,且帶上足夠的藥材。
陸景灼這時道:“父皇,再帶上劉院判吧,他比較了解阿音的狀況。”
建興帝一怔,看向楚音:“你莫非子有恙?”
“沒有,只是之前有些弱,后來兒媳一直在練功法,好了不,去避暑不問題……”打趣,“父皇,上山應該不用兒媳自己爬吧?”
建興帝被逗笑了:“當然不必,不過那燕山高聳云,你便是爬也爬不上。”
唐飛燕今晚一直很安靜,沒來招惹楚音,此時見強撐著也要去燕山,不由暗自冷笑,說到底,楚音的太子妃之位是公爹給的,所以也會討好公爹,比如上次舉薦員。
也是運氣好,聽夫君說,竟真是個會治蝗的能手,已經被封為五品。
楚音為此還得了賞。
這樣一來,當然只能避其鋒芒。
退一步海闊天空,以后再慢慢尋找機會就是。
唐飛燕示好道:“大嫂,文殊寺晚上很冷呢,你一定要多帶些,省得著涼。”
楚音也不驚訝。
唐飛燕慣會裝傻,一邊做著討人厭的事,一邊又假意好,若不搭理,倒顯得自己小氣。
好在前世的手段不算歹毒,最后也沒留在京城,楚音談不上恨,微微一笑道:“多謝二弟妹提醒,我會記下的。”
見妻子這次十分懂事,陸景辰頗為欣,拍了拍唐飛燕的后背,與陸景灼道:“我們去避暑了,大哥卻要理國事,實在辛苦大哥。”
“為父皇分憂乃是本分,就怕我做不好。”
兄長瞧著不近人,言行舉止卻謹慎周,人挑不出錯,陸景辰笑道:“大哥謙虛了,父皇要不是信任你哪兒敢離京嘛,也只有你才能讓父皇放心……對了,聽說燕山腳下有家點心鋪的桃比廚做得都好吃,我一定帶回來給大哥,還有母后,三弟嘗嘗。”
席上也就三弟最可憐,像個影子一般,陸景辰心想,提一提他,也好讓三弟記得他的這份人。
陸景睿果然笑道:“二哥有心,小弟就等著品嘗桃了。”
等散席后,建興帝自然又是第一個離開的,接著是陸景辰夫婦,他們得回晉王府。
陸景睿臨走時來向陸景灼夫婦告別,并且提起楚音送的書:“多謝大嫂,您那本《梅花易數》選得真好,如今我都沒什麼可問大哥的。”
陸景灼一頭霧水,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楚音主解釋:“三弟不是在念《易經》嘛,我記得書房有這本書便送給三弟了。”
若是以往,應該會事先跟他商量,比如說“三弟看不明白《易經》,是不是找本書給他做參考”之類的話,沒想到自己私做主張。
有點奇怪。
但楚音最近奇怪的事太多,也不差這一樁,陸景灼沒往心里去。
陸珝跟陸珍此時跑來,要陸景灼抱。
陸景睿蹲下逗弄侄兒:“珝兒,給三叔再看看,下回得等到半個月之后了。”
楚音心頭立時有怒火竄了上來。
可要再阻止的話,只怕會引起陸景睿懷疑,令他防備,那麼很難在以后穿他,只能忍一忍。
現在陸景睿是不會害兒子的。
陸珝當然什麼也不知,被他這三叔了好幾下臉。
楚音瞧在眼里,忽然道:“珝兒,三叔抱抱。”
“三叔抱。”陸珝馬上出小手。
陸景睿用左手將他抱了起來。
看來他真是時刻記得他的右手是廢的……
為何前世一點沒問呢?不過就算問了,知道真相,也不會生出懷疑,指不定很可憐陸景睿,楚音搖搖頭,這樣還是難以改變結局。
姜皇后仍有擔憂,想了想,又再三叮囑楚音:“阿音,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跟珝兒,珍兒,有點不適便請太醫看,哪怕是提早回京……”
“是,母后的話兒媳會記在心里。”
“還有,小豆跟七娘你都要帶去的吧?再多帶幾個侍宮,別到時人手不夠手忙腳的,唉,可惜景灼不能去,不然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。”
“殿下是儲君,無論如何都得留在京城,您別胡思想,兒媳心里有數。”
此前一個人在青州過了兩年,孩子們都養得好好的,姜皇后笑起來:“我真是多慮了,想必你會考慮周全,那你跟景灼早點回去吧,又要分開半個月,定然有很多話要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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